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天災人禍

  張氏在田裡作著活，突然間黑雲就從山的那邊飄過來，沒過多久就下起了雨，張氏急急忙忙把田裡的活收了尾，跑回畢家。

  這才進畢家的門，張氏和畢鳴就撞了個正著，不由得引得畢鳴惡言相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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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著急忙慌個什麼勁兒，沒看到我在這兒？非得把我撞死了才罷休啊？是不是很樂意當寡婦？」

  「你……」張氏緊皺著眉頭，視線對上畢鳴揉著胸口的手，心想畢鳴可能真的是被自己撞疼了，反正他也只是成口舌之快，入耳雖然難聽，但沒有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

  張氏也就隨他去了。

  正房裡，豆豆坐在椅子上，不似平時在玩弄畢德給他買的小玩意兒，反而是像有心事一般，不停地轉動著兩個大拇指畫圈，若有所思。

  「豆豆。」

  「豆豆！」

  張氏連叫了他兩聲，豆豆才從思緒里回神。

  「豆豆在想什麼？那麼入神，連奶奶回來都不知道？」張氏一邊笑著，一邊坐在了豆豆身旁。

  「奶奶，豆豆難受。」說著，豆豆就嘟起了嘴，表情也開始痛苦起來。

  一下子就嚇到了張氏，趕忙伸手去探了探豆豆額頭的溫度，又檢查豆豆身上是否有傷痕，她就怕是豆豆貪玩摔到哪給摔傷了。

  一番折騰下來，豆豆才一副不知從何說起的模樣，一邊指著自己的胸口，一邊吞吞吐吐道：「奶奶，豆豆是這裡難受，而且感覺很慌。」

  張氏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豆豆是因為什麼才覺得慌的？」

  豆豆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心慌了起來。

  張氏摸了摸他的頭，想著會不會是孩子沒有休息好，才會有這樣的心慌，於是囑咐豆豆去房間休息，等她把晚飯做出來再去叫他。

  從正房裡出來，張氏見自家的大門還沒關上，撐著油紙傘就去關門。

  走到門邊，張氏便看到畢趙氏和畢蓉淋得濕透透，哆哆嗦嗦地在找鑰匙開門。

  張氏心裡暗罵了自己，她們母女倆都害窈兒那麼慘了，她們淋不淋雨，怎麼會淋雨，關自己什麼事。

  接著就要合上大門，這時畢蓉的視線卻與她對接上。

  本來張氏覺得還是點頭示意，禮貌性地打個招呼，可哪知道，那畢蓉看到自己後，驚恐地回了頭，用胳膊肘一個勁地戳著畢趙氏，嘴裡說著什麼。

  雨勢太大，張氏根本聽不到，接著畢趙氏也轉頭過來看了一眼，手上開鎖的動作又急促了幾分。

  終於，鎖開的瞬間，畢趙氏和畢蓉像是解脫了一般，鬆了口氣，在張氏還沒來得及看到時又忙不迭地進了家，重重地將門合上。

  聲音大的，讓張氏聽得蹙了眉頭，不讓自己多想，張氏也關上大門，轉身進了廚房。

  畢趙氏家裡，她和畢蓉兩人急沖衝進了房間，剛想著要把濕衣服換下來的，可當手觸碰到濕衣服時，畢趙氏突然又後怕起來。

  沒錯，山上推畢窈的人，正是她和畢蓉。

  今早她早早地起來，本來是想帶著畢蓉回一趟娘家，希望娘家人能看在她這麼多年給娘家帶錢的份上，這回畢蓉和沈蘆大婚，娘家人能夠闊綽一回，幫趁著把婚禮辦得風風火火的，別讓她的蓉兒在人前失了面子。

  可是才開門，就看到背著乾糧的畢窈，她一看畢窈這身打扮，肯定就是要去山裡。

  她又想到，畢窈頭一次賺到的大錢，她早就聽鎮上的人傳得繪聲繪色。

  說畢窈找的人參和靈芝都是有上好的品相和年份，買了好多錢，而畢窈又說，這採藥的地方只有她知道。

  眼下畢窈摸黑去山裡，肯定是要去挖那人參和靈芝的。

  這樣發大財的機會，她怎麼可能會放過？

  於是拉著畢蓉，兩人跟在畢窈的後面進了山。可兩人跟著畢窈大半天，遲遲不見她去挖什麼草藥，反而這裡遊蕩一下那裡遊蕩一下，一點正事都不干。

  這期間畢蓉也朝著她抱怨了好幾回，她是誠心讓畢蓉看畢窈春風得意的樣子，昨天畢窈才被那麼俊郎的公子表白，傻子都知道，這事讓畢窈多開心。

  好幾次，畢蓉都說不再跟下去，要回家，可又都被她勸了下來。

  這倒好，人參靈芝沒等來，等來了這山裡的滂沱大雨，淋得一身濕淌淌不說，還把畢窈給跟丟了。

  不過上天還是眷顧她們母女倆的，竟然讓她們碰上了昏過去的畢窈。

  本來她只是想從畢窈身上撈些銀兩和值錢的東西。

  可恨至極的是，畢窈竟然沒有錢。

  被怒火沖昏了頭腦，直到出了山，她才意識到她和畢蓉聯手把畢窈推了下去，性命攸關的事，她怎麼就帶著她的蓉兒去做了呢？

  而剛剛又看到張氏，盯著她們倆看的眼神，分明就是在探究她們，莫不是張氏看出了什麼？

  「娘！」畢蓉在畢趙氏的耳邊大聲德喊著。

  「死丫頭，你娘我不是聾子！」

  畢趙氏這才回神，畢蓉已經換了乾爽的衣服坐在她面前。

  「不是聾子？我都叫你好幾回了，你都不答應我。」畢蓉白了她一眼，「怎麼還是一身濕衣服，快去換了吧，要是生病感冒，不得又是一筆銀子？」

  「死丫頭，就不能盼著點為娘好？我成這樣不都是為了你？」

  說著，畢趙氏起身去找衣服換，從窗戶看去，天色近晚，雨勢也漸漸小起來。

  那畢窈，應該是死不了的。

  張氏在廚房忙活著，突然聽到豆豆驚恐地叫聲，是在叫畢窈。

  接著豆豆的從房裡跑出來，張氏以為是畢窈回來了，可是去到院子裡，卻只見豆豆光著腳站在水窪里，小臉煞白。

  「豆豆這是怎麼了？做噩夢了？」

  豆豆見是張氏，飛撲進她的懷裡，緊繃的神經才鬆懈了下來。

  「奶奶，娘親怎麼還不回來？」

  張氏一聽，也才想起來，畢窈說去山上，剛剛又是那麼大的雨，難道是遇到了什麼？

  可張氏轉念一想，又很快否決了這個想法。要知道，這山，可是畢窈從小跑到大的，哪裡有吃的，哪裡有遮風擋雨的地方，畢窈可是知道地清清楚楚。

  「剛剛下了那麼大的雨，娘親可能是在山洞裡避雨，這一時半會肯定是下不來山的，所以豆豆別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