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紙上談兵

  李觀主帶著一群人來搬經書，同時帶來的還有一群紈絝，確切的說，這些紈絝碰巧跟來的。

  程處亮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於道長，咱們又見面了。」

  「程兄，你們這是……」

  程處亮咬著牙說道：「來感謝於道長。」

  

  「感謝我？為何來感謝我？」於正非常疑惑，他實在想不起來在哪裡幫過程處亮。

  「感謝你把我阿耶氣病了，天天拿俺們兄弟出氣。」

  「程兄，瞧你這話說的，兄弟實在記不起來在何處得罪了你，你能否說清楚一些？」

  「於道長真是貴人多忘事，這麼快就忘記了。那俺就提醒你，灞河釣魚……」

  於正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為了這件小事。怎麼，沒把你阿耶氣死？」

  「你！於道長留些口德，雖然他做的事俺也不喜歡，但他畢竟是俺的父親，而不是俺家的奴僕！再說了，就算是俺家的奴僕，你也得看俺的幾分薄面不是？」

  「是是是，這是小弟的錯！」

  「那你說說，你到底是用了何種陰謀詭計，讓俺阿耶輸掉了比賽？」

  於正神秘的一笑：「這不叫陰謀詭計，這叫兵法謀略！」

  程處亮裝著很驚訝的樣子，陰陽怪氣的說道：「哎呀，於大道長也會兵法？」

  於正沒理這貨的嘲諷：「那當然，這是我於家兵法，你要不要試試？」

  「試試就試試！」

  周圍的紈絝看到他們兩個像是要掐架一般，秦懷亮和李德獎趕緊過來將他們架開：「行了！吵兩句嘴就行了。」

  「賢弟莫生氣，先聽聽它那什麼兵法再計較。」

  程處亮怒吼：「你們別來這裡裝好人，你們和他是一夥兒的！」

  「你認為我和他是一夥兒的？那我為何要告訴你實情？」

  程處亮眼睛滴溜溜一轉，不理會他二人，非常詭異的笑了笑：「於大道長，既然你於家兵法那麼厲害，那俺就出個題來考考你。」

  於正見他轉變態度心砰砰直跳，不認為對方會出腦筋急轉彎那種小兒科的問題。

  「請說！」

  「居說，朝庭準備要討伐吐谷渾了，如果你是主將，這一仗你該怎麼打？」

  「切！我還以為啥題呢，就這樣的破題考三歲小孩還可以，想考我你還嫩了點。」

  一眾紈絝一聽立馬來了興趣，可他們不明白於正哪來的自信，居然說這樣的大話。但他們都不插嘴，靜靜的聽著二人鬥法就是。

  程處亮昂首挺胸，眼睛斜著於正傲慢道：「好！那俺就看看你有何高見？」

  「可有地圖？」

  「沒有！」

  「可有沙盤？」

  「也沒有！」

  「既沒地圖又沒沙盤，紙上談兵都不是這樣談的。」

  「你可以在地上畫出來呀！」

  眾紈絝又是一愣，程處亮這純屬是找於正的茬，於正如何會知道吐谷渾的地形？這該如何講解？

  可讓他們驚訝的事出現了，只見於正微微一笑，立馬蹲下拿起一顆小石頭在地上畫了起來。圖畫很簡單，幾條彎曲的斜線，一個帶尾巴的心形圈，十幾個小圓點，一條縱貫全圖的曲線。

  「大家看，這條縱貫全圖的曲線就是我大唐和吐谷渾的國境線，這個心形圈就是西海，西海東北邊是祁連山，祁連山再往東北是涼州城，東邊是鄯州城，西邊就是吐谷渾的都城伏俟城，西南這條斜線是大非川，正南是積石山……」

  「切！你又沒到過那裡，你怎麼會知道那麼清楚？別不是胡謅的吧？」程處亮在家裡見過類似的地圖，其他紈絝何曾不是一樣？

  於正皺了皺眉頭，將手中的石頭一丟：「愛聽不聽？告辭！」

  其他紈絝剛聽出了興趣，見於正生氣要走，連忙給攔下講解，這可是他們向長輩炫耀的資本。

  於正見眾人那麼熱情，就硬著頭皮照搬歷史書上說的給他們上一節歷史課。

  「這吐谷渾境內有幾條山脈，中間的就是高原草場，雖然也是山區，但比較平緩。聽說，段志玄大將軍是從蘭州出發……」

  「蘭州？乾脆叫胡謅好了，從沒聽說有蘭州這個地方？」程處亮又開始挑於正的毛病了。

  李德獎在一旁補充道：「那叫廓州，於道長請繼續。」

  於正很尷尬，他哪記得那麼多？他只知道段志玄出發的地點，卻不知道這時候叫啥名字。

  「廓州就廓州吧，他和樊興大將軍兵分兩路出擊，樊大將軍將黃河南岸的據點拔除，段大將軍攻擊北岸，他打到西海邊時就固守不前了，卻讓李將軍帶著幾千人殺進了大非川，斬獲頗豐。你們可知道，斷大將軍為何固守不前嗎？」

  「大軍傷亡太大！」

  「錯！」

  「段大將軍誤判形勢！」

  「也錯！」

  「段大將軍貪生怕死！」

  於正還是搖搖頭，不說話。

  ……

  眾人開始議論起來，只是都沒答對於正的問題。

  李德獎舔著臉親切的叫著於正：「於道長，於兄弟，給我們講講唄！」

  於正看了一圈，發現這些紈絝子弟一個個都露出了一副求知的欲望，但他還不打算揭開謎底。

  「別賣關子了，還是回到剛才的問題，如果你是主帥，這仗該怎麼打？」程處亮突然岔開話題，立馬招致其他人憤怒的目光。

  於正打蛇隨棍上，指著地上說道：「如果我是主帥，我會兵分五路：一路從涼州城出發，向西南挺進，越過祁連山斷伏俟城的後路。二路向西北，將且末等地全部納入囊中，再回過頭來在金山山口等著吐谷渾的敗兵。三路從鄯州出發，向東北越過大非川攻擊伏俟城。四路在廓州往西，招降党項羌諸部。五路從洮州向西北進攻，蕩平拓跋赤辭，順便防備吐蕃人混水摸魚。」

  程處亮又開始犟嘴了：「剛才你說了，這裡到處都是山，進了大山都分不清東西南北，這又如何辨別方向進攻？」

  「你不知道那裡的兩大特性嗎？」

  「啥特性？」

  「還能有啥特性？那裡山脈的中間都是山溝溝，只要順著山溝進攻，就如同竹筒倒豆子。還有，那裡的空氣稀薄，走路都是問題，更何況打仗？」

  李德獎忽然靈光一閃問道：「你是說，段大將軍固守不前，是因為那裡的氣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