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霫人來訪

  日子一天天過去，麥子也以肉眼能見的速度轉黃。眼看就要收割，卻不巧，北風南下了。

  伯咄部一片繁忙的景象，一個個男女正拿著從大唐買回來的鐮刀，在草原上割著草。他們要利用牧草來練習鐮刀，即可以給牛羊備過冬的草料，也可以熟悉一下鐮刀，為收割小麥做準備。

  北風天是寒冷乾燥的，就這幾天下來，麥子已經在麥杆上曬乾了。就看他們的大首領啥時候下令收割了，或者是等那個漢人的命令。

  「兄弟，眼看麥子已經熟透，啥時候可以收割？」乞乞仲象在於正面前急得抓耳撓腮，一副熱鍋上螞蟻的神情。

  「兄長，你怎麼連這事也要問我？你們認為可以收割了就可以了！」

  「北風南下，一個弄不好就要下雪，大半年的心血就白費了。你以為我不想收割嗎？我哪知道啥時候收割合適，我又不是莊稼人。」

  「好吧！既然你那麼著急就去收割吧！把那些全部變黃的收割掉，還是綠的沒變黃的先不要收割。」

  「好嘞！為兄這就安排去，哈哈哈……」乞乞仲象非常認同於正的話，就像是得了什麼命令一般，他高興的快要跳起來，隨後便奪門而出。

  他這是要去組織人收割麥子，僅盞茶功夫，還在草原上用牧草練習割麥子的人，在乞乞仲象喊了一嗓子後，便有上千百姓呼拉的跟著他往麥田去了。

  靺鞨人風風火火的收割麥子，而於正也在準備著回大唐的事情，還加緊訓練那一千多人。其實，這事他在月前就準備了，還用乞乞仲象的名義，發了封信到北方的霫人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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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他的預估，北方應該來人了，但奇怪的是，北風都南下那麼久了，依然沒有人來。難道他們不想合作，或者說他們和契丹人沒仇，是他判斷錯了？

  又等了兩天，於正再也不淡定了，要是等到下雪再回，還沒走出契丹人的領地他便嗝屁了。他不在等待，他要主動出擊，如果不能從霫人那邊出其不意的打過去，那就只能從紇更奇的地盤殺過去了。

  只是，從那裡殺過去這一千多人還真不夠看，還沒走出紇更奇的領地就得死傷殆盡。但從霫人領地借道的話，出其不意之下，還真能從那裡逃入奚人部落，再用金狼令弄一千人來幫忙。

  於正雖然緊張的忙碌著，但有空閒時，他還不忘去麥田裡幫忙。他在現場指導別人怎麼收割、脫粒、篩糠等工作，再讓那些還沒轉黃的麥子，留到最後才收割。

  「哇！這麥子不錯啊！」

  就當於正忙得不可開交之時，一個生硬的聲音傳入他耳中。他急忙轉頭看去，只見一個渾身上下身著紅色獸皮、頭髮花白並亂糟糟、渾身肌膚烏黑麻漆，腳不穿鞋的老頭，正咽著口水看向遠處的麥田。

  近處的人聽到這話，都驚訝的看著這個不知從哪鑽出來的野人。

  然而，乞乞仲象卻哈哈大笑起來：「比言兄，啥風把你吹來了？」

  「還能有啥風？當然是被你這新鮮的麥子吸引過來的了，如果我霫地也可以種麥子該多好，可惜呀，我霫地四面環山，除了草還是草。最好的黃水北岸又被契丹人給占據了，若是你能幫我奪回來，說不得要請你吃上一頓。」

  這叫比言的霫人還真不客氣，直接了當的將自己的來意說了出來。

  乞乞仲象自然知道他來此的目的，因為這是他和於正商量過的，由他出面請霫人來這裡，商量對付高句麗和契丹的事情。

  「既然比言兄已經來了，那您稍待片刻，我這就命人去準備準備，等會兒咱們再細細詳談。」

  只見這老頭一臉的笑意看著這一片一片的麥浪，臉上寫著一種滿足感。雖說他那裡是以養牛養馬為主，但也為了吃的而發愁。

  麥田裡，靺鞨人用棒子將麥穗的麥子打掉，再將麥稈鋪在地上尺余厚，又在上面放上三個蒲團、三張矮桌子，這就是乞乞仲象招待客人的地方。

  於正趁那裡還沒準備好之際，他也不等乞乞仲象過來介紹了。而是直接走過去，拱手道：「這位前輩請了，我乃大唐幽州都督府派來的使者。就是我想向你們借道，跨契丹牙帳而過。」

  「你就是程知節那傢伙的手下？哈哈哈，果然是個聰明的小子，和宿國公一個得性！」

  於正一臉懵逼，不知道這貨在說什麼，又不明白他怎會知道程咬金的。

  「前輩，小子斗膽糾您的錯了。程伯父已不是宿國公，已升為盧國公了！」

  比言眉頭微皺，顯然對自己丟了個丑很不滿，但他又不好表露出來。

  「宿國公也好，盧國公也罷，他是老夫見過最有本事的天朝將領之一，當年去長安朝貢時有幸見到他一面。如今，聽說他在幽州任職，本想去看看的，奈何家裡賊堵門，走不開呀。」

  「哈哈哈，既然前輩想會會老友，可又被賊堵門，那小子就幫你將這個賊趕跑如何？」

  「就憑你，還是說憑你手上的一千人？」

  於正微微笑道：「你說的沒錯，就憑我和我那一千多人，我能讓大賀窟哥聽到我於正的名字腳都要打顫。＂

  「小子，別怪老頭子瞧不起你，就你這小身板你能幹啥？他大賀窟哥不是傻子，他部雄師十萬，又怎會怕你這區區千人？」

  「前輩，我只要他一個人怕我即可，只要他怕我，他契丹人就一橛不振，這就足夠了。」

  比言的眉頭再次皺了起來，他不明白於正哪來那麼大口氣，居然敢捋契丹大首領大賀窟哥的虎鬚。而更令他難以置信的是，乞乞仲象似乎也很支持這混蛋小子。

  比言不確定的問於正：「你的意思是，你想用那千餘人裹挾著我霫人一萬兵馬，就能打敗契丹人？」

  於正滿臉堆笑的看著他道：你們派一萬軍隊，加上我一千多人，足夠了！」

  「不行！我霫人才四萬戶部眾，軍隊也才一萬，根本不是契丹十萬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