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線索
2025-03-24 01:46:13
作者: 殤盡情殤
若問剛回到城中,便有人叫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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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堂主。」
熟悉的稱謂,卻早已物是人非,此刻被喚起,給了若問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來人他好像見過,應該是擎蒼舊識:「什麼事?」
「幫主和二公子正在離府等您。」稱無歡為二公子而非幫主,是舊識無疑。
「離府?」沒想到那個地方居然還在,「我知道了。」約定的地方很特別,自然有他們的用意,若問心中有數。
走到離府,他停在了大門口,抬頭看著那牌匾上的字,思緒翻湧。逝者如斯,這座府邸里曾經發生過的事情都已經隨著它主人的離世而長埋地下。若問遲遲不敢踏進此地,記憶的閘門被打開,他的腳步和他現在的心情一樣得沉重。
「怎麼站在這齣神?」無歡在院子裡閒轉,看到了門口的若問。
無奈之下,若問終於還是邁了進去:「找我什麼事?」
「進去說。」
他們邊說著邊往院內走去。
「這離府修繕得倒是別致,離振天這個人還是有點品位的。」無歡欣賞過院中小景,由衷地稱讚著。
若問沒有接話,他見過離振天兇殘狠毒、陰險狡詐的一面,也見過他悲痛悽慘、無能為力的樣子。他的凌厲威武和他的孤苦無助,反差之大,對比之強,令若問無法對離振天說出半句讚許之詞,又無法對他說出一句詆毀之言。
無歡和若問一路穿過大堂進了離振天的房間,無歡轉動了暗門的開關,打開了密室,他們走了進去。
無情已在裡面等候多時。
若問一進來,就聞到了一股熟悉的香氣,這室內密不透風,她當年留下的香味居然久久不曾散去。感受著這一室的陰冷,若問的心又一次被刺痛:「她當時就生活在這樣的環境裡,那麼弱的身體,她是怎麼熬過來的。」
無歡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他第一次發現這裡的時候,也有著同若問一樣的感觸,空氣中瀰漫著血腥的味道,那裡面還夾雜著她的氣味。她是不是也曾在刑架上忍受著痛楚?她是不是就在那張石床上備受摧殘?她在這裡苟延殘喘的時候,自己卻在軟玉溫床里逍遙自在。這些來自始作俑者的自問,看起來是那麼的諷刺、那麼的可笑。
無情手裡正把玩著一個精緻的小瓶子:「就是這個東西,要了他們的命。」這個被慕容情藏在角落裡的東西,此刻也被發現了。裡面的香精早已用完,可是還殘留著淡淡的香氣。「只怕任何人都不會想到,這樣清淡的氣味里居然藏有奇毒,真是一點都不能小看她。」
「若問,這裡我已經命人打掃乾淨了。原本是想留作你的府邸,可我看你剛才的樣子,好像並不喜歡這裡。」以前若問並沒有單獨的居所,而這一次他既然選擇留下來,無歡便想著給他找一處好的地方安頓。楚府雖大,可那畢竟是過去的慕容府,他也不想若問會觸景生情,於是選了這裡。不過,現在看來,離府貌似同樣隱藏著一些不為他所知的往事,一些不可追憶的往事,一段會令人神傷的秘密。
「沒關係,既然你已經安排好了,就在這裡吧。」再痛的回憶始終也要面對,若問心裡清楚,星辰到處都有她的足跡,逃避根本不是辦法。何況,他根本無處可逃。
「你在這裡,也方便各處走動,不用像以前那樣拘謹。」這次再見若問,無情覺得他活得更加自在,沒有了以前那種拘束與恭謹。此刻坐在一起,給各自的感覺是朋友,而非主僕。
