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哭
2025-04-12 22:09:46
作者: 零一個零
夜風簌簌,救護車發出陣陣警報聲。
雲天愛躺在擔架床上,目光落在車頂,回想著剛剛和南希兩個人的短暫相處。
真的像他們說的那樣,是南希搶走了江曼的男朋友?可章珏對南希很好啊,他溫柔又大方,給南希剔骨頭,也會給她挑菜,看到她把不喜歡的菜挑出來,章珏會皺眉,會給她夾回去並且嚴肅的告訴她一定要吃掉。
南希也很調皮,總是趁著他不注意的時候丟進垃圾桶,然後萬分遺憾的說:哎呀,髒了。
他們兩個人挺有趣的,真想像不到這是小三和章珏的相處,在她看來之前的猜測更像是胡扯,什麼章珏是江曼的男朋友,章珏和江曼只有那一次緋聞好吧,而且還是江曼擋在章珏面前,哪裡看出來親密了?
反正她和章珏接觸這段時間,她覺得如果章珏真的喜歡一個女人,一定會照顧她,疼愛她,不會把她丟到外面去面對風雨的。
細想來,之前只是聽說過江曼有個男友,被她藏了起來,卻沒有人知道是誰,如果真的是章珏早為什麼不說,晚為什麼不說,偏偏等人家南希懷孕了,她跳出來說了。
雲天愛眯著自己腫起來的眼睛,縮了縮小鼻子,她好像嗅到了陰謀的味道。
南希被迫吃了兩份米飯還有一大份菜,吃到渣渣都不剩,吃到肚子都鼓了一圈,她發誓,自己以後再也不吃麻辣香鍋了!
章珏真是陰險,明明知道她吃不了那麼多還給她買這麼多,肯定是報復她。
對,就是報復!
不就是讓他帶點夜宵麼,至於這么小心眼,這男人真不可交!
南希在心裡把章珏腹誹了一遍又一遍,走出洗手間,瞧見他坐在床頭看書。
他穿一身普通的家居服,蓋著被子,一條腿曲起來放著書本,指尖緩慢的掀過去一頁,神情認真嚴肅。
忽然,他的唇勾出一抹淺笑:「看入迷了?」
他歪頭,眉眼彎彎,好像抓到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一樣。
南希有點尷尬,挪開眼睛,快步走過去,上床,鑽被窩,照舊把自己裹的嚴嚴實實的,連一點縫隙都不留。
章珏歪頭看看她,放了書,關了床頭燈,躺下睡覺。
黑暗中,她聽到了悉悉索索的聲音,眼睛望著窗簾,神情有些怔忪。
眼睛裡不知道什麼時候灌滿了水,順著眼角緩緩的流了出來。
她有點想爸爸,以前爸爸在世的時候也會這樣坐在床頭看書,她偶爾會給爸爸端一杯水,爸爸會給她講一個故事,對燈光下的父親,她的記憶格外的深刻。
如果爸爸還在就好了,一定不會讓她吃虧,更不會讓她任人欺負的。
不管家變成什麼樣,富貴也好,貧窮也好,她多希望爸爸能回來,哪怕讓她用自己的生命去換,她也是甘願的。
然而她知道那不過都是幻想,爸爸早已經去了,在火葬場化作了灰燼,她已經將爸爸永遠的埋葬。
就算爸爸活著,她活成這樣也沒有臉面去見爸爸。
啪——
床頭燈打開了。
南希眯了眯眼睛。
一個腦袋探了過來:「哭什麼?」
南希抽了抽鼻子,把自己埋進被子裡,她剛剛已經刻意壓低了聲音,章珏怎麼會聽到的。
章珏有些不耐煩,他討厭女人哭哭啼啼的,有事說事,有話說話,有什麼不滿的說出來,哭有什麼用,能解決什麼事。
「南希!」
章珏的聲音嚴肅了起來。
「你別管我,我想哭一會?」南希的聲音從被子裡傳出來,悶悶的,帶著鼻音。
「你哭什麼?」章珏只覺得頭疼,他這約莫是第一次見南希哭,也不知道為什麼比看到江曼哭還要難受,心跟被什麼東西攪動了一般,還有點疼。
他皺眉看著南希……的被子。
對,她把整個人都縮進了被子裡,連點頭髮絲都沒露。
這個女人是想把自己給悶死嗎,這樣下去就算悶不死也得悶壞了,他就不懂了,她究竟有什麼不高興的,難道是因為吃太多了?吃飽了撐的?
「南希?」
「你不要打擾我。」南希悶悶的哭喊著:「你讓我安靜的哭一會不行嗎?我又不會讓你聽到,你讓我哭一會。」
呵,還真敢說,不會讓他聽到,那他耳邊這聲音是怎麼回事,跟鬼哭狼嚎似的。
章珏揉了揉額角:「南希,究竟為什麼?是因為那個女人,還是因為我?」
南希真無語:「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我才不會為了你哭。」
「那就是因為那個女人。」
「我連她是誰都不知道。」
「那是為什麼,哭總要有個原因吧!」
「沒有,我就是想哭,不行嗎?」南希憤怒的呼喊著,她真是要被這個男人搞的煩死了,出門不讓出門,哭也不讓哭,改天是不是還要管她吃飯拉便便了!
真是太過分了。
章珏也生氣了,他在關心她,她可倒好,跟神經病似的,一定要哭一場,有什麼好哭的,他又沒死。
章珏環胸坐在一旁生悶氣。
南希抽抽噎噎的無聲流淚,遠遠一瞧,還真有點夫妻吵架的味道。
耳邊再次傳來她抽噎的聲音,章珏終究忍不住了,一把抓住她的被子用力一掀,南希一下滾了出來,嚇得都忘了哭,迷茫的看著他:「你幹什麼?」
「還要哭嗎?」章珏挑眉問。
南希抿了抿唇:「章珏,你要是不願意在這,你就去別的房間睡,幹什麼不許我哭?」
「我哭得罪你了嗎?」
「得罪了!」章珏冷聲答,他明知道南希不高興,抽抽噎噎的哭,他還去別的房間睡,那他不成了沒人性了?
「我得罪你什麼了?」
「你哭就是得罪我!」章珏掐住她的小下巴:「別再哭了,在哭我就對你不客氣。」
南希用力抿著唇,眼淚無聲留下。
章珏愣住了,這女人哭的還真是花樣百出,出聲的,抽噎的,無聲的。
可恨的,煩躁的,可憐的。
真是無所不能。
章珏的臉就跟在染缸里染過似的,別提多難看了,尤其是看到那張小嘴委屈的抿著的時候,簡直像是有刀在割他的心,又像是有羽毛在心頭慢慢的挑撥,痛並舒爽著。
毫不猶豫的摟住她的腦袋,唇貼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