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兩手準備

  神秘兮兮的隨著趙兩石妻子下樓，轉入一間連窗子都包裹的嚴實的屋子裡。我讓冒牌掌教走在前面，畢竟村長兒子是他的學生，對於我則只有一面之緣，他們溝通起來才順暢。

  進門時，我能明顯感受到冒牌掌教有著非同尋常的緊張。也能理解他的心情，雖然村長兒子是他的學生，還跟著他學了點假把式。但現在這個村子裡掛牌要搞我們的就是村長，如果這個曾經的學生不講情面，回去就告發我們，那我們就麻煩了。

  我在他背後碰了一下，安慰他，有我在，不會讓他獨自承擔。

  「老師，您可回來了！學生還以為這輩子見不到您了！」

  好在剛進門，村長兒子明顯比我們想的講舊情多了。激動的就上來要跪下跟冒牌掌教磕頭。

  冒牌掌教連忙扶助他，同樣激動的道：「益田啊，你能醒過來就好。老師我沒有想到啊，差點讓你陷入危險之中，是老師想的不周。」

  還真是演技擔當，冒牌掌教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抱著趙延就哭起來。師徒二人簡直是抱頭痛哭，情真意切的我都深受感動。就連我在陰陽渡口歷經千辛萬苦，重新見到師父的那一刻怕是也沒有現在這麼激動。

  等兩人抱頭哭完，還是趙延先開口道：「老師，您這次回來是有什麼事吩咐嗎？我一定會再勸勸父親，讓他不要生氣，可現在他正在氣頭上，就怕你們……」

  

  趙延話沒說完，還瞅了我一眼。

  他講的話，比起趙良那個小傢伙，周全太多了。年級上他和趙良差不多大，所以村長才會認定他是吉星。也不全是為了抬自己的兒子，現在兩個人都接觸以後。我倒覺得，趙延確實比趙良看起來更聰明，更有靈性。

  「趙益田，請你來是有事希望你幫忙。」我開口道。

  見我說話，趙延沒有直接答應，而是朝冒牌掌教看去。現在他還沒弄懂我們之間的關係，可他也沒有直接反駁我。

  冒牌掌教笑呵呵的走過來，拉著我的手道：「這位是我們茅山的道友，都是雲遊四方降妖除魔的，沒想到恰好在這裡碰見了。」說話時，冒牌掌教不停的跟我使眼色。

  他應該是怕我拆穿他，其實我怎麼可能在這時拆穿他？現在拆穿他，只會讓趙延與趙兩石懷疑我們的身份，更不利於我們在這個村子想做之事。

  不得不稱讚冒牌掌教是老江湖，他也沒比我們早來多久，卻已經混成這個村子裡的老油條。哪怕我們被當做村子裡的過街老鼠一樣往外打，也還是能找到心腹之人接我們進村。甚至連村長的兒子也不過跟他學了沒幾天而已，都能被他折服，信的死心塌地。

  有了冒牌掌教的介紹與保舉，趙延看我的眼神順暢了許多，甚至很乖巧的道：「是老師的道友，我就該叫師叔吧？師叔有什麼事想讓我幫忙？我一定盡力而為。」

  「你對村子裡天煞孤星的事，怎麼看？」我試探的問。

  趙延態度端正，聽我問之後，直言回道：「聽父親說了，村子的祖先留下讖言，天煞孤星會禍害村子。還說趙良就是天煞孤星，剋死了他的父母，讓我……讓我殺了趙良。」

  談到殺趙良時，趙延的語氣略顯猶豫。我能聽得出他應該也不想殺趙良，更多是迫於長輩和村中職責的無奈之舉。

  這就好辦了，只要他對趙良也是心存憐憫，我希望他幫忙的事，就不難說出口。怕就怕他心裡對趙良沒有絲毫感情。可我想趙良能如此信任他，兩人之間的關係不至於差到那個地步才對。

