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七章 情愁
2024-05-11 10:34:04
作者: 吃貓的魚
張氏也是愁眉莫展,畢德還處於恢復期,畢窈這邊或禍事總是接二連三地出現。她開始懷疑自己當初支持畢窈來盛京城的決定是不是錯的。
歡喜抱著剛剛睡著的孩子,小聲地安慰著張氏,不論畢窈和宗灝最後的決定是什麼,他們作為一家人,自然是風雨同舟,患難與共,到時候就算是要拼上她和孩子的性命才能保全畢窈和宗灝,那麼她也絕對是毫無怨言的去犧牲自己。
雖然歡喜說話的聲音小,但從正廳木屏風後面出來的畢俊生還是聽到了。
見畢俊生進來,張氏趕忙上前去問宗灝是否做了決定,他到底同不同意畢窈的做法。
聞言,畢俊生低頭沉默,他不知該如何回答張氏,因為宗灝從火鍋店回到雲居就一直沉默不語,而且臉色越來越難看。
見此,張氏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又問畢窈到底回來了沒有。
畢俊生和歡喜紛紛搖頭,張氏更加糟心。
其實,畢窈已經回來了,只是她躲在了某個不為人知的角落裡,讓自己的目光一直追隨著宗灝。
疼惜。之前就已經聽說過了,那麼多有關於郝昊的傳說,不管是在沙場上奮力殺敵的,還是明明為這個國家做出了如此巨大的貢獻最後卻還是因為多疑的天子怕他功高蓋主而被污衊陷害,樁樁件件都讓畢窈心疼不已。宗灝並不是人們口中傳頌的戰神,而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血肉之軀,會疼,會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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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怨。明明說好的夫妻二人之間不再有隱瞞對方的事情,可偏偏將這麼大的秘密隱瞞了下來。明明有很多次機會可以將這個秘密告訴她的,可是到如今都不曾聽他提起過任何一個字。明明說好的夫妻患難與共,卻是獨自承擔了這麼大的痛苦。
自責。怪自己膽小懦弱,一直不願意去發掘真相。怪自己不多多體察,儘管是不揭開真相,也應當在他痛苦的時候陪在他的身邊,可瞧瞧自己都做了些什麼事情?離家出走,害他在鬼門關徘徊。
想想一開始他編給自己聽的身世,再到後來他與清居老人之前的羈絆,其實早就已經能夠說明,他有更大的秘密瞞著自己。
那為何瞞著呢?說到底,不過是為了自己著想,不願意自因他而受傷罷了。
不知不覺,眼淚就擠滿了眼眶,最後啪嗒啪嗒地掉了下來。
說實話,自己不過是一個運氣不好,被陰曹地府里的牛頭馬面勾錯了魂的孤鬼罷了,何德何能能遇到宗灝這樣的好男人,與之相知相遇,相愛相守?
「別哭了,心中若是有什麼想法就只管去和他說,這樣默默的在這裡流淚算什麼個玩意兒?」這是最傷情之時,空間裡傳來了雷神大人的聲音。
這讓畢窈的眼淚更是嘩嘩的往下流。
但儘管如此,雷神大人也沒有停止說話的意思,它接著說道:「你們兩個現在真的到了緊要關頭的時候,應當同仇敵愾,而不是你在這裡煽情,他在那裡惆悵!」
「要我說,你知道了他以前的身份又怎麼樣,他仍然是宗灝,現在是!以後也將會是!要是他有意願要洗刷自己身上的冤屈,那麼你這個做妻子的,就應該比他更努力,更積極地去做力所能及的事,倘若他不想,那麼就安安心心的陪在他的身邊,如他所說,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這又何嘗不是人們所夢寐以求,羨慕不已的神仙眷侶生活?」
畢窈嗓子已經哽咽得說不出話來,只好眼淚汪汪的看著遠處坐著的人。
見她如此,雷神大人只好搖頭輕輕嘆息,該說的他都已經說了,究竟要怎麼做還是要看畢窈自己。於是他便隱了身。
不知過了多久,庭院裡霜露重了起來,可畢窈眼中的人似乎不為所動,依然立在那處。
畢窈掏出懷中的手帕擦了擦臉上的淚痕,拍了拍臉,練習好幾遍如何展露笑容,之後便是緩緩的走向宗灝那處。
「更深露重了,身子還沒完全恢復好竟是這樣胡鬧!」畢窈一邊說著一邊從宗灝的背後緊緊的攏住了他。
頃刻之間,宗灝像是回了魂一般,頓時就感受到了自己周身的冷氣被畢窈驅散開來,當即就打了一個冷顫。接著他的手就覆在了畢窈的手臂上,淡淡地道:「你不也是周身的寒氣?這是從哪裡回來?」
聞言,畢窈走到了宗灝的面前,爾後蹲下了身子,真摯地看著他:「我先回去好不好?」
兩人的房間裡,回來之後他們誰也沒有說過話,屋子裡靜的只剩下了炭火的聲音。
坐在庭院裡的那一段時間,宗灝想了很多,有在畢家村的日子,有在盛京城的日子,有成為宗灝的日子,也有還是郝昊的日子。可他發現了,自從認識畢窈之後,許多以前的日子都記得模糊,反而有畢窈在身邊的日子,好像是昨天才發生的。
所以,他更加地告誡自己,不論如何,都要好好地護住畢窈,不論是不違背自己對畢窈的誓言,還是出於自己一直想要與畢窈在一處的私心。
林珊固然可恨,但誠如她所言,自己現在不過是一介平民老百姓,根本就沒有能力和她這個丞相府的嫡千金相抗衡。雖然李清遠在去微服私巡前給了自己和畢窈那麼大的特權,但他依然秉著那顆不想將更多的人捲入這是非之中。
為今之計,似乎真的只能像畢窈說的那樣,退一步海闊天空。這火鍋店終究是得搬遷了。
最終,宗灝開口打破了這房間之中的寂靜,將自己的想法如實告訴了畢窈。
只不過,畢窈的反應並沒有像他所想像的那樣,而平平淡淡的,似乎畢窈一早就知道了宗灝最後會有這樣的決定。
如此想,宗灝心中有些頹敗,是自己口口聲聲說要護住畢窈的,可到頭來,還是只能讓畢窈受委屈。
其實畢窈從未如此想過,況且當下她的心思更多的是放在了宗灝的身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