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雲翳寒有點反胃，難以想像看著挺好一個姑娘居然能說出這種比喻來。

  「你這反應太激烈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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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叫反應激烈？我如果不是被餵了藥，無力反抗，早一腳廢了他！」南希眸中的殺意毫不掩飾，她是真的厭煩那個男人，從心裡討厭他。

  以前聽別人提起章珏，總是說他清白，沒緋聞，至今連個女朋友都沒有，好多人還替他可惜。

  對，他是沒有女朋友，他根本就不需要！隨便花錢就能買到的東西，需要正大光明的擺出來嗎？根本不需要！

  有錢就是厲害，能買到這世界上的一切東西。

  她的身體，她的第一次，都被賣給了那個男人，可她不會再把尊嚴也賣給他！

  她什麼都沒了，只剩下那僅有的自尊！

  「南希……」

  「我不會去見他，更不會給他做什麼設計，你如果早些時候告訴我是給他做設計，我肯定不會同意。」她後退一步：「雲翳寒，是你騙我在前，憑什麼要求我對你言聽計從！」

  雲翳寒心裡閃過一絲愧疚，但想到章珏的威脅，又挺起胸膛說：「如果你不去，那一百五十萬你就別想要了！」

  南希腳步一頓，緩緩轉過身看著他，片刻，她扯唇一笑：「不用給，這原本就是給他準備的，一百五十萬，我還給他了，從今以後我們兩不相欠！」

  南希轉身就走，她的脊背挺得如同翠竹一般，頂天立地。

  忽然，她腳步一頓，轉身回來，從兜里掏出五塊錢丟在雲翳寒身上：「多出五塊，那天是我嫖了他！」

  轉身，她的心裡再也沒了陰霾，仿佛撥雲見日，清新爽朗，從心底覺得清靜，她沒有賣身，她只是不小心和章珏滾了一次床單，現代社會嘛，男女滾床單很正常，雖然她覺得像是身上黏了一坨屎一般的噁心，但她沒有被賣，她還是她以前那個南希，再見到章珏，她能挺胸抬頭，她沒有任何一點點的羞愧！

  「南希。」

  「啊，你不妨告訴他，只要他接受這五塊錢，我就去見他，給他設計辦公室！」

  雲翳寒憋住了，這話跟章珏說，這不是找死嗎！章珏那人能放過你？這南希也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性子，倆人還真是……般配啊！

  「希姐！」寧斐從酒吧里跑出來的，垂頭一看地上散落著飯盒、米飯、雞翅、菜肉各種食物，他蹲下去撿起飯盒，看到飯盒裡還放著一個雞翅，拿起來塞進了嘴裡，追了上去。

  「寧斐，你敢走！」雲翳寒瞪了眼，他現在真是要被氣死了，自己來做和事佬卻惹了一身騷，已經夠倒霉了，自己的員工還要跟著南希跑！

  憑什麼，這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嗎！

  寧斐擺了擺手：「雲哥，不好意思，我不幹了。」

  雲翳寒愣住，寧斐不幹了？就為了南希？簡直不可思議，這南希是有毒嗎，寧斐現在可是最需要錢的時候，居然肯不幹了！

  「希姐，你等等我。」寧斐追上南希。

  「你跟我幹什麼……」南希一抬頭，皺了眉：「吐了吐了，都掉地上了，還怎麼吃！」

  「沒關係，好吃的很。」寧斐吐出雞骨頭，大嚼特嚼：「真好吃，還有嗎？」

  南希打量著寧斐，總覺得他這沒皮沒臉的樣子有點眼熟，可她著實想不起來，點了點頭說：「有，跟我來吧。」

  「嗯。」寧斐高興的跟了上去。

  「南希姐就住這裡啊，理酒吧還真近。」寧斐笑著轉了一圈，逗了逗小魚：「南希也喜歡養魚？」

  「是之前的住戶留下的。」南希端了飯菜出來：「來吃東西吧，還是熱的。」

  「太好了。」寧斐歡呼一聲跑過去，嘗了一口牛肉：「唔，好吃，希姐手藝真好。」

  南希看著他吃東西，唇角閃過些許笑意，不知道怎麼了，看到他這樣，她就覺得舒心，好像他就該這樣似的。

  「我們之前是不是見過？」南希問。

  她想起來了？

  寧斐眼前一亮，抬頭看去才發現她依舊滿臉的淡然疑惑，唇角緩緩耷拉了下去：「何出此言？」

  「我聽你叫我名字叫的挺順暢。」

  「嗯。」寧斐埋怨的看她一眼：「我聽別人叫你南希，你又是我學姐。」

  「行了，吃東西吧，別解釋了。」不知道怎麼了，他一解釋，南希就覺得心塞。

  端著水杯起身來到陽台，陽台上冷風吹拂，拂動著她的髮絲，微涼。

  「希姐？」寧斐端著飯碗走了過來：「你怎麼放下我自己走了？」

  「你吃就好了，不用跟著我。」

  也不知道為什麼，南希對這個寧斐從心裡有一種信任感，不太防備。

  「嗯，這裡的景色還真是……」

  「很陰翳？」

  寧斐點頭：「有點，見得到陽光嗎？」

  「偶爾可以，不過可以見到月亮，月光還能照進來。」南希笑。

  「唔，希姐這欄杆好特別，你這是要畫什麼？」

  南希後退兩步歪頭看著欄杆，想了想說：「畫……高山流水！」

  「高山流水？這麼說，我豈不成了希姐的知音？」寧斐笑的奸詐。

  「你要這麼說的話，倒也可以。」

  寧斐小心翼翼的挪著屁股靠近過來：「希姐，你畫的這麼好，而且這靈感的來源好怪，居然見到我就有靈感了，你怎麼做到的？」

  「直覺。」南希點了點頭。

  寧斐不敢置信：「啊？不會吧。」

  「真的是直覺。」南希從小的聯想能力就特別強，她可以從一朵花聯想到一個人，也可以從一個人聯想到一朵花，一棵草，一處山，一處水。

  當然，這也許跟她兒時的見識有關係，那個時候她家還是挺有錢的，每年的寒暑假爸爸都會帶她到各處去旅遊，划過船，滑過雪，潛水摸海魚，爬山看日出，也算是見識廣闊。

  當她聽到寧斐的聲音的時候，忽然就想到了曾經爬山的時候見過的山泉，叮咚叮咚的聲音，悠遠動聽。

  而後就想到了這樣一幅畫面，高山遠景，潺潺流水，泉水叮咚，滴落漣漪……

  興許就是這樣的感覺吧，正如寧斐給她的感覺，清風拂面，一點也不覺得厭煩，說來奇怪，第一次有這種似曾相識感覺，興許真的是在哪見過，只是她忘記了。

  當然，她也不想問，她害怕，怕這又是一個因為自己落魄要離開自己的人，既然如此，倒不如不知道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