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狂潮(2)
2025-03-31 18:21:44
作者: 沙貝
知道該去哪兒,張白啟動車子,一腳油門駛往目的地。
半月和小寒都哭累了,一大一小抱在一起,小寒聲音啞啞地問,「媽媽,Dady說雞腿爸爸是我親爸爸,是真的嗎?」
程喆,他竟然……
半月如鯁在喉,肯定或者否定都不利於小寒的成長,她想了想,輕聲說:「他給你大雞腿吃,是愛,你記著這一點就行了。」
「雞腿爸爸愛小寒,也愛媽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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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回答不出來,輕輕哼起那天和封黎在咖啡館裡聽過的英文歌,直到身邊的呼吸漸漸均勻,她才在心底自問。
愛嗎?
想起那天快要死於他手裡時,他充滿怨恨的話語。
他說她是個魔鬼,卻不知道真正的魔鬼在他身體裡,將他變成越來越陌生的人。
閉眼,這世間也許從未有過她的清風,至於那一晚,許是夢吧。
「月兒,叫我的名字。」他將她抱到床上,又覆在她身上軟語溫存。
她在他身下痛並快樂著,「清風。」
他淺淺的笑落入她耳中,心湖宛如被春風吹拂過,盪起一圈圈粉紅色的漣漪。
「月兒,再叫一遍。」
「清風。」
「我還要聽。」
「清風,清風,清風……」
她一遍遍喊他的名字,被他帶入比夢境更夢幻的境地,直至達到巔峰的激盪中,他吻著她帶淚的眼角,柔情纏綿,「月兒,我好愛你,好愛好愛……」
她也是好愛好愛,卻沒來得及說出口,聽到他沉沉的呼吸。
第二天清晨,半月率先醒來,一屋未消散的旖旎,兩人赤裸相擁的身體。
理智回歸,她又驚又疼又怕,卻不敢吵醒身邊呼吸均勻的男子。
逃吧。只有這一個想法在她腦子裡,不知是害怕他醒來後會斥責她趁人之危引誘他破身,還是對那天他在「真心話大冒險」遊戲裡的話語記憶深刻,反正她逃了,還清理掉了所有的痕跡,還原他平時的模樣。
但沙發上的抱枕沾了血跡,不好處理,她乾脆抱走了,同時還由於裙子被他撕碎,穿走了一件他的襯衣。
幸好天才微微亮,門口的保安打著瞌睡,估計都沒注意到她小跑過去,至於A大的家裡,程爸爸和程媽媽去國外考察,程喆跟著導師去外地出差,只有她自己。
整整一天在忐忑不安中度過,手機上沒有他任何的消息,心卻一點都不輕鬆,反而疼得厲害。
再之後,他像是不記得那晚的事情,給她發過一些問候邀約,無力面對,她都當做沒看到,渾渾噩噩地度日。
直至兩個多月後的某一天,細心的程媽媽忽然關心她的身體,「月月,你上次的大姨媽是什麼時候來的?」
她的經期向來很準時,見程媽媽神色嚴肅,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了問題。
怪她太懦弱,支支吾吾說不出實情。
程爸爸那麼儒雅的人,第一次如暴君般請出家法,把閉口不言滿臉硬氣的程喆狠狠揍了一頓。
晚上,她流著淚心疼他一身傷痕,「橙子哥,你為什麼不說,明明不是你的錯……」
他趴在床上,笑著給她擦眼淚,「傻丫頭,爸爸在氣頭上,我若不替你背著,你這小身板和你肚子裡的小生命還能活嗎?」
她一直以為寄人籬下,他卻早已視她如命。
程爸爸和程媽媽好些天不說話,整個家裡陰雲密布,是風雨欲來前的寧靜。絕想不到,她揪心等待的狂潮,不是來自於養父母恨鐵不成鋼的發泄,而是外界不堪入耳的謾罵。
始作俑者在A大校內論壇上匿名發帖,可除了和她關係親密的喬默然發現了一絲端倪逼問過實情,她一直在同學面前掩藏的很好。
究竟是怎麼回事?她沒有時間去思考太多,就被衝擊的毫無還手之力。而江月溪就是在她最狼狽最無助的時刻現身的,如伺機許久的獵人,一擊致命。
「你好,馮半月,我叫江月溪,清風跟我提起過你,好巧哦,我們名字里都帶月……」
「你看,這是清風和我的聊天簡訊。他說他沒有喜歡的人,可我那天早上明明看到你從他家裡出來呀,抱著他的抱枕,穿著他的衣服……」
「你肚子裡的孩子到底是清風的還是你義兄的呢?真讓人同情啊,可憐的小生命,連爸爸是誰都不知道……」
如果是如潑婦般的胡攪蠻纏,半月未必會輸,可那天的江月溪端莊大方,姿態優雅,語氣和緩,眼神里還帶著一絲關切和糾結,仿佛做錯事的那個人是她自己。
「雖然我也很想幫你,可是大家族裡門規森嚴,若是讓韓爸爸知道清風在外面放浪形骸,做出有辱家風之事,肯定會震怒呢,說不定一頓家法伺候要了清風半條命。」
「哦,說了這麼多,忘了跟你解釋了。我是清風未來的妻子,我們從小就訂了娃娃親……」
真相太殘忍……半月回憶到這裡硬生生止住了思緒,自欺欺人五年,到頭來還是要吃下苦果。
除去那晚,他平常的時候叫她小胖子,生氣會直呼她的大名,教育她的時候她就是肉包子,何曾有過一個「月兒」。
而她,叫了他五年的「韓清風」,從未好意思只說他的名字。
閉著眼,淚水依然簌簌流出,想到那句「億萬忠情不及明月從心」,想到那晚一句「清風」讓醉酒失控的他溫柔繾綣地說「好愛好愛月兒」,她悽然失笑,「明月一直是她……」
「不,明月是你。」
暗啞的聲音在頭頂迴蕩,她又在做夢了,可還是忍不住微微睜眼,甚至急不可待地擦掉朦朧的淚水,只為看清他容顏。
「清風?」
「是我……」
半月睜大眼,看著筆直堅定的大長腿緩緩彎曲,最後跪於床邊,她幾乎一伸手就可以觸到他憔悴的臉。
可是她不敢,害怕一碰就碎。
見她恍然若夢,封情心口疼得厲害,他哪裡是來買醒酒藥,不過是找了個理由來看她是否安好。
他本來只敢在門口凝望,可聽到「明月是她」,大腦沒開始處理,他的身體已經忍不住衝到她身邊,向她解釋。「你一直都是我的明月,是我此生唯一愛著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