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唯一的保姆

2024-05-11 07:52:00 作者: 南風回暖

  程旭是十分疼愛程若珂的,畢竟是養了二十幾年的小棉襖,聽她撒嬌、看她玩得不亦樂乎都是作為一個父親的幸福啊,他將程若珂的手交給展勒言也是被逼無奈……若是可以,他想好好地補償自己的女兒,可惜天不盡人意……

  程若珂自然是依賴於自己的父親,他的事業成功,在商業界上赫赫有名,是自己的心目中的英雄,是不可超越的傳說,但她沒有想到的是,有一天自己尊敬的父親會將她親自送給了一個陌生人。

  一想到這,程若珂就覺得心裡一陣的疼,這種不像是背叛的背叛,令她遲遲無法接受,儘管事實就擺在眼前,儘管殘酷的現實在衝擊著她。

  「怎麼了。」展勒言看她情形不對,語氣不乏有些慌張,但眸底仍是一片的涼意。

  「沒事,謝謝……」

  程若珂說著,走到窗邊,望著城市裡的繁華,卻沒有自己真正的落腳處。

  「展勒言,你是不會禁錮我的自由的吧?我想去哪兒你都管不了我,希望你能配合。」

  「……」展勒言聽到這話,挑了挑眉梢,這個女人是在跟自己討價還價?她不會去外邊惹是生非就已經是萬幸的了,他可沒有多少時間去理這些閒事。

  

  倒是她此時的樣子,微微垂下的眸子毫無生氣,沒有對峙自己的倔強,滿滿的涼意,仿佛經歷了過多絕望的大事,她沒有力氣掙扎一般。

  程若珂盯著落地窗倒映著的影子,展勒言高大的身影定定地站著,昏暗的燈光照耀在他的側臉上,更顯得幾分神秘。

  他沒有說話,仿佛是一尊完美的雕塑,很久,他才用鼻音輕輕地「嗯」了一句。

  隨後,他便端著碗走了出去,不忘落下一句話,「以後洗澡不要太久了,不要亂了我的心思。」

  呵,她想做什麼事,他大可以當作是什麼都沒有看到不是嗎?還是說,他就是在關心自己?痴心妄想!

  ——她也不屑。

  程若珂深呼吸了一口氣,打算好好欣賞一下這棟別墅,好暗暗做打算。

  她推開門,是熟悉的旋轉樓梯,天花板上掛著幾盞迷人的水晶燈,牆壁上是價值連城的名畫,大多都是自己無法理解的抽象畫,她看了一會,直徑下了樓,看來這個房間就是在第二層了。

  陳嫂看到展勒言不好看的臉色,嚇得臉色有些蒼白了,儘管不是第一次看到他陰沉著一張臉,但今天她可是看到了足足不下十次了!

  這才是最奇怪的,而且,另一份醒酒湯就是為了給程小姐的吧,她覺得有些意外,雖然家裡突然來了一個陌生的女主人,但她覺得這個別墅還是一樣的冷清了些。

  「收拾完你早點回去休息吧。」

  「好的。」

  陳嫂看著展勒言直徑走進花園裡,才將提在嗓子眼上的心放了下來。

  「你好,你就是這個家唯一的保姆?」程若珂小心翼翼地探口說道。

  「啊?你好,展太太,你叫我陳嫂就可以了,是我一直在幫展先生打理家裡的一切,以後就多多關照了。」陳嫂急忙放下手中的碗,再擦乾淨了手,緊張地看著程若珂。

  她誤以為程若珂就是看定了展勒言走到花園裡了,想來「收拾」自己,畢竟她以後就是女主人了,一定會苛刻地要求自己做一些事吧。

  「你不用太緊張,我就是來問問的……」展太太?真是幽默,這個稱呼真是有些討人厭了。

  程若珂沒有表現出自己心中的不滿,她微微一笑,向陳嫂示好。

  「你現在是在忙嗎?其實我是想來問問你一些事……」程若珂話還沒說完,冷不防聽到身後一陣宛如冬天的風,涼颼颼的,直達人心的話,「有什麼事就來問我吧,陳嫂需要休息的。」

  「是嗎?真是不好意思了。」

  程若珂抱歉地看著陳嫂一眼,眉毛皺得跟毛毛蟲似的,她說完,就直接轉身準備走人了,手臂卻被什麼緊緊攥住一樣,傳來的痛楚令她不由得皺著眉頭。

  「你有什麼要問的?」

  「你就是這種態度?」

  怎麼搞得跟是她有什麼事要求於他一樣了……

  程若珂冷冷地說著,眸底的鄙夷,在展勒言看來十分刺眼。

  這個女人真是反了!苦苦哀求自己的父母不就是為了與自己結婚,現在願望實現了又想要離開?飛上枝頭的麻雀不應該找一根結實的枝頭麼。

  像她這種貪得無厭的女人,還想再去找哪個男人!

