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大公雞

  第7章 大公雞

  「什麼事情笑得這麼開心，也讓我樂一樂。」

  崔染淑進門已是笑臉盈盈。

  在外面再三叮囑含珠，切莫亂說話，小丫鬟腹誹道：「她們家的這位五小姐，什麼時候不痛快過，她就像一團棉絮軟軟的，匕首都插不進。」

  有些人是因為做了壞事品行不端惹人厭惡，而有些人因為太過耀眼一樣會惹人不喜，只不過，一個不喜可以遠離，一個不喜卻偏偏需要靠近。

  

  聽到外面的動靜，小丫鬟攬月已經來到門口引崔染淑進裡間的小書房。

  手中還握著筆的少女彎彎的嘴角，彎彎的眉梢，俏皮而又天真，她向來人招招手。

  崔染淑看到一隻好勝的大公雞，經清酒的暗示又看向旁邊默不作聲仰著頭撅著嘴的清詩，莞爾一笑。

  「果然有幾分相似，五妹妹的畫技日益精湛了。」

  崔染淑接過崔染心手中的筆，隨意幾下在旁邊添了幾隻嗡嗡飛的蒼蠅，整幅畫更加靈活生動，惹得崔染心手一臉雀躍。

  一時房間內的笑聲更加響亮，驚飛一隻歸巢的倦鳥。

  「三小姐，你也縱容著他們一起取笑我。」

  清詩急地直跺跺腳。

  「清詩，你就該謝謝五小姐和我們三小姐，把這畫掛在臥房裡每天早中晚拜上三拜。」

  含珠這丫頭拿起筆當作清香盈盈一拜。

  「含珠，你再說我就撕爛你的嘴，天天嘴上沒個把門，我這就給你裝一個！」

  一時間房間內你追我趕，笑作一團。

  忽然，外面下人通報有人求見。

  崔染心點點頭，理了理衣裳來到外間。

  帘子掀起，吹進一陣風，香爐上的煙霧斜向一邊。

  看見來的是欽琅身邊的小書童白鷺，後面的一雙眸子瞬間失去了色彩。

  白鷺向崔染心和崔染淑問了好，便說自家世子剛入府就被大夫人請過去用晚膳，大夫人還讓問五小姐要不要去，不去小的就去回一聲，世子用了晚膳再過來。

  崔染心應了下來，崔染淑告辭離開。

  送走了崔染淑，清詩拿好外衣給她披上，清酒已經吩咐好小廚房不需要準備晚膳。

  夢覺樓與青桂苑遙遙相對，中間一個大大的花園，穿越在花園的羊腸小道間，怪石亭台，水榭樓閣，處處美景，難怪世人皆有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的雄心壯志。不說造福萬民名留青史，就這宮殿顰娥已是讓人沉醉。

  一炷香的時間，看到青桂苑高懸的牌匾，院子兩排桂樹綠意盎然，可以想像等到七八月份，這院子怕是要被桂花香氣淹沒掉了。

  傅嬤嬤遠遠地守在門口，看見來人被毛茸茸的披風裹著，才安心地點點頭，牽過崔染心瘦小的雙手。

  「嬤嬤好。」

  清詩清酒同聲向傅嬤嬤問好。

  一個少年掀開帘子讓崔染心進去，看著對自己眨眼睛的欽琅，崔染心心頭一熱，回以微笑。

  也許是考慮到崔染心不能言語，所以屋內的人也都不開口，所有的情緒和話語都盡力融入到每個動作表情里。

  此時等在宮門外的何洛看著暗沉的天，急如熱鍋上的螞蟻，說進皇宮的藏書閣里查點東西，可這都一天了，人還不出來。

  閣內的崔久安一本本翻閱著，不知不覺已是傍晚。自己要找的東西早就找到了，只是皇宮裡的藏書太多，又不能外借，崔久安就多貪看了幾眼。

  沒想到自己的外祖母居然是那樣的女中豪傑，書中描寫她紅衣黑髮身中數箭，卻支撐著等待援軍到來，外太祖父，外祖父，沒做到的她卻做到了。

  想著有機會講個小五聽，她一定崇拜那樣的外祖母。

  外祖父和外祖母英年早逝，對於母親和姨母是一段痛苦的經歷，所以她們從未提過那段往事。

  「二公子，可查到想要的了？」

  說話的是皇后身邊的內監黃仁巧。

  「已找到。」

  由於父母早逝，所以傅青鸞和傅青鳳幾乎是由作為姑姑的皇后娘娘傅蓉珂撫養長大，其實皇后娘娘也只比傅青鸞虛長几歲。

  一場叛亂讓傅家姐妹成為孤兒，傅老夫人也因悲傷過度被病魔奪去性命，原本顯赫的傅氏一族瞬間倒塌，當時當今聖上還未登基，卻沒有悔婚另擇權貴之女，而是堅持迎娶傅蓉珂，登基後更是冊立為一國之後。

  「皇后娘娘說，天色已晚，公子無需去她那了，這些藥材帶回去。」

  果然黃仁身後的小太監手上捧著錦盒裡擺滿了藥材。

  「我先替心兒謝過娘娘，它日痊癒定親自入宮謝恩。」

  宮門外，何洛終於盼來了崔久安，討好地把買來的包子從懷中掏出來遞給對方，崔久安也不嫌棄接過吃起來。

  早已飢腸轆轆的何洛這才自己也大口吃起來，他好幾次都忍不住想先咬上幾口，現在一口咬下去，真是滿足。

  「公子，你讓我買的都在馬背上，我們快點，趕回去還能吃上晚膳。」何洛手中的兩個包子一會就沒了蹤影。

  崔久安已經上馬，一聲馬鳴驚起一陣犬吠。

  馬背上的少年衣袂飛揚，懷著一腔期待趕赴一場約會，挺翹筆直的鼻子哼著好聽的曲子，聲音之輕只有自己可聞。

  少年見青春，萬物皆嫵媚，真是好風光好時光。

  緊隨其後的何洛，揮舞著馬鞭，看著前面的背影，他知道，自家公子此時心情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