「說回正事吧,若問,星辰的事情不知道你是否有聽說?」無歡變得嚴肅起來,若問和慕容情之間交情匪淺,或許他會發現一些自己沒有看到的地方。
「我聽說了些,但是還是想先聽聽你怎麼說。」
「我?莫非連你都開始懷疑那些事是我乾的?」無歡從若問的口吻里聽到了質疑的感覺。
「我不知道,這事太過詭異,太過不正常。除了清除異己,我想不到第二個更為恰當的殺人的理由。」他見識過無歡的手段,那徹骨的冷血,讓他也無法完全相信他。
無歡聽罷,冷笑一聲:「若真是我做的,只怕現在星辰的各處都會變得片甲不留、寸草不生了。」是啊,以他的心思,若要徹底顛覆星辰,只怕現在各處已是屍橫遍野、血流成河了。
無情感覺出他們之間略帶尷尬的氣氛,於是說道:「我派去的人回報,死的那些人大多是平庸之輩,根本對我們構不成任何威脅。正因為這樣,這件事才顯得怪異。」
無歡從懷中掏出一份密折遞給若問:「這是名單,上面的人我和大哥一個都不認識,別說是交過手,我們連他們的名字都沒有聽說過。你跟慕容情單獨相處過一段日子,也許會有你聽過的人,哪怕一兩個也是有幫助的。」
若問看著名單上的名字,臉色越來越陰沉,他何止是聽說過一兩個,其中一些人他甚至見過,在除掉離振天心腹的時候,那些人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無情和無歡都看出了他情緒上明顯的變化,互相對視了一眼,無情遂問他:「這上面的人你認得?」
若問沒有回答,反而問無歡:「她走之前,有沒有和你說過什麼,或者留下什麼人手給你?」
無歡仔細地想了想:「沒有,她只是將幫中日常的運轉情況告訴了我,我們一起去了附近的幾處分舵,熟悉了下地形還有各處的情況。人手方面,除了星辰的這些部下,難道還會有別人?」
無情聽出了若問隱藏的意思:「我早該想到的,慕容情能夠那麼容易除掉離振天的心腹,肯定有人在暗中幫忙,她畢竟身居副幫主的要職,以她的心思,要想掌控全局,必然會有自己的眼線。這些人,莫非都與她有關係?」
無歡也明白了,若問說的人手,不是星辰的,也不是慕容家的,而是只服從慕容情命令的人。他自己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也只是因為無情已經替他安排好這些,他忙於穩定人心,一時也顧不上。
「這些人既然如此隱秘,你又怎麼會知道?」這些她攥在手裡的王牌她怎麼會這麼輕易地讓別人知道。
「是她告訴我的。」那一次,她赴離振天威脅之約前夕,便將這些人告知給了若問等人,聯絡的方式還有信物也都一一透露給他們,以便他們可以快速而準確地幫她除掉離振天派去的心腹還有那些安插在各地的眼線,事實也證明,這些人確有大用,如果不是他們的幫忙,他恐怕也趕不及回來,更不會聽到那個驚世的秘密。
「那這事還有誰知道?」無歡已經可以想到做這件事的人的居心,一來可以消滅慕容情殘餘的勢力,二來便可以挑起他們之間的爭鬥,借刀殺人,一石二鳥。
還有誰,除了若問自己,就只剩下那幾個姑娘了。輕珊單純、輕塵簡單、輕魅含蓄,這三個人還只是孩子,不像是會做出這種事的人。那麼,就只有輕靈和輕君了。會是她們嗎?若問不相信,他熟悉她們和慕容情的感情,她們親如姐妹,隨時可以生死相付,如果當時不是她們冒死相救,自己完全不可能有機會救出她。
「這件事交給我去查吧,有些隱情恕我不能相告。」她們現在都身處玲瓏軒,江湖中多少人為她們神魂顛倒,一旦說出她們的名字,便是泄露了她們與慕容情的關係,只怕會給她們招來殺身之禍。
「既然你這麼說,那就看你的了。」無歡對他的信任,一如往昔。
無情也覺得此事交予若問處理會更穩妥些,也不再說什麼,只是叮囑了他一句話:「萬事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