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結束

  外界因為秦然的車禍已經翻了天。激動的粉絲並不多，畢竟是導演，又不是明星。可醫院外始終圍著記者，只不過因為警力介入才不斷地把圈子往外推。

  秦陽始終沒有露面，只有秦陽工作室從未露面的員工，一直在送些替換的衣物。秦陽一直守在秦然的病床旁邊，看著自己的兄長安靜的躺著，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過去的秦然是個為了工作可以放棄一切的人，當然這不包括秦陽，因為那一份兄長的責任。秦陽自出道後也沒怎麼倚靠過秦然，兩兄弟都在各自領域中打拼。

  秦然和吳言的那段情，知道的人很少。而事情的經過與結果，對於雙方來說都不美好。最後以吳言的消失宣告結束，並換來了秦然認清了自己，只可惜晚了。

  他還記得那年自己經歷了孟暖陽的事之後幾乎崩潰，秦然只是和他說了一句「父母都死了，這條命，你沒資格糟蹋。」是的，所以他只是給自己放了幾天假來調整心情，並未墜入深淵無法自拔。

  但巧在他遇到了宋嫣，那個看上去比他還糟糕的女人。失魂落魄的站在雨中，像個無助的孩子。他覺得自己如果不做什麼，那姑娘可能隨時會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換做平時，他必然不會給自己找麻煩，他畢竟不是聖|母|婊。但那時的情況不同，他感同身受，在她暈厥過去的時候帶走了她，並在她醒來後給了她一個擁抱。這個擁抱像是給她力量，或許也是在給自己。

  他多年後想過，就這樣把一個陌生的女孩子帶走，這種做法真的很不秦陽。不過很快就釋然了，相互也沒有留過聯繫方式，只不過一面之緣，今後也不會再有瓜葛，只當是人生中的一個插曲。

  卻沒想到會再次相遇，她出現在他的勢力範圍，以粉絲的身份，讓他一度想起了孟暖陽。他默默觀察，裝作不知，但很快就發現了她們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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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暖陽雖然短暫，卻給了他無法承受的傷痛，且永遠無法改變。而宋嫣，慢慢從一個小粉絲，到了副團長，一直在應援，隔三差五的就會出現在他的視線範圍。

  他發現這個女人很奇怪，似乎把他當做了信仰，做為支撐她生命的存在，神聖而不可褻瀆，這令他想起了初次相遇。

  畢竟是個凡人，即使身份再不同，也無法改變這個事實。他的確是偏心的，特別是對宋嫣。在無限的時光里，他把注意力放在了這個女人身上，和她成為了朋友，私下交流也頻繁起來。

  漸漸的，居然丟失了自己的心。而那時候宋嫣的信仰就成了障礙，阻礙他們發展最大的屏障。他絞盡腦汁，設計了一出請君入甕，想用時間慢慢磨光這種信仰，讓她失身失心於自己，直至情根深種，不可抗拒。

  但是後來，他發現她太過優秀，優秀到不止是他的視線會圍繞著她，讓他幾度思考自己的計劃是否正確。

  當然，現在也不用去計較是否正確。他知道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她愛他，並且很愛。所以他不用再等，就要收網了。可偏偏…

  他看向病床上安靜躺著的秦然，各種管子插著，各種線路連接著機器，就連呼吸都依賴著呼吸器。

  說不內疚是假的，這件事是他沒處理好。他自認薛梵阻止了事態的惡化就足夠了，卻沒想過要給致命一擊，這才導致現在惹火上身，連累了秦然。

  程子衛不敢報復薛梵，他惹不起，可總要收點利息。就這麼被斷了多年打拼的希望，從此與家主位置無緣，是誰都無法接受的。

  這時秦陽只是一個巨星的身份就足以讓他出手。在他們家族眼裡他不過就是個戲子罷了，可以輕易拿捏。所以報復來的如此快與狠，在他都沒想過要防範的時候。

  他的兄長除了工作，最大的心愿就是把吳言追回來。他知道，所以他也在幫忙，只是現在幫了倒忙。

  原本這次回來就是準備和宋嫣說清，但這事可以放一放，畢竟秦然現在的情況才是最重要的。

  走到床邊的硬板凳上落座，雙腿交迭，就這麼靜靜地看著秦然。許久，薄唇開合，開始說起了兩人小時候的事情。就這般從記事起，一樁樁說到現在，猶如在看一部電影，清晰到窒息。

  「撐過去就是晴天，你的兒子和老婆就要回來了。」秦陽聲音清潤，表情溫和。

  …

  宋嫣一個通宵，就這麼坐著，看著滿桌的菜，毫無睡意。直至天亮，秦陽始終沒有一個電話，哪怕是一條簡訊，更別說回來了。

  哀大莫過於心死，她此時的感受就是如此。不知多少次，機械的撥打著秦陽的手機，不斷發送著一條有一條卑微祈求的簡訊，依然沒有效果。

  她慘笑著站了起來，天塌了，可孩子還在。她摸了摸腹部，張了張嘴，本想安慰孩子，也想安慰自己，可硬是一個理由都無法為他尋出。

  即使秦陽和她說有急事，她也會信，可偏偏沒有，就連反駁她說仇沐瑤和他在一起的話都沒有。

  身子晃了晃，把所有的菜都倒入了垃圾桶，可在端起蛋糕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放了回去，她不捨得，這是給他們慶祝的，也是給寶寶的，裡頭還有她耗費心血製作的求婚戒指。

  自己點了根蠟燭，想要許願，卻發現沒什麼願望可以許，只得吹滅。避開了戒指擺放區域，也避開了那些小字，切了一塊，即使沒有胃口，也硬塞了下去。

  隨後拖著疲憊的身子，走到房間裡，取出了行李箱，將一件件衣服迭好，放入，機械化的做著。

  當一切都收拾妥當，她環顧四周，有些迷茫。在這裡，任何一個角落，她都可以看到秦陽的影子。只是這個影子，總會慢慢變淡，直至消失。而這個男人，從此也將不再屬於自己。

  拖著行李箱走到了門口，看著牆上的照片，一陣心酸。在拍戲結束後回到這裡，她的心情和現在是天差地別。

  希望完全破滅，怕就是這個樣子吧！她輕嘲自己，眼淚落下。她沒想過會是這個結果，幻想過無數次他回來後的攤牌，沒想到連面都沒碰上，就結束了。

  取出手機，播出了薛梵的電話。

  「薛梵，這個地址，請來接我。我需要離開中國，去哪裡都可以，不要讓別人找到我。這是我的第一個請求，也是我這輩子對你唯一的請求。」她輕聲道。語氣平穩，冷靜的可怕，就仿若昨天夜裡那個卑微的女人並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