  「你放開!」

  「你有什麼要問的。」展勒言的話咄咄逼人,似乎只要程若珂不問半句話,他就一直抓著不放。

  「你弄疼我了……」

  聽到程若珂倒吸了一口氣,展勒言才恍然大悟似的鬆開了手,眸底一抹歉意一閃而過,很快他又一副淡然的樣子。

  真是的,一點歉意都沒有?程若珂捏了捏自己發紅的手臂,她從小到大就是被當作是金來捧的,自然是少磕少摔,哪裡經得起展勒言的粗魯,他的力氣大得驚人,程若珂在被他攥緊了手臂就不想反抗了。

  這讓她想起了那群詭異的黑衣人,他們綁架了自己!無緣無故被綁去結婚了,她多希望黑衣人是想綁架她好敲詐一筆……

  「滾。」

  展勒言對程若珂冷漠的語氣感到有些詫異,他深邃的眸子深不見底。

  直到她弱小的身軀消失在自己眼前,他才恍惚過來。

  程若珂直直上了樓,才發現三樓的很多房間都是緊緊鎖住了的,她氣餒地鬆開了門把,這個男人是有病?既然要把房間都鎖住了就不應該一早令它存在啊。

  她又伸手推開一個房間,發現房門是虛掩著的,裡邊昏暗的氣氛令她不由得有些膽怯,裡邊又不會有鬼,怕什麼呢!

  程若珂想摸著黑打開燈,無奈摸不到開關處,她只好一步一步走進房間,兩邊是一個個大書架,無不在宣誓著這個房間的主人是多麼博學精神。

  驀地,她的手指像是觸摸到了什麼冰涼的物體一般,她條件反射地縮了回去,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

  這個房間到底是不是一個簡單的書房而已?

  她又很好奇,心中的好奇心促使她繼續走進房間。

  大概是被房間的主人用黑窗簾給遮掩起來了,要不然不會連一點燈光都沒有,詭異得駭人。

  鬱悶的氣氛令程若珂有些後悔走進這個房間裡了,摸著黑也看不到什麼。

  突然,她聽到一陣門把轉動的聲音,「吱吱」地響,她嚇得伸手掩住了自己的嘴,躲在了大書架後邊。

  隨著輕起輕落的腳步聲,程若珂感覺自己的心跳也跟著顫動,她透過書架的縫隙,能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在漸漸走進房間裡頭,他的身姿挺拔,以至於她看不到他的臉,難道是展勒言?

  「噔,噔,噔……」

  程若珂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心虛,這個房間並沒有上鎖,理應是可以進來觀賞的……

  男人的逼近,她不由得往裡頭靠去,無意撞倒了一旁的東西,在靜謐的房間裡發出了巨響,「砰。」像是一本書落在了地上。

  男人陰鷙的黑眸朝聲源處望去,他緊緊逼近,竟然能在黑暗中準確無誤地攥緊了程若珂小巧的下巴。

  她不該來這裡!

  「我……」

  「你來這裡做什麼!」

  程若珂被展勒言的話吼得一怔,他為什麼要隨便發脾氣!

  「有話好好說……我就是想看看這是什麼地方而已……」

  「程若珂,別說我沒有警告你,凡是上鎖了的房間你都不能接近!」在黑暗中,展勒言的黑眸猶如在黑暗中捕獵的獅子,駭人、陰森。

  ——他生氣了!

  「你又沒有上鎖!」程若珂想要掰開他緊緊抓著自己的手,不舒服!

  展勒言一怔,緩緩鬆開了手,看著她揉著下巴的模樣,不免有些歉意。

  「你有完沒完,一生氣就伸手抓著別人這的那的!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不知道什麼叫紳士?」

  程若珂說著,大眼睛此時已經濕透,她憑什麼要委屈,明明就是展勒言的不對。

  輸於男女力量的懸殊,她根本就沒有辦法推開展勒言高大的身軀,身後是一堵冰涼的牆壁,前邊又是一副不想要觸碰的肉體!

  展勒言聽到這話,遲遲沒有開口,他竟然覺得程若珂現在有些可愛了,儘管她會任性放肆做一些觸犯自己底線的事情,但當他看到她宛如在森林中迷路而慌張的小鹿般的大眼睛,內心像是被什麼揪住了一般。

  他一定是太久沒有看到女人哭了,所以現在才會同情程若珂這個根本就不值得同情的女人。

  這個地方是禁區,是她不能來的地方,僅此而已,他生氣,是因為程若珂不該來。

  「抱歉。」

  他內心的糾結,說出的話卻充滿了冷意,像是一盆冷水澆到了程若珂的頭上,寒意從骨子裡出來。

  「井水不犯河水,我以後不來就是,你最好就是把三樓的樓梯口給堵住,不然像我這種遊客可是不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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