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過去（4）

  封情忽然有些煩躁，他開口打斷她，「蘇離怕不是想出家，而是被你們一家三口逼瘋的。」

  他竟然會這樣想！

  半月沒什麼好再說的，於是住了嘴。

  長久的靜默，兩人各懷心思。

  忽然，一陣手機鈴聲打破沉寂。

  是半月的電話，她還沒反應過來，手機就被他搶過去，點了接聽和外放。

  「月兒，你今天能早點下班嗎？小寒不想吃我做的中餐，想去吃西餐。」程喆溫柔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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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月看著封情的臉色，低聲回：「不好說，今天的大明星有點難伺候。」

  程喆沉吟片刻，「那我一個人帶小寒去吧。你忙歸忙，也別加班太晚，身體要緊。還有，我做的菜都放在冰箱裡，你回家若是餓了，記得放微波爐里熱過再吃。另外，你的衣服我都幫你分類整理好了，你以後別再胡亂放在一起，省得早上手忙腳亂……」

  聽著事無巨細的交代，封情本就冷冽的神色愈發陰沉沉的，如狂風暴雨來臨前黑壓壓的烏雲，也不等半月再應一句，修長的手指果斷一滑，掛斷了電話。

  他的情緒泄露的太明顯，半月就算有天大的膽子，此時也不敢跟他爭執。

  她低頭，想避開暗潮洶湧的目光，忽然，一道影子掠過，她的下巴被一股強硬的力量狠狠捏住，被迫和他對視。

  「和他住在一起，開心嗎？幸福嗎？」

  半月一陣心驚，她隱隱感覺到他的問題裡帶著一絲異樣，但來不及思考太多，他傾身將她完全籠罩住。

  猝不及防，唇舌被他瞬間攻占。如排山倒海之勢的吻，封住她的呼吸，鎖住她的身體。他像狩到獵物的猛獸兇狠又毫不留情，她的唇被他反覆蹂躪，在火熱的疼痛中漸漸麻木，他仍不肯放過她，甚至將這懲罰般的吻向下蔓延。

  半月不是不想反抗，她是對他毫無防備，又心存幻想，才任由靈魂陷入這段意亂情迷之中。

  直至感覺到他毫無底線的侵略，她才猛然清醒，掙扎間飆出兩行淚水，「清風！」

  灼熱的咸澀液體讓他聳動的身形一滯，理智回歸，卻比失控更駭人的狂躁嘶吼，「他也是這麼吻你的嗎？」

  急促地喘息了幾秒，他冰寒凌厲的視線定在她臉上，仿佛要將她穿透，「不對，他應該比我溫柔，比我有經驗，比我懂得如何讓你舒服！」

  他在說什麼？

  半月睜大眼睛，紅腫的唇動了動，想問他一句，卻見他猛地起身，伸手拿了墨鏡戴上，像是為了掩飾什麼。

  良久，他從身上摸出一把舊鑰匙，扔過去。「還給你！」

  她下意識抓進手裡，帶著鏽跡的金屬，灼熱，是他的體溫。

  不知是這動作刺激還是他本就有了打算，凌人的氣勢再次傾壓過來，聲音像來自極寒的深淵如撒旦附身，「馮半月，這世間還沒有人能贏得過我韓清風。從現在開始，你是我的，程小寒也是我的，你們一家三口這輩子都休想團聚！」

  「你是瘋了嗎？」

  半月來不及思考，話已出口。

  「對，我也被你們逼瘋了。不過，我可不是像蘇離那麼軟弱的人，你最好乖乖的，否則，我有的是辦法去禍害程家！」

  她震驚得啞口無言，傻愣愣看他啟動車子，就這麼被帶到帝景豪庭的大別墅外面。

  他把一個信封往她懷裡一塞，如帝王般命令，「開門！」

  半月搞不清他是抽什麼風，也怕惹急了他真去禍害程家，於是順從地拿出鑰匙，然後犯了難。

  她以前沒住過大別墅，只知道插鎖孔的鑰匙，沒見識過這麼高級的鑰匙。

  她猜想是遙控的，像汽車鑰匙那樣，可是她拿著搗鼓大半天也沒能把門打開。

  等了許久沒見有動靜，封情忍不住摘了墨鏡，看過去，見她只顧低頭玩鑰匙，他太陽穴處隱隱有青筋凸出。

  但最終只是有些認命地抬手，捉住她的小手，聲音沉冽：「想一句話。」

  「啊？」半月一臉迷茫，還腫著的紅唇微微啟開，別有一種誘人的魅力。

  封情看得心神一盪，握著她手指的力度不自覺緊了緊，估計是弄疼了她，感覺到一絲掙扎，他頓時清醒，煩躁地丟出一句，「你現在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隨後，他按了鑰匙上的一個開關。

  半月沒經大腦思考，有點委屈，「我不會開門。」

  隨著她話音落定，面前的大門無聲開啟。

  半月目瞪口呆，至於身邊的男子，語氣似乎比剛剛和緩了許多，「好好記著，以後進出就說這一句。」

  什麼？

  說她不會開門嗎？

  她懵懵懂懂被他拉進去，大門合上，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她扭頭，試了一遍，「我不會開門。」

  果然，門又緩緩開啟。

  這，這實在是太神奇了，這道門，夠她玩一整年。

  她完全被大門吸引了，絲毫沒發現他一直注意著她。

  還是那個頭腦簡單不長記性的傻丫頭。

  封情在心底默想，先畫地為牢將她困在身邊，下一步，搞定她的女兒，畢竟是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他不介意多養個小軟萌。

  誰讓他韓清風這輩子最大的成就感，就是看對手哭，看對手死，看對手生不如死！

  半月當晚沒能回A大，倒不是封情限制她的自由，而是她餓了，在去吃飯的路上，沒開多久，車子熄火了。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開了輛破車，反正車子壞了，只有兩個選擇，要麼跟他在原地等救援，要麼一起走回別墅。

  她是想等救援的，可肚子實在不爭氣，飢餓難耐，只好先跟他回別墅，而且，讓她很意外的是，她餓得走不動的時候，他居然很自然地把她背了起來。

  仿佛回到大學時代。

  「韓清風，你還缺妹妹嗎？」

  後來知道他是她校友的表哥，每次和他表妹當跟屁蟲出去玩，見他都能把所有人照顧得當，讓她某次忍不住這麼問了一句。

  怎麼都想不到，他投給她一個溫度正好的烤雞腿，黑漆漆的漂亮眼睛裡似有一片沉靜的深海，「你不是說要給我當童養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