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遭牴觸

  「首領，出來！給我們個解釋！」

  「砰砰砰……」

  「快出來！」

  ……

  伯咄部首領住處外，用樹幹當籬笆圍了個一人高的大院，院內是牛羊住的地方，裡面還有個小院，那裡用木頭搭了幾個房子，房子就是首領乞二熊的住處。

  此時，正有一大群人在門口敲著門怒罵著，像是要發生什麼事。而乞二熊像是不在家，也像是害怕外面的人似的，不管外面怎麼敲門怎麼叫喊，他就是不出來。

  「小藝，別再敲門了，首領可能不在家。」一個老頭對敲門那壯漢說道。

  「不錯，別把門敲壞了，這可是大伙兒幫首領建起來關牛羊的。要是敲壞了，到了晚上虎狼就要進去吃牛羊，到時也是部落的損失。」另一人也開口勸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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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叫小藝的壯漢義憤填膺道：「為啥不敲？我恨不得將這籬笆給拆了，他允許大首領破壞草原，就不允許我把籬笆拆了？」

  「咱們伯咄部畢竟和粟末部結盟，並尊乞乞仲象為大首領，大首領要做的事，咱們首領也沒辦法。」又一人說道。

  「你放屁！首領不同意，大首領又怎會在我們的領地上將草原燒了，還將地翻過來。最可氣的是將草根也撿出來，這不是要毀滅草原嗎？為什麼不回他粟末部嗚嗚……」

  壯漢還沒把話說完，便被那老頭伸手把他的嘴給堵住。很顯然，他們是不滿乞乞仲象在伯咄部種麥子的行為，跑到乞二熊這裡討說法。

  壯漢被這老頭堵住了嘴，沒法將他想說的話說出來，憋得他滿臉通紅。他一伸手將老頭的手打掉，恨恨道：「既然首領當縮頭烏龜，那咱們直接找大首領去，是漢子跟我來！」

  壯漢是個非常高大，面目粗狂，渾身是肉，膀大腰圓的漢子，相比於他周邊瘦小的人格格不入。也正因為他高大健碩，乞二熊才器重他，想讓他輔佐自己的兒子上位。

  看著怒氣沖沖的人走了，堵在首領門口的人絕大部分都跟了過去，但還有一小部分人留了下來。

  沒多久，這門從裡面打開了，從裡面走出個小老頭來，並對眾人招了招手：「都進來吧，我給你們解釋下大首領為何要這麼做。」

  眾人疑惑不解，還是那老頭問道：「首領，剛才小藝在這裡時，你為何不出來解釋？」

  「唉，剛才他在氣頭上，不管怎麼解釋他都不會聽的。反正一兩句話也說不清楚，你們先進來吧。」

  眾人魚貫而入，只見這院子非常大，一條路直通大院和里院，大院兩邊是羊圈和牛圈。里院的房子旁邊還建了個涼亭，眾人便到那裡坐下。

  首領拿來茶水給大家倒上，才幽幽說道：「我們這地方冬天長，夏天短，並不適合種植，只能養些牛羊充當糧食，可還要和虎狼搶食。你道大首領每隔兩年就到大唐過冬是為何？」

  眾人見首領賣關子，一個個都搖起了頭來，並不回答乞二熊的話。

  「大首領是到大唐學種麥子的，如今已學得差不多了，還帶了個漢人回來指導，還在那水邊那塊平整的地來試一試。如果成功了，可以養活更多百姓，如果失敗了，也能讓大首領打消這念頭，而這也是我同意的。明白了嗎？」

  眾人才恍然大悟，他們是比較溫和的一派，對於乞二熊的話是深信不疑，不會像小藝那幫人那麼衝動。

  「這麼說，我們要不要去幫大首領的忙？如果成功了，咱們可以分到更多糧食，也不用我們的牛羊去和高句麗換糧食。」

  「自然，你們想去幫就去幫，別怕小藝那幫人搗亂，他們都是一群老頑固。」

  眾人相互點了點頭，都以那老頭為首是瞻。看來，這老頭是僅次於乞二熊的二號人物了。

  他咬了咬牙，一拳砸在自己的大腿上，然後一口將碗中的茶水喝個乾淨。

  「小藝畢竟是年輕人，年輕氣盛，他未來是要輔佐公子的，老頭子不怪他。咱們去幫大首領，等種出了麥子，他就會理解了。」

  「大長老，所有的長老都反對大首領種麥子，只有你和首領默認怕是還不夠。你們得出去給他們解釋，甚至力挺大首領才行。」

  「是呀，小藝是三長老的兒子，有望是下任大長老的人選，而且他和白山部首領之子乞四比羽關係非淺，要是乞四比羽能接替白山部首領，憑著這層關係，咱們伯咄部也不勢微了。」

  大長老聽手下談論小藝將接替他的位置，又想到自己那些不爭氣的兒子，臉上不由一陣苦澀。

  「好吧！漢人有句話說的好：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看來我這躲起來也不是辦法，走，跟我幫大首領去。」乞二熊說完，便當先向外走去，後面的人也呼啦的跟上了。

  那條稱為那水的大河，就是後世的松花江上游地區，這裡是大興安嶺的邊緣，山不高，林不密，河兩岸地勢平坦，水草豐美，是牧民放牧的好地方。

  然而，乞乞仲象三翻四次的到大唐學種麥子，學成歸來在此做實驗，正是看中了這裡視野寬敞，陽光足，還靠近水源，最要緊的是這裡的土地比他粟末肥沃。

  然而，幾千年來，這裡都沒人成功種出麥子。他們這樣破壞最肥美的草場種麥子，讓那些老頭憤怒不已。

  哪怕他是大首領，但這裡畢竟不是他粟末部，那些身份高的老頭就組團前來反對了。先是在邊上怒罵，見沒起到效果，他們心一橫，便鼓動那些年輕人前來搗亂。

  先是提著棍子將幫忙犁地的人趕跑，然後將種好麥子的田壟搞亂，再將草根撒回去。乞乞仲象忙活一天的成果，就這樣付諸東流了。

  乞乞仲象看著那些囂張的年輕人，他就不打一處來，怒吼道：通通住手，本大首領在此你們還敢放肆，是不是不想活了？」

  大首領的威嚴在此刻才暴露出來，也讓他們心生恐懼。也在這時，二三十個老頭向著乞乞仲象走了過來，人沒到就先喊上了。

  「乞乞仲象，要種麥子回你粟末部種，我們伯咄部不歡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