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飛鳥和魚

  張子佳傻眼了。

  他好心好意給我搭了個台階，卻被我一腳踢掉了。憤怒倒是沒有，他只是很詫異我為什麼要這麼做。

  為什麼？

  

  原因其實很簡單，我不想浪費時間。

  如果順著張子佳的話說下去，恐怕一時半會兒脫不開身。我還有急事，實在沒有時間應付他們。

  再說了，我既然拒絕過張好夢，那就不該再讓她對我有一絲的幻想。搞得那麼曖昧，只會傷害到她。

  張好夢剛剛泛起笑意的粉臉，瞬間僵住了。兩隻大眼睛紅通通的，裡面閃著淚花。

  正是嚮往愛情的年華，張好夢心中裝著似水的柔情。一次挫折，並沒有將她擊垮。她將羞澀藏了起來，大膽地繼續追求著她認定的那個人。可那個人，太令她傷心了。

  沒有接受她的邀請，她不怪那個人。她覺得是自己的錯，考慮得不是很全面。等下次，她會制定個更好的方案，讓那個人找不到拒絕的理由。

  可是，那個人居然出現了，出現在了本不該出現的地方。傷心、委屈、疑惑，縈繞心頭。她茫然了，想不通曾經對她那麼好的那個人，會做出如此過分的事情。

  有人替那個人解釋了，是想給她驚喜，智商被愛情拉低的她，欣然相信了。但那個人，竟然絕情到了極點，讓她的美好夢境，如泡沫般破碎了。

  她很想問問那個人，自己究竟有哪裡不好？即便那個人真的不喜歡自己，也不至於這樣狠心吧？可話到嘴邊，只是化為一陣凝噎。

  方潔很憤怒，眼睛都要噴出火來了。她死死地盯著我，估計很想把我大卸八塊。

  她沒有張好夢那麼「傻」，也了解張子佳的為人，所以張子佳替我做的解釋，她壓根就不相信。不過，如果能藉助這個機會，促成我和張好夢的好事，她願意裝回傻。

  而我，不但沒有接受她男朋友的好意，還冷酷無情地又傷害了她閨蜜一次，她怎麼能不生氣呢？

  其實她也很疑惑，不理解我幹嘛做得這麼絕。就算我真的對張好夢沒興趣，以後找個合適的託辭就行了，沒有必要當眾撕破臉面。好歹是朋友，為什麼一點情面都不留？

  他們的情緒，我都注意到了，但我沒有理會，與他們擦肩而過，徑直離開了。

  唉！

  我知道自己這麼做，張好夢有多傷心。可我也沒有辦法，總不能跟他們說出真相吧？

  說實話，這個結果，還算不錯。張好夢知道我的絕情，就可以死心了。我也就不用再煩惱，去如何處理我和她之間的關係了。只不過，我的心裡有些彆扭。一股難言的惆悵，湧上了心頭。

  或許，我對她......

  不不不！

  我和她，終究是飛鳥和魚，一個天上，一個水裡，不可能在一起。

  「大哥，啥情況？」小牛湊過來，低聲問道，「剛才那位，該不會是二嫂吧？」

  「二嫂？」

  「王姐是大嫂，排第一。她排第二，不就是二嫂嗎？」

  我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然後一巴掌拍在了小牛的後腦勺上。

  「小小年紀，怎麼這麼八卦！」

  「嘿嘿！我這不是關心大哥嘛！」小牛笑了笑，「大哥，別怪小弟多嘴，我覺得二嫂比不上大嫂。」

  「為什麼？」我納悶道。

  「大嫂成熟，有韻味，和她相比，二嫂就是個小丫頭片子。」小牛說道，「當然，大哥可能喜歡清純點的。可我得提醒大哥一句，大嫂那人很強勢，不見得能容忍大哥給她找個妹妹。這事，大哥要三思......」

  「滾蛋！」我忍不住爆喝道。

  在我凌厲的眼神下，小牛很明智地閉上了嘴。

  我側著頭，目光偷偷地瞄向了張好夢那邊。

  她哭了。

  梨花帶雨，楚楚可憐。

  方潔在怒罵著什麼，劉芒在附和著什麼，張子佳在安慰著什麼。

  說累了，他們也離開了。和我們相反，他們已經結束了此行，很快就會去別的景點。

  這一分別，也許再無相見之日。

  永別了，喜歡我的小傻瓜！

  湖中幽亭。

  這是聶小倩彈琴吸引寧采臣的地方。

  此刻，這裡正舉辦著名為「選擇你心目中的聶小倩」的選美大賽。六位固定參賽美女，四位隨機遊客美女，一共十位佳麗，競爭「聶小倩」的席位。

  我錯愕不已。

  沒想到，竟然還有這種環節，真是會搞噱頭！

  十位佳麗一一出場，遊客美女隨意展示才藝，六位固定美女則是全部彈琴。琴聲悠揚，沁人心脾。人美體嬌，更是醉人。不少人，尤其是男人，都看痴了。

  有的人關注的是才藝，有的人關注的是顏值，有的人關注的是身材。只有我和小牛，關注的是她們有沒有散發著異樣的氣息。

  這個，正常。

  這個，也正常。

  ......

  檢查完畢，並沒有發現異常。

  表演結束，投票很快就統計了出來。

  四位遊客美女的姿色都很不錯，但她們只是臨時參與，沒有提前準備，自然就落了下風。固定美女是景點安排的，屬於「專業」選手，得到的分數普遍高一些。而其中得分最高的，是一位青衣美女。

  論身材，青衣美女不是最好的。但論顏值，沒人比得上她。

  在化妝品當道的時代，美女是能製造出來的。其他美女多多少少都用了化妝品，只有青衣美女沒有，依舊是素顏。

  少了化妝品的渲染，多了幾分靈氣，搭配精緻的面容，她看上去就像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儘管不如聶小倩那般驚艷，但在十人之中，她的形象最接近聶小倩。

  「諸位公子，不知哪位願意，與奴家撫琴作詩？」青衣女子抱琴施了一禮，嫣然笑道。

  撫琴作詩？

  只有兩個人嗎？

  單身狗們受到了極大的刺激，爭先恐後地向青衣女子擠去。

  「諸位公子，稍安勿躁。奴家有一香囊，砸中者，便是奴家的有緣人。」

  呃！

  拋繡球？

  不怕他們打起來嗎？

  我搖了搖頭，收回心思，和小牛前往下一個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