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人性

  聞言，鄧安和百靈同時一愣，之後立馬跟著徐老大朝著村口趕了過去。

  等看到人的時候，徐老大的那幾個兄弟，正死死的把苗老頭給護在了中間，而周圍，則是早已被一大群拿著傢伙的人給圍了起來！

  現在村里所有的食物都已經全部耗盡，從霧裡逃回來的幾個人，已經把霧裡頭的情況帶了回來！

  也就是說，現在的河東村，就跟當年的雙河村一樣！雖然現在只不過才絕了一天的糧食，但村民們卻隨時都在面臨著死亡的威脅。

  當年發生的事情，很多人都還清楚的記得，為了活命，為了不讓別人吃掉，那就只有狠下心來吃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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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來了這麼一個奄奄一息的外鄉人，又怎能不引起他們的覬覦？

  「識相的，就老實把那個外鄉人交出來！否則的話，可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就是！之前已經讓了一個鄧安給徐老大了，這個就算是輪，也該輪到我們了！你們總不能把所有吃的都霸占了吧？」

  「大爺的，你們這是想把我們往絕路上逼啊！別以為就你們心黑，要實在沒活路了，我們比你們更狠！」

  眾村民越說越激憤，有幾個甚至已經忍不住要衝上去搶人的時候，鄧安他們剛好趕到。

  「我看誰敢動我兄弟一下！別忘了，當年是誰冒死滅了河西村，這才把你們給保了下來！當年又是誰冒著那天大的罪孽，給了你們活命的口糧！」

  聽到徐老大的聲音響起，眾人當即就是一愣，之後開始戰戰兢兢的後退，老老實實的給鄧安他們讓出了一條路來。

  畢竟還沒到真正生死存亡的關頭，沒人願意去招惹這種手上血債纍纍的狠人。

  然而，當鄧安和百靈趕到跟前時，苗老頭已經因為傷勢，完全的昏迷了過去。

  這就奇怪了。

  百靈之前所說的確很有道理，但如果真如百靈所說那樣，這苗老頭，又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副德行？

  「你看我幹什麼？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要想知道，帶回去用你的燒火術把人弄醒，之後再問他不就是了？」

  看到鄧安疑惑的望著自己，百靈當即就給了鄧安一個白眼。

  但鄧安這兒剛要讓徐老大那幾個老兄弟把人抬回去的時候，老方卻忽然帶著幾個從霧裡死裡逃生回來的人擋到了前頭。

  「我說鄧安，你這是要把人帶哪兒去啊？」

  聞言，鄧安不由有些莫名其妙，「帶回去啊！怎麼了？」

  「哦，帶回去啊？那帶回去以後呢？」

  「把人救活，然後……」

  「呵！說得好聽！把人救活？你有那麼好心？」

  「你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什麼意思你自己心裡清楚！當時在山上的時候，是誰把我丟在了那兒自生自滅？要你真那麼好心，當時怎麼不救我？要不是老子命大，哼哼……識相的，就把人留下，以後咱們還是鄉親，否則的話，哼哼……」

  老方這說的是事實，除了百靈，鄧安當時的確沒顧慮過任何人的生死。

  因為在他看來，那些冤魂都是回來報仇的，既然被冤魂找上了，那就說明這個人罪有應得！

  當時鄧安也只不過是在自救，可讓人怎麼都沒想到的是，他撒出去的那些米，竟然擊退了老方身上的冤魂，把這個本來就該死的人給救了下來！

  現在的鄧安和老方，就是活生生的東郭先生和狼，你救了他，他不僅不感恩，還要反過來吃你！

  不過徐老大可不吃那一套，當即就上前一把揪住了老方的衣領，「老方，老子勸你還是老老實實給老子把路讓開！否則的話，老子不介意現在就把你變成村兒里人活命的口糧！」

  徐老大以前幹過些什麼，老一輩兒的人沒人不知道，惹惱了他會是什麼樣的後果，大家也都清楚，更沒人懷疑他現在說的話。

  所以剛才還跟著老方的幾個人，立馬就慫了。

  但這老方，卻好像是鐵了心要跟鄧安他們過不去一般，當即就瞪圓了雙眼跟徐老大互瞪了起來！

  「徐老大，我知道你敢說就敢做！但我不信你殺了我以後，會把我身上的肉分給村兒里其他人！而且我敢斷言，接下來不管發生了什麼事兒，你都絕對會是最後死的那一個！」

  老方這話剛一落音，在場所有村民的臉色就開始凝重了起來。

  是啊，當年徐老大可是帶頭滅了河西村兒整個村！雖然當時不那麼做，河東村可能的確會被河西村所滅，但那又何嘗不是徐老大的一種託詞？何嘗不可能是因為徐老大怕死，才想出來的一種蠱惑村民為他效力的伎倆？

  若真是那樣，那麼今天老方所說，就會成為現實，接下來不管發生什麼事，徐老大都會是最後死的那個人，而村兒里的人，則是會一個一個的變成他活命的口糧！

  雖然老方這話沒說明白，但只要是個人，都已經抓到了這句話所想表達的意思——要不想死，要想不成為徐老大一夥的口糧，唯有聯合起來先把徐老大給滅了！

  鄉下人雖然愚昧，但在這種時候，卻是異常的團結，一如當年他們能擊潰日寇，一如當年他們能抵抗下老蔣的人馬，一如當年，他們滅了整個河西村！

  此時全村又團結了起來，死死的把鄧安他們給圍在了中間！

  見狀，百靈當即抽出了自己的軟鞭，徐老大那些老哥們，也各自端起了手上的傢伙。

  而老方，則是在看到這般情形後，臉上立馬露出了得意的神色！

  「對！就是這樣！今天徐老大能從你們手裡搶一個外鄉人，明兒個，就能到你們家裡把你爹和你兒子給搶了去！他這種人，為了活命什麼事情做不出來？要不想死，就必須得先弄死他們！否則，你們遲早要成為他們活命的口糧！」

  徐老大不可能是那種貪生怕死的人，否則鄧安第一次找到他的時候，他也不會說出那些已經悟透生死的話來。

  但問題是鄧安相信了，並不代表其他人就相信不是？而且為了自己家裡的親人，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當年河西村，就是因為這樣才被滅了村兒不是？

  再加上老方這一通說教，眼看著情況就要失去控制！

  而就在這個時候，苗老頭一臉憔悴的睜開了有氣無力的雙眼，「鄧安，你過來，老頭子我教你一句話，能保大家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