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庫山大戰

  冬去春來，萬物復甦，山上的雪漸漸融化，形成小水滴匯聚在一起向著低處流去，在山澗里匯聚成小溪。

  高原上依然寒風瑟瑟，草原枯黃一片，只有少量的嫩草鑽出個小角尖。雖然雪已經化得差不多，但偶爾還能看到草原上的一小撮雪，從遠處看黃白相間，斑斑點點的極為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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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過三個月的緊張訓練，唐軍已經習慣了高原氣候，李靖很慶幸這場雪來得及時，要是按他當初的想法，有可能會造成許多士兵不必要的傷亡。

  時近中午，吃過早飯的唐軍士兵士氣高昂，在元帥李靖的鼓動下，所有人都視死如歸的扛起兵器，井然有序的跟著隊伍向西挺進。

  與此同時，另一邊的高原上，滿山遍野的士兵頂著寒風向東而來，一面面黑色的大旗幟上，繡著個梁字極為耀眼。大軍前的旗幟下，一中年軍官問著年輕的主將：「梁將軍，咱們為啥要這時候偷襲唐軍，不能過兩天北風停了，再去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哼！到那時再攻擊，你啥也別想撈到，別以為唐朝人是吃素的，到那時再攻擊，就是他們防備最嚴的時候。他們剛上高原不久，趁他們沒熟悉地域、氣候之際，狠狠打擊他們的囂張氣焰。」

  「梁將軍英明，不愧是我吐谷渾的左膀右臂。由此說來，咱們打唐朝是穩贏了？」被呵斥了的軍官趕忙換了一張笑臉，對梁將軍拍起了馬屁。

  梁將軍騷包的不行：「話也不能這麼說，唐朝是出了名的狡猾，從不按規矩打仗，你馬上吩咐下去，咱們的左右翼各派五千人馬守衛，謹防唐軍偷襲。現在已到達唐境，往東百多里就是他們的鄯州城，咱們要多加小心，不能被他們反包圍了！」

  「末將知道，左右翼早已安排了人馬。前面就是庫山山口……梁將軍快看，那是什麼？」

  梁將軍抬眼看去，臉色不由得變了變，隨後大吼：「唐軍，唐軍來襲，準備迎戰！」

  庫山山腳，一面面紅色的旗幟中間繡著個大大的李字，不用說，這絕對是唐朝的軍隊。這時候的軍隊，都喜歡用主將的姓氏繡在旗幟上，作為他們前進的方向。

  此時，山口處正湧出了眾多兵馬，密密麻麻的聚成數個軍陣，只是人數相比於他們這邊太少了。

  「梁將軍，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咱們殺過去！」

  「不急！咱們是仁義之師，不能趁人之危。讓他們準備好了，咱們再衝殺過去不遲。」

  這將軍急了：「梁將軍，如果這裡站的是唐軍，對面是我軍的話，唐軍肯定會發起攻擊的。如果名王在的話，他也會下令攻擊……」

  「住口！你是主將還是我是主將？別老拿我父來壓本將軍，本將軍的部署還不需要你來指手畫腳！」

  「將軍……」

  「啟稟大帥，前面山口二里處發現一支吐谷渾的軍隊，人數多於兩萬，全是騎兵。但未對我方發起攻擊，而是在那裡結陣，意圖不明，請大帥定奪！」李靖的中軍，一個斥候向他報告的。

  「再探再報！」

  「屬下得令！」

  李靖扯了扯馬韁繩，將戰馬穩住後大聲喊道：「傳本帥命令，所有人出山口結陣，執思將軍部攻敵左翼，契苾將軍部攻敵右翼，其餘騎兵隨本帥攻敵正前方。薛萬徹、薛萬均，你們兄弟帶領陌刀隊、弓弩兵、刀斧手在外圍掩殺過去！」

  「末將得令！」所有將軍抱拳行禮後，匆匆安排去了。

  李靖嘴角上翹，喃喃自語：「希望侯君集和李道宗兩軍儘快趕到，五萬對兩萬，盡沒之！」

  大戰一觸即發，在吐谷渾軍剛做好準備時，便看到唐軍之中一騎飛奔而出，來到兩軍的中間停下。吐谷渾軍也飛出一騎，正是那梁將軍身邊的中年將軍，可當他看清對方是誰時，立馬掉頭就逃。

  「梁將軍，是李靖！是滅東突厥的李靖……」

  李靖見狀，立馬大吼起來：「全軍出擊，殺！」

  「殺！殺！殺！」

  三個方面的唐軍騎兵從左中右向吐谷渾軍襲來，李靖一馬當先衝進了吐谷渾軍的軍陣，頓時人頭飛起，血花四濺，吐谷渾軍陣前一片混亂。雖然如此，在吐谷渾的將領努力下，便將混亂的軍陣扭轉過來，將李靖團團圍在中間。

  由於他們全部是騎兵，唐軍這邊只有七八千騎兵，其餘全是步兵。梁將軍認為，唐軍這幾千人不足為慮，己方兩萬多人馬滅亡唐軍綽綽有餘。

  唐軍三路騎兵像三支利箭一般沖入吐谷渾的軍陣里，立刻展開追殺，並向李靖那兒靠攏。

  唐軍的衝鋒並沒有打亂吐谷渾的陣腳，反而更激起了他們的鬥志，他們只是在李靖衝擊時慌亂了一下，但也就那一下而已。沒過多久，唐軍的三路騎兵也陷入了對方的重圍中，和吐谷渾軍艱難的鏖戰著。

  人的慘叫聲，兵器的碰撞聲，戰馬的嘶鳴聲摻雜在一起，轟隆隆而來。

  薛萬鈞的眉頭皺成了個川字，他向著薛萬徹喊道：「賢弟，我帶陌刀隊首先上，你隨後前來！」

  說完話後，也不等薛萬徹應答，就拍馬下令進攻。他一馬當先，只在幾眨眼間便沖入了敵陣，他身後的陌刀隊還在遠遠的向這邊奔來。

  戰場邊緣，有三百人遠遠的看著，聽著那邊的廝殺聲、慘叫聲伸長了脖子，急得他們團團轉。

  「別看了別看了！有什麼好看的？我這是給你們活命的機會，你們別不知好歹，如果有人想去送死我也不管。」

  眾人一聽，一個個興奮的快要跳起來，隨後就欲去上馬。

  「但是，你們去送死之前能不能將我的債還了？你們要是死了，我找誰去？」

  所有人都睜大了眼睛，一個個不敢置信的樣子看著於正，他們沒想到，雙方都開戰了，這混蛋玩意兒居然還說出這種話。

  他是不是男人？

  然而，這隊騎兵的校尉卻對於正驚恐的大喊：「於參軍不好了，吐谷渾軍有五百人來偷襲咱們後方！」

  於正驚得目瞪口呆，他一咬牙喊道：「隨我殺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