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三章 坦白

  張橫哼一聲，「王爺乃是世間真女子，她想娶誰不想娶誰還能被別人左右？」

  「要是穆承背後也有雄厚夫家支持，倒也還行，可惜……」林青苒搖搖頭，「王爺就算是再喜歡，他也爭不過國師。」

  「你沒看出來嗎？」看著張橫茫然的臉，暗道一聲莽婦，「那國師分明是對王爺有意的。」

  張橫摸著下巴，「乖乖，王爺這魅力，連國師那眼睛長天上的都看上她了？」

  林青苒懶得再解釋，因為不管怎麼解釋她都聽不懂，搖搖頭，「這件事，王爺不好做。」

  等到廳內越翎雀和穆金水的人都走光了，陸畫塵才收了臉上的笑，穆承和坐在一邊，手搭在陸畫塵的胳膊上，眼巴巴看著陸畫塵，似有千言萬語。

  林青苒率先站起來，「王爺容退。」她給其他幾人遞個眼色，眾人頓時收起嬉笑，恭敬有序地退場。

  「王爺……」穆承和眼巴巴看著陸畫塵。

  陸畫塵坐在案幾前，一手放在膝蓋上，一手端著酒杯，她眼瞼下垂，臉色冷淡，看不清思緒，仿佛又回到了那個冷眼冷臉、拒人於千里之外的陸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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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承和越發心慌起來，半晌，閉了閉眼，視死如歸道：「王爺，我有話說。」

  陸畫塵抬手一飲而盡，將酒樽放下，淡淡道：「嗯。」

  「我，我是穆承和。」穆承和閉著眼，終於說了出來，守候許久的秘密一朝傾吐，他感到一松，同時也感受到了無盡的乏力。

  穆承和，一個名字就已經說明了一切。

  等了許久也不見陸畫塵的動靜，穆承和不由睜開眼看來，卻看到陸畫塵一臉高深莫測地看著他，微微挑眉，「終於肯開口了？」

  穆承和腦中靈光一閃，不由驚訝地瞪大了眼，「你——」

  陸畫塵點頭，「孤早就知道了。」

  穆承和頓時腦子一暈，有些接不上，「你，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一開始。」陸畫塵嘆息一聲，將穆承和抱起來放在懷裡，下巴支在穆承和的頭頂，聲音沉悶，「不然你以為孤為什麼對你照顧有加？」

  「陸畫塵不是什麼爛好心的人，不會見到一個看似可憐的男子就伸出援手，尤其在軍營這種地方。」

  陸畫塵撫了撫穆承和的頭髮，抬起他的下巴讓他看著自己的眼睛，「你騙了我，孤也騙了你，我們這樣就算是平了好不好？」

  穆承和堵的說不出來話，不由惱怒起來，抬手一拳捶在陸畫塵的肩頭，「你個壞人！」

  陸畫塵握住穆承和的手，放在唇邊親了親，目光溫柔寵溺，「直接拆穿你，孤早就把你送回去了。」

  「還哪能有這滇州之行？哪裡有一起作戰，哪裡有孤迷上你？」

  穆承和怔怔，抬頭看著陸畫塵，覺得有些慌亂，幸福來得太突然了不是嗎？他總覺得惴惴不安。

  「承和，你放心，孤說了要娶你，就一定會娶你。」陸畫塵牢牢抱著穆承和，「這次你母親也來了，正好讓她看清楚孤的心意，你這番回去孤也能放心一點。」

  穆承和瞪大了眼睛，「你是故意的？」

  陸畫塵板著臉，擦了擦穆承和秀挺的鼻樑，「不故意怎麼能成？要不是故意的，還能叫你出來給她看？」

  「你我都清楚，王府和相府結親這件事非比尋常，不是簡簡單單的孤要娶你就能娶的。」她苦笑搖頭，「明面上孤風光無限，但是孤也知道，凡是涉及到皇姐的事，皇上便寸步不讓。」

  穆承和眼中淚光閃動，沒想到她竟然早就想到了這一層，她一直在為自己考慮！

  「承和，嫁給孤，就要做好一無所有的準備了，你願意跟著孤吃苦嗎？」陸畫塵嘆息，「娶了你，就相當於向皇權挑戰，孤總得捨棄些東西的。」

  穆承和瞪大眼睛，孔雀般驚美的瞳子裡都是震驚，「王爺，您，您要……」解甲歸田嗎？

  陸畫塵低頭，鼻子頂著穆承和的鼻尖蹭了蹭，「怎麼樣，願意做一個農家夫嗎？」

  她竟然能夠為他做到這一步犧牲！

  「可是，可是您失去的……未免太多……」穆承和鼻子紅紅的，不由苦澀開口，眼淚終是滑了下來。

  這一路走來，沒人比他更清楚她對戰場的熱愛，她對將士們的看重，放棄這些就意味著放棄她的榮耀。

  如今，卻寧願放棄她熱愛的東西只為娶他嗎？

  陸畫塵抬眼看向廳外的天空，一時無聲，半晌才微微一笑，「就算我不做這些，皇上也已經容不下我了。」

  「怎，怎麼……可能……」震驚，下意識就要反駁的話卻漸漸淡了下去，他想起在相府見過的簡信。

  穆承和不是只知道撲蝶賞花的閨閣男兒，他胸中自有溝壑，聽了陸畫塵的這話怎麼還能不懂這其中的詭譎雲涌。

  相府的通敵賣國如果是在上面人的示意之下的呢？

  簡信贏了，陸畫塵就死了，不死也會治她作戰不利之罪。

  簡信輸了，仗打贏了，也不過是讓陸畫塵逃過一劫而已，朝廷不虧。

  陸畫塵將臉埋在穆承和的胸前，「所以，承和願意跟孤走嗎？哪怕將要和無數人為敵？」

  也許是女人的話太動情太撩人，也許是男孩對自己心愛的人說出這樣的話無法保持理智，更或者，也許是他們真的相愛。

  穆承和只知道自己點頭了。

  他聽見自己堅定的聲音：「我願意。」

  「王爺身後，永遠有承和。」

  「汁富寶，為什麼都到了這一步了，好感度還是不到100%？我還沒有攻略他嗎？」陸畫塵看著那個99%，十分想吐血。

  【宿主，不要急躁，凡事自有它的道理。】汁富寶像是看上了越翎雀那件法衣，不知道從哪弄來一套也穿著，喜滋滋地搔首弄姿，絲毫不在意陸畫塵的困惑。

  「怎麼能不急？老娘是要做天下之主的人，你給我態度端正點！」

  【哎呀，宿主，你要對自己有自信，要相信自己的魅力，至於其他的，你就努力完成任務不就成了？車到山前必有路的。】汁富寶十分高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