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6章 鬥志重燃！

  對於年少的賀正清而言，那些血腥可怖的場面，並沒有讓他留下心理陰影，反而激起了他對血腥的渴望，他甚至一度在暗中發誓，有朝一日他也要像父母那樣，能隨意主宰別人的性命。

  八歲到十歲那兩年之間，賀正清在父母的指引之下，不僅僅學習了邪術，加入了養鬼道，還嘗試親自下場折磨獵物。

  這期間，他在修煉邪術方面展露出來的天賦，一度令養鬼道的中高層都為之驚嘆，甚至有一位長老級別的高層親口許下了承諾，說等到賀正清的道行再進一分，他願意收其為徒，親自傳授他高階邪術。

  他父母因此欣喜若狂，為了能早日藉助兒子抱住高層的大腿，他們對賀正清的要求越來越嚴厲，甚至到後來都演變成了他們出去尋找獵物，而賀正清則負責用各種殘忍的手段殺死那些人。

  那時候的賀正清才十歲，承受能力終究有限，給父母充當誘餌，幫他們打打下手，折磨獵物還行，真要他自己動手將一個活生生的人殺掉，他還辦不到。

  眼看賀正清居然這麼軟弱，連殺個人都不敢，他父母為之大怒，父親拳打腳踢，母親更是還唱起了苦情戲，要以命相逼。

  雙重壓力之下，賀正清妥協了，就在他拿著刀，手顫抖著準備把無辜人的腦袋砍下來之時。

  一個人的出現，徹底改變了他的人生軌跡。

  這個人便是寧千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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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初寧千機遊歷四處，路過一處小鎮時，剛好聽說當地發生了幾起離奇的命案。他通過兇手殘忍的作案手法，以及兇案現場殘留的氣息斷定， 這些命案的背後都和養鬼道有關。

  他一路順著氣息追蹤，來到了一處破敗的倉庫面前。

  在那裡，寧千機攔住了即將被父母徹底推入深淵的賀正清，並且救下的那名無辜的路人。

  他的父母則在後續的打鬥之中，被寧千機所殺。

  「原本我也會死的，但我裝出了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最終讓他手下留情。」講述到這裡，賀正清的情緒波動的有些劇烈，「他見我一人可憐，又以為我是被父母蠱惑，才誤入歧途，所以後來他把我引入了龍虎山。」

  「後面那幾年，因為我展現出來的天賦，他還破例將我收為了外門弟子……他不知道我那時候拼命學習道術，並非是真想要歸順他龍虎山，而是想著有朝一日，實力足夠之後，能夠親手為父母報仇！」

  嘶……聽到這裡，我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要不說，我真是想破腦袋都想不到，賀正清曾把他最敬重的人列為死敵！

  「那後來呢？是因為什麼你對他的態度有所改變的？」震驚過後，我迫不及待的詢問道。

  「因為我身上的邪氣。」

  賀正清從小接觸邪術，哪怕他加入了龍虎山，體內的邪氣也一直有所存留，在他十五歲那年，他突破黃階中期在即，體內的邪氣突然迸發而出。

  自古正邪不對立，兩股氣息交融，一度險些要了賀正清的性命。

  也是從那一刻開始，龍虎山上上下下都知道了賀正清來歷不凡，有人查詢過後發現，他竟然是養鬼道的人！

  得知他年紀輕輕那會就已經間接害死過不少人，龍虎山一片譁然，一眾高層更是震怒不已。

  大家都覺得賀正清玷污了龍虎山的名聲，認為他不能留，哪怕龍虎山不出手誅殺他，也不能再對他施以援手，準備眼睜睜看著賀正清在突破無望中死去。

  關鍵時候，還是寧千機出了手，他無視眾人的阻攔，救了賀正清一命。

  甚至為了確保他保住性命的同時，又能順利的突破，寧千機還自斬道行，將三分之一的修為傳承給了賀正清。

  可以說沒有寧千機，絕無賀正清的今天。

  自此過後，保住一條命的賀正清才對寧千機的態度有所改觀，隨著年齡越來越大，他放低了過去，心甘情願的成為了龍虎山的弟子，並在日後，依靠過人的天賦，成為了寧千機的關門弟子。

