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7章 污染源

  「葉老大，這甬道有毒還可視度低，一看就不吉利啊。」

  瘦猴猶猶豫豫，顯然也很不情願選這條路，於是試著上前勸說。

  可葉瀾卻是搖頭。

  「你們尋寶，我是來解決水系病毒的，這條路跟外頭水系相通，是線索。」

  一開始，他們下地的目標是一致的。

  但走到現在，目睹了前邊一尊尊價值連城的石俑，大部分人又起了斂財的心思。

  既然沒有危險，只要拿到洞穴里的財寶出去，以後還不是天高任鳥飛，瀟灑快活。

  「你們愛上哪兒上哪兒，反正別拉著我下水。」

  率先有人買進了乾淨的通道，頭也不回地走了。

  

  一口氣去了大半，剩下斷臂大漢猶豫再三，還是選擇留下。

  「嘿嘿，看出來你是真想金盆洗手了。」瘦猴沖他擠眉弄眼揶揄道。

  大漢啐了他一口，舉著胳膊給他看，「老子這樣不退還能幹嘛？」

  干一行，缺胳膊少腿，包括喪命都是常有的事。

  瘦猴不以為意，摟過他的肩膀笑嘻嘻道：「這下你有福了，跟著葉老大走准沒錯的。」

  聞言，大漢沒有言語，徑直從包里掏出新型的防毒面具戴上。

  一行人準備完畢便走進了濃霧當中。

  這裡的霧氣比山谷中濃郁上數十倍，手電光照連半米都不到，周圍是一片墨染的黑。

  眾人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大氣都不敢出，但神奇的是直到盡頭，他們都沒碰到危險。

  手電光照到面前是一扇石門，旁邊有人摸索了幾下找到機關，順利打開。

  伴隨著石門與地面的摩擦聲，映入眾人眼帘的，是一個巨大的地下宮殿。

  這裡的石俑成千上萬，比外邊規模多上數十倍，全都呈現跪拜的姿態，極其虔誠。

  到了這裡，霧氣只剩下薄薄的一層，視線開闊起來，於是大家走進去，觀賞起這個修建浩大的墓葬主室。

  「沒想到歪打正著，竟然讓我們先找到地方了。」斷臂大漢看了看四周，為這裡頭的陪葬品驚詫不已。

  緊接著他背包一沉，回頭見瘦猴正往他後頭塞一站石燈。

  那燈做工不算精細，只是單論年份就足以賣出天價，尤其裡頭的燈油濕滑黏膩，幾千年來還沒幹涸，一看就是屍油。

  這玩意也是有價無市。

  他看瘦猴把小物件全往兩人包里放，下意識就看向了葉瀾等人的位置，壓低聲音道：「你這樣，能行嗎？」

  傻子都看得出，這裡頭是那個年輕女孩在主事。

  「沒事，葉老大看不上這些的，進來就說過了，只要咱們別搗亂，隨便拿。」瘦猴遞給他一個安心的眼神。

  大漢看看另一邊，確實無人在意，便也低頭整理東西，同時心裡也納悶。

  這修為高到離譜的女孩，到底是什麼來頭？

  而此時的葉瀾一行已經穿過匍匐的石俑，走到了被圍在中間的圓台。

  台上放置著一個十幾米高的大鼎，同樣是岩石打造，從下往上是看不出裡頭東西的。

  「你們覺得不覺得，這畫面有點熟悉？」

  謝辰安看了一圈，神色怪異道。

  殷如錦也看出了端倪，蹙眉道：「是壁畫上的內容，萬民朝拜，上面放置著墓主的棺材，這裡就是祭台。看來死後，墓主還在進行祭祀活動。」

  活著的時候，這種祭祀就透著古怪邪門，更別提現在死了，在墓穴里搞這種東西……尤其他們看著面前的大鼎，想起壁畫上一個個被投放進去熬煮的人，只覺得瞬間毛骨悚然。

  突然，另一側傳來了盛楠的聲音。

  「你們看，這是什麼？」

  眾人循聲過去，發現大鼎一側裂開了一條縫隙，從裡頭正滲出一種黑色的粘稠液體，空氣里散發著難聞的惡臭。

  「這味道，跟暗河裡的很像。」烏衡捂住口鼻，湊近觀察道：「有油脂跟血液，應該是屍體被熬煮腐爛而成的。」

  聞言，殷如錦跟盛楠都齊齊後退了幾步，偏頭忍不住乾嘔。

  葉瀾看著那條細細的裂縫，以及黑色液體滲入泥土裡，已經在地面積成一個小水坑，眉頭也擰了起來。

  「這應該就是污染源。七年前地脈震裂祭鼎，幾千年前攜帶病毒的肉湯泄露，釀成了災禍。」

  鬼谷迷霧的形成，巴泉小鎮的癌症，皆因此而起。

  葉瀾當即用符咒將縫隙封住，阻止黑液外流，然後讓盛楠盡力將土層里的黑液排出，用礦泉水瓶裝好。

  殷如錦小心將瓶子收入背包。

  其中的遠古病毒也具有相當大的研究價值。

  「現在污染源封鎖住了，地下水系應該會慢慢恢復正常，如果順利的話，原始樣本能製作出解讀藥劑，小鎮的居民就有救了。」

  「嗯。」葉瀾微微頷首，為了保險起見，在圓台四周造了一個結界避免塌方時大鼎再度泄露。

  做完這些，任務基本告終。

  殷如錦鬆了口氣，臉上難得有了一絲真心的笑意。

  「葉小姐，這一趟多虧有你幫忙。」

  不得不說，當初夜光城初遇，她就對葉瀾很有好感。

  儘管那時對方年紀不大，可也是這般讓人充滿安全感。

  葉瀾卻沒有放鬆警惕，看了她一眼後道：「先出去再說。」

  「好。」

  眾人做下標記。

  因為不是正經官方，所以葉瀾跟殷如錦都沒管瘦猴等人的舉動。

  朝外走時，身後一幫人簡直是大豐收，連電鰻都順了點東西。

  「也不知道另一伙人拿了什麼寶貝……」他一邊研究手裡的物件一邊還嘀咕別人。

  然後就聽見前頭濃烈的迷霧中傳來雜亂的腳步聲，以及急促的低呼聲。

  「別，別過來！」有幾個人穿過迷霧，瞬間撲倒在他們腳邊。其中一人滿臉血污，胳膊上白骨森森幾乎拿不住防毒面具，趴在地上顫巍巍向他們求救，「有，有怪物……」

  怪物。

  葉瀾一行人立刻進入警戒狀態。

  殷如錦將人攙扶到一邊，發現對方傷口有些奇怪，於是抬眸同葉瀾道：「啃食他們的齒痕，像是人類的。」

  人的牙齒？

  「不對。」一旁的紅情突然開口打斷，否定道：「我聽到的，是蛇的聲音。」

  「蛇？」盛楠眯起雙眼，危險地盯著她，「你不是說巨蛇已經被你殺死了嗎？這種體型的巨蛇占山為王，哪會允許第二條蛇王生存在這裡。」

  「這……」紅情一時語塞。

  因為盛楠說的是事實。

  可她明明聽到了蛇類爬行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