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箭在弦上
2024-05-11 09:54:02
作者: 小m愚
褪下了世子的褲子,蘇清歡面色如常,甚至俯身靠近,用手輕輕地在他小腹下面觸摸,一度摸到了不可描述的兩個東西。
旁邊的鐵塔男人有些繃不住了,但是賀長楷還算鎮定,他的目光一直在蘇清歡身上。
蘇清歡看著並不對稱的兩邊,心裡暗暗嘆了口氣。
腹股溝疝氣,已經擠壓到了一側yin囊,若是不手術,恐怕後果很嚴重。這不僅僅是身體傷痛,長大以後,更是他不能言說的精神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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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放在現代,小小手術,自然手到擒來。
可是現在她不敢。
在金貴的世子身上,還是如此敏感的部位動刀,若是有閃失或者後續出現感染等術後風險,後果不是她能承擔的。
對不起。
蘇清歡給世子提上了褲子,咬著嘴唇,心裡默默道,挨板子也認了,總比保不住性命強。
陸棄還在等著她回家,還要等著她手術,她怕是難以做到冒著生命危險去救世子,雖然她很想這麼做。
蘇清歡眼中的糾結之色,盡數落到賀長楷眼中。
蘇清歡從腳踏上起來,跪倒道:「王爺恕罪,民婦無能,願意受罰。」
鐵塔男人希望破滅,不敢置信地怒道:「你剛才診脈就知道哪裡出問題了,怎麼會不知道怎麼治!」
蘇清歡垂首:「民婦確實知道這是什麼病,但是無能為力。」
男人還想說什麼,被賀長楷攔住。
「銀光,」賀長楷面色冰冷,「拖出去——」
蘇清歡閉上眼睛,屁股開花,慘了!
「杖斃!」兩個簡潔冰冷的字,直接判了她死刑。
蘇清歡大驚失色,抬頭看著賀長楷;而他看著她,目光瞭然而殘酷。
銀光以為自己聽錯了,難得遲疑了一下。
但是賀長楷眼神一掃,他立刻親自上前,伸手要來拖蘇清歡。
蘇清歡:「等等,我,我再想想,也許還能想起來。」
眼前的男人,細緻到可怕,定是剛才看穿了自己的猶豫。這下箭在弦上,怕是不得不發了。
「那你他娘的快想啊!」鐵塔男人怒了。
賀長楷道:「羅猛退下!」
然後,他依然居高臨下看著蘇清歡,眼神威懾,氣場冰冷。
蘇清歡本來也在嘗不嘗試間徘徊,見狀下定了決心,道:「民婦可以嘗試救世子,但是成與不成,各占五成。」
羅猛眼神驚喜:「成,救救救!」
賀長楷卻面無表情地道:「救活了,你活。救不回來,你陪葬!」
蘇清歡真想把手術箱子扔到他臉上,你這是醫鬧!
賀長楷看著她黑亮的眼眸中燃起小小的火焰,氣鼓鼓地似乎就要發作,然而她又似乎很快做出了決斷,開口道:「我需要準備幾日。」
「准。」
「我想給我相公寫封信報個平安。」
「准。」
「還有,」蘇清歡把唇瓣咬得發紅,「我治療的時候不許外人進來看,不許打斷,偷看也不允許。若是違背了這三條,出事了不能怨我。」
「准。」
蘇清歡長出一口氣:「沒了。」
賀長楷下令讓人把剩下的大夫帶出去,然後讓人帶蘇清歡下去準備。
「王爺,」羅猛急急地道,「您覺得這婦人真行嗎?」
「雲南的所有名醫都束手無策,」賀長楷看著床上的世子,如星寒眸中露出些許憐愛之色,「這婦人頗為古怪,說不定另闢蹊徑,就此醫好了……世子。」
「爹,我不想讓她給我治。」世子虛弱地道。
他已經八歲了,不想一個女人褻玩自己那處。
「你給老子老老實實的……」
「王爺,」銀光出去後又進來,花了很大勇氣才敢回稟,「派去鹽場打探的人回來了,說,說是沒找到……」
賀長楷一掌拍在黃花梨桌上,桌上的茶杯滾落,茶水橫流。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他目眥欲裂,情緒難抑。
銀光單膝跪下,壯著膽子低頭回道:「所有活著的人都已經排查過,鹽場每日都有人死去,拋屍於廢棄的鹽井之中,無法找尋。」
「繼續去找,我不信,他這樣就沒了。」賀長楷說完,拂袖而去。
再說蘇清歡,她被帶到了旁邊院落中,要來紙筆先給陸棄寫信。
「相公,一切都好。」
(好得快死了……)
「有五兩銀子在東廂房的西北角地里,有五兩銀子在院子裡的水缸旁邊,畫著魚那裡,還有五兩銀子……你要好好看著,別讓我祖母偷走了。」
(家底都交給你了,趕緊拿著銀子跑路啊!)
寫完了這些瑣碎,她想了想,又添上最後一句。
「林三花家的狗要下崽子,答應給我一隻,你盯著些,別讓別人討去了。好好看著家,哪裡都不許去,別勾三搭四。」
(大哥,都是反話,你快走!)
她放下紙筆,把信裝進信封里,雙手呈給銀光:「麻煩大哥了。」
「趕緊準備給世子治病需要的東西。」
「是。」
見銀光拿了信出去,蘇清歡撇撇嘴,別以為她不知道,他出去就會沒素質地偷看,哼!
賀長楷回到自己書房中,屏退所有人,一拳砸在書桌上,木屑崩裂,他的手背上鮮血淋漓。
眼中熱淚滾滾而落,山一般的男人哽咽著喃喃自語道:「鶴鳴,你怎麼就沒等到九哥來!」
緊趕慢趕,日夜兼程,卻終究還是來不及嗎?
銀光聽說王爺把自己關在書房中,也不敢打擾,過了許久,聽見裡面喚他,才敢推門而入。
「你在外面徘徊許久,有什麼事?」賀長楷身上的悲傷退去,只余冷硬。
「回王爺,陸蘇氏寫了一封信,要帶回去,請您過目。」
賀長楷伸手從他手中接過信,一目十行看完,道:「一手簪花小楷,不是村婦能寫出來的;你派人去送信,然後打聽下,她到底什麼來歷!鹽場那邊,繼續加派人手!」
銀光稱是,捧著信出去了。
賀長楷推開窗,北風寒涼,花枝慘然,天涼好個秋!
蘇清歡對此一無所知,咬著筆頭,認真地寫著方子——既然已經被逼出手,一定要盡全力救治世子。
「喂,女人!」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
蘇清歡循聲望去,看見窗戶里探進一個小腦袋——是個七八歲的男孩,眉目清秀,鼻樑英挺,眼中有探究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