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回天乏術

  醫生看了看，隨後臉色十分凝重的對程若珂說：「果然是肺癌，晚期，估計就算是做手術，也回天乏術了。」

  程若珂一愣，真的是肺癌。

  一名保鏢跟著程旭在檢查室外等結果。

  名字登記的是保鏢的名字，於是保鏢進去取。

  拿到結果後，程旭伸手接過那張紙，看到上面彩色的照片上，自己的肺部已經腫大，變黑，幾乎全部範圍內都沒有好地方了。

  下面的檢查結果是，肺癌，晚期。

  他的手抖了抖，似乎身體也跟著抖了抖，身旁的保鏢扶了他一把，才避免他摔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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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拖著沉重的腳步，走回了醫生辦公室。

  程若珂正在聽醫囑。

  「需要住院治療，否則隨時有危險，還需要二十四小時陪護，直系親屬需要隨叫隨到。」

  程若珂看到程旭已經拿到了檢查結果，又看到他臉上的表情，知道他已經了解了自己的病情。

  「先生，你現在要做的，就是放鬆心情，住院配合治療。」

  「我不能住院。」程旭說，「我要回家。」

  「你必須住院，否則你隨時可能有生命危險。」程若珂對程旭說道，「你只管住院，其他的事情我來處理。」

  程若珂以那名保安的名字為程旭辦理了住院手續，並且強制他留在醫院，將一名保鏢留給他。

  「沒有用你的名字辦理住院，還給你留下一名保鏢，病房是VIP，管理很好，你放心，不會有人知道你在這裡。」

  「若珂，爸爸謝謝你。」程旭真誠的看著程若珂說。

  「我會送來生活用品，你安心養病吧。」程若珂轉身離開了。

  程若珂直接去了商場，買來一些衣物和生活必需品，以及一些補品，讓保鏢送去醫院。

  她自己則是回了公司，繼續工作。

  然而工作效率卻低得可怕，她心事重重，又怎麼會安心工作呢。

  甚至幾次出錯，只能返工。

  展勒言得到消息後，親自去了醫院看程旭。

  程旭見到展勒言，先是尷尬的笑了笑，隨後十分禮貌的打了招呼。

  「不好意思，打擾了，我是沒辦法，才來找若珂的。」他說。

  「肺癌晚期？」展勒言打量著消瘦的不像話的程旭問。

  「是的，展總，肺癌晚期，活不了多久了。」程旭苦笑。

  「有果必有因。」展勒言漠然道。

  程旭聽到這句話後，愣了愣，隨後釋然的笑。

  「的確，我這都是報應。」他說，「我這輩子做了很多壞事，的確是該不得善終，只是我沒想到臨終前還能享享福。」

  他抬頭看著這件條件十分優越的病房笑著說。

  這笑容苦澀又帶著一絲自嘲，展勒言不禁有些側目。

  程旭果真變了？展勒言在心裡問自己。

  「你的債務人，曾經找到我。」展勒言說，「讓我替你還債。」

  「抱歉，添麻煩了。」程旭低頭，表示道歉。

  「以若珂是你的女兒為由，讓我償還債務，」展勒言冷著臉，神色中帶著一絲漠然，「我替你還清了，所以，你白白做了這麼久的乞丐。」

  程旭整個人都為之一顫。

  「你說什麼？」他目光渾濁的看著展勒言，似乎沒聽明白剛才他話的意思。

  「沒錯，這半年多來，之所以沒人追你討債，不是因為你偽裝的好，是因為我替你償還了所有債務，看在你曾經養育若珂二十多年，又把她送到我身邊的情分。」

  「哈，哈哈哈……」程旭突然情緒崩潰一般，笑著笑著就哭了起來。

  「為什麼沒人告訴我……為什麼……真是可笑，太可笑……」

  「不許告訴若珂，敢說一個字，我保證收回那些錢。」展勒言威脅道。

  「你放心，我不會說的，我一個將死之人，還有什麼好折騰的，她能收留我，也算是我沒白養她這麼多年，我現在已經什麼都不想去想了……」

  展勒言沉默著看了他一會兒，起身離開了。

  「盯緊他，隨時向我匯報情況。」展勒言對門口的保鏢說。

  「是，展總。」

  程若珂不知道展勒言來過，更不知道程旭的債務早就被展勒言還清了這件事。

  晚上下班後，她直接去了醫院。

  「你來啦？」程旭見到程若珂，一臉慈愛的笑著看著她。

  程若珂突然覺得自己小時候那個愛她的爸爸又回來了。