  「如果我告訴你，趙良其實並不是天煞孤星呢？」我儘量以平淡的語氣說道。

  「是誰？」趙延聽後，猛地抬頭，追問我道：「那誰是天煞孤星？真的有天煞孤星在村子裡嗎？」

  我點頭說道：「村子裡確實有一個天煞孤星，可你問我是誰，我卻沒法答覆你。因為直到現在為止，雖然我們有懷疑的對象，可還沒有找到誰才是天煞孤星。」

  話剛說完，趙延低頭思索片刻，道：「老師和師叔，你們重回趙村，就是想找到誰是天煞孤星嗎？想讓我幫忙的就是這件事嗎？」

  確實機靈，比他的村長父親聰明太多了。將來要是他接班，當了新村長，我看趙村將來的發展會更好。

  贊同的點頭道：「是，我們回來就是為了找到天煞孤星，然後讓他暴露在村民的眼中。然後當著村民的面，除掉他，還趙村以安寧。」

  結果，很是出乎我意料的是，趙延沒有急著答應，也沒有不答應，而是反問了我一個很重要的問題，他道：「師叔，您對我說這麼多，可是您怎麼知道我不是天煞孤星呢？就直接的告訴我了嗎？」

  竟然問我，他是不是天煞孤星？尋常人遇到這種事都急於撇清自己。敢這麼直接問，還真是不同尋常之人。

  我還在醞釀，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因為我心裡其實並沒有完全信他，說不好聽點，趙村中任何一個人，都可能是妖童子。趙兩石和趙延都不例外，包括村長，也有可能是妖童子。

  但我能直接說嗎？我懷疑這個村子裡的每一個人？眼下其實是沒有辦法，不管怎麼說，妖童子一定只是一個人，村子裡絕大多數人都是正常人。可是現在整個趙村，沒有幾個人信任我們，能幫我們的也只有借著冒牌掌教關係的趙兩石和趙延兩人。

  無論懷疑與否，我也沒有其他選擇。

  「益田，你多想了。怎麼會懷疑你呢？你跟我相處這許久，老師還能不信任你嗎？」看著空氣突然寂靜，冒牌掌教連忙上前打起圓場，解釋起來。

  順著他的話，我也點頭道：「是，我們是相信你的，至少你表現出來的感覺，和天煞孤星是不同的。」我也只能模稜兩可故作高深的扯感覺。

  聞言，趙延先對冒牌掌教鞠了個躬，彬彬有禮的說道：「感謝老師您的信任。」頓了頓接著道：「就是不知道，老師和師叔打算怎麼找出妖童子呢？」

  進趙村來，我完全是為了找趙良父親留下的鐵盒子。如果趙延剛剛沒有問我問題，我大概也就照實把昨晚和趙兩石說的話，再跟趙延說一遍罷了，講清楚趙良父親曾經在祠堂里留了個鐵盒子，裡面有妖童子的線索。

  然而，剛剛他的問題提醒了我。事實上我不能確定他和趙兩石就不是妖童子。即使可能性再小，我也不能完全沒有防備，兵法有雲，虛實結合才是好招。

  所以我臨時改變了主意，伸出兩根手指說道：「這一次前來，我有兩件事要做。有兩各個法子來幫我找天煞孤星。」

  突然改口的話，讓冒牌掌教也有些驚訝的看我，因為就連他也只知道我要找鐵盒子。

  我繼續道：「一個，是我茅山宗有一套法術。可以分辨出天煞孤星是誰。是我們茅山宗的一位祖師，當年也曾是吉星入道修行，曾親手消滅過一個天煞孤星。因為天煞孤星隱蔽性強，難以分辨，傳下一套法術。所以我要設一個陣，能分辨出天煞孤星。可惜的是陣法檢測的人數有限，不能太多，所以得確定大致範圍。」

  「其次，我得趙氏先祖託夢，他們告訴我。當年趙良的父親，也就是你們趙村的禮生，他在生時就意識到天煞孤星的存在，試圖阻止天煞孤星危害村子。可惜失敗了。不過就在他被天煞孤星害死之前，留下過一個鐵盒子。裡面藏了天煞孤星的線索，還交待趙良，如果將來出事要讓他找出鐵盒子。」

  講到這裡，我尤其鄭重的對趙延說道：「這也是最需要你幫忙的事，最好能幫我們進入祠堂。去地下藏書室尋出趙良父親留下的鐵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