  但走到那一步，需要付出的代價也是相當巨大的。

  首先是龍虎山普通弟子對賀正清不太認可，尤其是高層人員，對他更是嗤之以鼻，一直認為他的存在簡直有辱龍虎山名門正派的金字招牌。

  只是礙於寧千機的威壓，眾人才不敢過多找尋賀正清的麻煩，要不然他早就被掃出龍虎山不知道多少次了。

  其次，寧千機獨斷獨往，不聽眾人勸告，有損掌門之威。

  從那之後，他就一直飽受質疑，張巡更是不止一次在公開場合表示，寧千機處事不公，維護不了龍虎山的名聲，不配坐掌門之位。

  「如果不是我，師父也不需要跟張巡他們鬧翻，龍虎山更不會出現內亂。」

  賀正清緊緊地攥緊了拳頭，神色異常痛苦。

  「忠心於師父的師叔和師兄弟們在前不久的衝突之中幾乎死傷殆盡，連師父他老人家都身受重傷，差點性命不保，這一切，都是因為我而起，換成是你，你能心安理得逃過良心上的譴責嗎？」

  我張了張嘴，半天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我沒想到他的成長軌跡會是如此的特殊，置身處地想想，他身上背負的擔子確實很重。

  在眾多的質疑聲當中，成為龍虎山弟子，中途承受了多少嘲笑謾罵，只有他自己才清楚。

  後續寧千機把他推上掌門之位，更是一度把他推到了風口浪尖，其中又得承受多大的壓力，外人難以想像。

  前不久爆發的衝突，那就更加不用說說了。

  我想哪怕是性子再堅韌之人，也得陷入自我懷疑，面臨崩潰。

  「事已至此，自責再多也沒用，寧掌門花費了那麼多心血，引領你走向正途，或許他也是向龍虎山證明當年自己的決定並沒有錯，他指望你能好好地爭一口氣，若是你意志消沉，一蹶不振，那才真的辜負了他老人家。」

  我想了想，如此說道。

  「是啊，我也這麼想過，但想從深深的自責當中走出來，可不是嘴上說說那麼簡單。」賀正清目光轉向了遠處巨大的山峰，「唯有擁有足夠的實力，我才不會辜負師父的期待，這一次前往渡劫城，不老泉我勢在必得！」

  聽到這話，我笑了。

  他能這麼說，那就意味著他重新燃起了鬥志，離著走出陰霾估計也不遠了，作為朋友，我是由衷地替他感到高興。

  「那是當然，龍潭虎穴我們都一起闖過，一個小小的渡劫城，自然不在話下！」

  我豪爽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開懷大笑。

  就在此時，我眼角餘光瞄到了不遠處有遇到人影，那是喬山帳篷所在的位置。

  我正要怒罵喬山這孫子不厚道，居然偷聽我和賀正清的對話。

  可下一秒，我臉的時候就變了，因為那道人影嗖的一下就消失不見了！

  「怎麼了？」

  見我臉色不對，賀正清順著我的目光看去，並沒有發現異常之處。

  「剛才那裡有個人。」

  我神色凝重地說道，我敢保證絕對沒有眼花，能在我眼皮底下眨眼間消失的，九成不是正常人。

  「我看看。」

  賀正清明白我的意思，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小小的羅盤，還沒來得及掐指一算，一陣斷斷續續的歌聲便迴蕩而來。

  歌聲空靈，卻又充滿了幽怨，響徹八方，在四下無人的寂靜曠野顯得異常清晰。

  我和賀正清對視了一眼，都不動聲色地捏出了一張符咒，警惕地環視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