  那時候媽媽還活著，程旭的生意剛剛起步，每天很累但是從來不會和媽媽吵架，下班回家會為她帶她愛吃的彩虹棒棒糖。

  「醫生叮囑你儘量不要下床走動，有什麼事就叫護士，或者門口那個小兄弟。」程若珂低著頭，將餐盒裡的飯菜一樣一樣端出來放在床頭柜上。

  「趁熱吃吧，我先走了。」她拎起包，轉身欲走。

  「若珂……」程旭在身後顫抖著聲音喊道，「爸爸對不起你……爸爸為之前所做的一切，向你道歉。」

  程若珂深吸一口氣，沒有回頭，徑直走出了病房門口。

  「他就麻煩你照顧了。」程若珂對門口的保鏢說。

  「放心吧太太，我會盡職盡責。」保鏢點頭道。

  程若珂還沒到家，展勒言就打電話來說暖暖帶著寶寶離家出走了。

  等程若珂一路超速開到家裡，發現家裡就只有蘭姐一個人。

  「蘭姐，怎麼回事啊？」程若珂焦急的問。

  蘭姐紅著眼圈，十分抱歉的對程若珂解釋道：「太太，早晨送幼兒園的時候還好好的，晚上我去接，老師卻說早晨請過假的，還給我看了你發給她的信息。」

  信息？程若珂驚訝，自己從來沒有給老師發過信息。

  她立即拿出手機，翻看簡訊記錄和通話記錄，都沒有發現有和老師聯繫過的痕跡。

  程若珂直接打電話給老師。

  「孩子找到了嗎？」剛接通電話老師就十分著急的問道。

  「老師，你早晨有收到我給你發的信息？」程若珂問老師。

  「沒錯呀，今天早晨我收到你的信息說要帶展俊燁和于大寶去玩兒，要給孩子請假，我回復了您，說可以的呀，你忘了嗎？」

  「大概是幾點鐘啊？」程若珂想要確定是時間。

  「早晨七點多種的時候。」

  七點多鐘，她正在吃早飯的時間。

  程若珂覺得自己這次是真的生氣了。

  展俊燁！

  竟敢偷偷用她的手機發信息給老師！

  「好的，我知道了，謝謝您。」

  「用不用我幫忙一起去找？」老師不放心的問。

  「不用了，孩子應該不會出事，找到了我會告訴您的。再見。」

  程若珂放下電話，大腦飛速運轉想著暖暖會帶著寶寶跑去哪裡。

  她打給展勒言。

  「你那邊怎麼樣了？」展勒言正在公安局，調監控錄像。

  「他帶著于大寶打了一輛計程車，往郊區去了。」展勒言通過監控顯示找到了兩個孩子的蹤跡，「現在正在聯繫那名計程車司機。」

  「郊區！」程若珂焦急萬分，「他去郊區做什麼？」

  「別著急，安心在家等我消息。」展勒言安撫程若珂，「應該很快就能找到。」

  程若珂哪裡能坐得住，如果沒有方粵這個定時*炸彈，程若珂倒是不會太擔心，畢竟暖暖的智商還不至於讓自己丟了。

  況且現在他還帶著于大寶！

  「蘭姐，你在家裡等著，有什麼消息及時通知我，我出去找找。」程若珂抓起車鑰匙就跑了出去。

  她開著車，朝郊區方向走，卻越走越擔心，郊區人少車速快，萬一兩個孩子下車以後走路，不下心被車撞到了怎麼辦？萬一遇到壞人怎麼辦？

  程若珂緩慢的開著車，看著馬路兩側，希望能看到孩子的身影。

  等她的車子都快開出城了，卻一無所獲。

  就在她準備掉頭回去的時候，無意中見到前面不遠處一個小朋友，正蹲在路邊低頭玩兒著什麼。

  「會不會是暖暖？」

  因為孩子蹲在樹下，程若珂有些看不清楚，將車子停在路邊，下車後穿過馬路去查看。

  走到馬路中央的時候，一輛小貨車突然從身後沖了出來，程若珂想要躲閃卻已經來不及了。

  她覺得自己像是一隻蝴蝶，整個人飛了出去。

  她想起和展勒言在河邊看到的飄落的金黃色銀杏葉，身體像葉子一樣，飄飄搖搖，最終還是落了地。

  樹葉落地輕盈無聲。

  她卻感受到了強大的衝擊力，和疼痛。

  她感覺到身體裡有什麼在慢慢流失，有什麼東西正在被剝離自己的身體。

  痛苦蔓延了全身，她覺得很累，很困，終於閉上了眼睛。

  展勒言聯繫到計程車司機，才知道暖暖帶著寶寶去了小漁村。

  他立即打給小齊，小齊卻說孩子並沒有去家裡。

  於是展勒言打電話給程若珂，同時自己開車前往小漁村。

  程若珂的電話一直處於無人接聽的狀態。

  展勒言打了家裡的電話，蘭姐告知程若珂出門很久了。

  一種不祥的預感突然襲上心頭，展勒言心神不寧，沿著公路朝郊區方向開去。

  救護車呼嘯從他身邊路過，展勒言心頭莫名一緊，立即追了上去。

  事發地已經聚集了許多車，下車來看情況的司機圍了一圈，救護車停好後，醫生護士帶著搶救設備和擔架跑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