第四章 和陳永仁的第一次見面

  搞清楚了楊錦榮的身份，何邪總算明白了「我也是」的意思。

  楊錦榮並不能算得上是嚴格意義上的好人，或者說，至少不是他心中好人該有的樣子。

  他有自己的道德標準，在他看來，那些臥底在警隊的蛀蟲都該死，真正的英雄應該有美好的結局，他有責任，也有義務，維護警隊紀律的純潔性。

  所以，系統任務如下：

  任務一：保護黃志成（說明：他也是。）

  任務二：保護陳永仁（說明：他女朋友挺漂亮的。）

  任務三：挖出警隊的五個韓琛臥底（說明：阻礙我做好人的都去死！）

  一如既往的無節操，什麼叫他也是？

  還有，陳永仁女朋友漂不漂亮跟我有什麼關係？

  不過那個李心兒好像胸不大……

  

  沒有接不接受任務這一選項，看來就是都得接受了。

  再次斗轉星移，一陣眩暈後，何邪重新感受到了風吹在臉上的氣息，他感受到了自己的呼吸、心跳還有溫度。

  他有些陶醉，重新做人的感覺，真好！

  但這種感覺很快就被人打破。

  他發現自己正站在天台上，手裡拿著手機，而手機聽筒里，傳出一個公鴨子一般沙啞而聒噪的笑聲。

  何邪皺了皺眉，把電話拿遠了一些，看清楚了和他通話之人的姓名——韓琛！

  是的，韓琛的名字，就這麼大喇喇標註在他的電話簿里，沒有任何掩飾。

  電話里，韓琛的聲音在繼續：「楊警官，這點小忙，你不會不願意幫吧？」

  什么小忙？

  何邪切換電話屏幕看了下日期——2002年8月11日。

  這個時間段……

  他從楊錦榮的記憶中查找著這一天的記憶，很快就想起來了。

  這是個很特殊的日子，他第一次見到陳永仁。

  楊錦榮對陳永仁記憶猶新，因為即使高傲如他，也對陳永仁敬佩不已。

  一個臥底十年的老警察，如果沒有堅定的信念和強大的內心，根本不可能堅持這麼久。

  想到了這些，何邪也就知道韓琛想找他幫什麼忙了。

  韓琛最近和內地的一位大佬搭上了線，可是這個大佬很神秘，神秘到讓韓琛很不放心，而且他也很不爽這個大佬對他一副高高在上的態度，所以他想到了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那就是——讓楊錦榮調查這個內地大佬沈澄，順便展示自己在港島的實力。

  怎麼展示？

  打了人，但警察卻連一個小弟都沒抓，就問你牛不牛C？

  為什麼他要找楊錦榮？

  因為這個時候的劉建明還是情報科的一個小頭頭，還沒能從小劉變成劉督查，他在警隊根本說不上什麼話，交給劉建明的話，肯定還是要小弟頂罪，這樣就起不到威懾沈澄的作用了。

  至於其他臥底……

  還沒劉建明有出息呢！

  一個個的，都不讓韓大佬省心。

  所以，最好的選擇就是楊錦榮，因為楊錦榮的權利足夠大，他說話，就連警務署署長也得斟酌三分。

  有著楊錦榮的記憶打底，何邪很快進入角色，他笑著說：「好。」

  韓琛的聲音再次傳來：「那就多謝楊警官咯！一個小時後，油麻地廣東道255號。」

  掛了電話，何邪從黑屏的手機上看到了自己的臉。

  帥氣，陰柔，儒雅，乾淨。

  和這張臉一比，他原先那張臉根本不叫臉。

  同樣生而為人，為什麼上天如此不公？

  2002年8月11日上午9點45分，何邪在《無間道》世界警察總部的天台上，憂鬱地思考著這樣一個深刻的問題，祭奠自己死去的臉。

  何邪花了半個小時時間，基本徹底適應了角色，於是下樓回到保安科的辦公室。

  「頭兒！」

  「早啊頭兒！」

  「頭兒，要不要來點蛋撻？東海堂的，還熱呢。」

  穿過辦公區，一眾西裝革履的手下紛紛向他熱情問好打招呼，何邪學著楊錦榮的樣子，向每個人微笑點頭，略作寒暄。

  走到辦公室門口時，他拍拍手掌，笑道：「十五分鐘後有個行動，大家準備一下。」

  「耶斯爾！」

  手下齊聲大喊。

  聽著就倍兒提氣，咱也是阿sir了。

  何邪在心裡默默享受虛榮帶來的幸福感，矜持一笑，走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他給自己的上司保安局局長打了個電話，直接了當匯報了和韓琛的通話，最後說內地人和本地社團接觸，他認為應該調查一下。

  局長也是這麼想的，而且但凡是涉及到港外人士的，保安科都有權介入，於是讓他自己看著辦。

  這也是前身楊錦榮的做法，很聰明，也很周全，何邪完全沒必要做出改變。

  其實從這點來看，何邪冒險選擇XXX這個選項簡直是開啟了作弊模式，因為楊錦榮這個人幾乎是完美的，他做的很多事情，何邪都不需要去做出改變。

  他要做的，便是在幾個關鍵的時間點，做出該有的改變。

  如果當時何邪選了劉建明，反而不會像現在這麼輕鬆。

  很快，何邪便帶著手下出發了。

  廣東道255號是一家高檔粵菜館，到地方時，距離和韓琛約定的時間還差十分鐘。

  何邪便和手下們都聊了聊，算是以目前的狀態重新熟悉了下手下的情況。

  剩下五分鐘時，何邪帶隊，浩浩蕩蕩向這家餐廳走去。

  手下們魚貫而入，很熟練控制了餐廳的所有工作人員，並且封鎖了各個出口，這也是楊錦榮的功勞，他調教出來的手下，各個都很能幹，很有戰鬥力。

  何邪一路不停，徑直向二樓走去，還在樓梯口時，就聽到上面有慘叫和打鬥的聲音傳下來。

  眾人都隨著何邪不緊不慢上樓，沒有半點慌亂和緊張的意思。

  手下們都知道，頭兒喜歡沉穩一點的手下，一遇到事就慌張的，基本都被調走了。

  於是，在何邪的帶領下，眾人轉過一道屏風。

  和楊錦榮所經歷的一樣，印入眼帘的，是陳永仁正騎在一個滿頭鮮血的人身上，高高舉著菸灰缸正準備砸下去。

  眾人的腳步聲驚動了陳永仁，他抬頭，頓時身體僵住，呆呆地看著走在最前面的何邪，甚至還保持著原來的姿勢。

  何邪微笑看著他，做出個請繼續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