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情願生成個男孩子

  鳳楓華也並不說話，就好像沒聽出來這話裡面對她的貶低似的。

  任由他們說去好了，反正她本也就是個不會說話的啞巴。

  瀲陽城中不是還有個歌謠麼？

  「鳳家鳳家真新奇，花花公子滿一地，女兒無聲又才絕。」

  她當然沒有什麼絕世的才學，「才絕二字」說的也並不是她，她是那個「無聲」，那個瀲陽城百姓口下留情的啞巴。

  她當然不是真的啞巴，不過她的前身是個啞巴。而她樂得清靜，也便繼續裝聾作啞了兩年。

  「二丫頭怎生來得如此遲？」榻上的老太太終於發話了，語帶威嚴，讓人不由得心生敬畏。

  華華垂斂下眸子，將弟弟遞給奶娘。

  「回老太太的話，小姐今日一直睡著，是翠雪來的時候，才匆忙叫起來的。」弄影緩步走了出來，跪在了會客堂中間答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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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都一日了，二姐姐還一直睡著？弄影，你別哄騙人了！想來，二姐姐怕是又鬧脾氣了吧？」

  說話的人坐在海夢雪身後，面上看上去很是柔弱的一個小姑娘，誰能想到說話竟是如此的尖酸刻薄？

  這一番話，卻是在附和先前海夢雪說的那句「女孩兒還是靦腆些好」了。

  鳳楓華撇撇嘴，鳳倩真是越來越會討好大伯母了！她的身母文姨娘就坐在旁邊呢，她居然能視而不見！

  想想都為文姨娘覺得心寒。

  弄影依舊恭謹地答話：「回四小姐的話，我家小姐今日一早起來便覺得身體不大爽利，因此才一直躺著的。」

  「哎呀，弄影，三姐姐一向身體強健，哪裡懂得生病是怎麼一回事？」一個嬌俏的少女嘻嘻一笑，她就坐在鳳楓華的身邊。

  說著話，她的兩隻手便抱住了鳳楓華的胳膊，將頭枕在了鳳楓華的肩上，親昵之意已經是顯而易見的。

  鳳楓華無奈地轉頭，寵溺地點了點她的鼻子。

  她皺了皺小巧的鼻子，朝鳳楓華吐了吐舌頭。

  這是鳳楓華最小的妹妹，鳳瓔珞。

  「珞兒！外客面前，不得放肆！如此歪扭身體，成何體統！」老太太見兩人如此親密，很是不悅地警告一聲。

  鳳楓華微笑地看鳳瓔珞，看吧，被教訓了吧！

  鳳瓔珞朝鳳楓華皺了皺鼻子，又朝老太太說道：「祖母，海家嬸嬸和海家妹妹又不是外人。我們自家人坐在一起，自然要多親近親近才是啊！」

  鳳楓華瞧著這個妹妹，自小古靈精怪，腦子活絡，真是百個人都不及她一個聰明的。

  她這麼一說，老太太也不便再教訓她，只是哼了一聲：「女孩子家，自該站有站相，坐有坐相，這歪七扭八地，哪裡像個女孩子？」

  鳳瓔珞嘴一嘟，哼道：「我倒情願生成個男孩子，也省得你們拿這些規矩來壓我！你們瞧三哥，多隨性，多灑脫！」

  她滿眼羨慕之色，倒是將眾人的視線都引到了鳳府三少爺鳳弘武的身上。

  老太太眼睛一瞪：「你怎能與你三哥哥比！」

  鳳瓔珞扁扁嘴：「為何比不得？他是人，我也是人，憑什麼他能做的事情，我偏不能做？祖母就是偏心！」

  「你！」老太太氣惱不已，見說不過鳳瓔珞，便將目光轉向了她的母親，「老三媳婦，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女兒麼？！竟如此頂撞長輩！」

  那婦人坐在左下首第三位，是鳳楓華的三嬸娘，安婷菲。

  聞聽老太太這番話，安婷菲就要站起來。

  百里婉柔伸手握了握她的手，笑道：「珞兒年紀還小，老太太何苦跟她小孩子一般見識呢？倒是大少爺，怎麼還未回來，不是叫人去請了麼？」

  老太太率先提起鳳楓華遲到的事情，那意思無非是想藉機小懲大誡的。

  誰知道，百里婉柔話題一轉，便將這禍水引到了大少爺鳳弘文的頭上。

  老太太面色一僵，隨即寵溺一笑：「弘文如今大了，自然有許多事情要忙，想來是一時脫不開身，不必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