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你第一時間想到的居然是她

  季潔突然抬起頭，看著她，手死死鑽著自己的衣角，咬著自己的嘴唇。

  何熙衡起身，走到了她的身邊，坐在了高腳椅上，手裡轉著玻璃杯，杯子裡的水輕輕波動，她垂下了眼睫，看不見眼睛裡的情緒。

  「我不是想要揭你的傷疤，只是你受傷的時候，沒有經過處理，傷口變得畸形，所以我要從新為你做手術。」

  季潔的眼裡泛起一絲霧氣，可是這話為什麼那麼熟悉呢？

  幾人看著季潔，季潔鬆開了手，拿過杯子喝了一口水說：「七年前，淺淺去世後的幾個月，你們都走了，那個時候…」

  她深呼吸了一下：「小白要我和他出國，那個時候可能是少女情懷吧，以為只要在一起，怎樣都行，可是啊，世事難料，前一個星期，我和陪著奶奶出門買菜回來的時候，一輛車向我們猛開過來…」

  說道聲音變得越發哽咽起來「奶奶用盡所有力氣推開了我，而奶奶卻…後來醫生說奶奶繼續手術，又急需手術費，那個時候爸媽都對奶奶有意見，我給他們打電話，他們來了，但是說沒錢…」

  眼淚滴到了她的手背上「後來，來了一個男人，說他能給我一筆錢，條件是要我和小白打電話分手，當時爸爸媽媽叔叔嬸嬸都埋怨我，說奶奶平日裡最疼你，關鍵時刻你怎麼就能那麼心狠呢？」

  「那個電話我打了，說了最狠心的話，我從那天起再也沒有見過宇梵，可是這些事情我都做了，奶奶還是沒有活下來，後來家裡人說要搬家，我沒反對，我也沒資格反對。」

  幾人早已不知道要說什麼了，好像這個時候沉默是最好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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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潔不敢看白宇梵，一直以來，她都認為自己玷污了她和白宇梵之間的愛情，她舔了舔發乾的唇，看向調酒師「來一杯酒，白的。」

  調酒師倒了一杯酒給她，季潔拿起酒就喝了一大半，放下酒杯，笑了起來：「我放棄了好不容易考上的大學，那段時間我想過自殺，明明找到了動脈割了下去，卻又被人發現送到了醫院，我媽說我要死的話別死在他們面前，髒了他們的家。」

  「呵呵後來我上了衛校，我也開始慢慢的學壞了，抽菸喝酒，夜不歸宿，後來的一年裡，我每天的日子都是這樣過的，可是有一天，早上起來時，我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我不認識了，呵呵，好笑吧！後來畢業我到了一家醫院工作，看慣了人的生死，也覺得我經歷的也不算什麼。」

  白宇梵摟住了她，下巴抵在她的頭頂。

  江學敏和江學檸擦去眼尖的淚，一旁的李清萌則是緊緊的鑽著手心，就連指甲嵌入肉里也不自知。

  何熙衡從衣兜里，拿出一包煙，抽出一根在手上細細把玩著，眼睫依舊垂著，她慢慢開口「季潔，說出來好點了嗎？」

  沒等季潔反應，她又說：「你奶奶的死不是車禍，而是後期治療時的意外，可以說是人為的意外。」

  季潔突然抬起頭，看著何熙衡：「什麼？」

  「那場車禍不是導致你奶奶死亡的原因，我去查過當年的醫療檔案，你奶奶出的那場車禍，雖然嚴重，但並不致命。」

  「你們今天離開家後，我帶著幾個人去堵陳梅英和季美，陳梅英把所有事情都說了。」

  說著，拿出了一支錄音筆。

  原來當年，那個男人給了季潔兩百萬，手術只花了二十萬，而那剩下的錢，就被他們給惦記上了，季潔的父親季勇民，雖然對季潔不好但還是對老人很照顧的，而陳梅英卻是巴不得老太太早點死。

  後來小叔季勇剛也就是季美的父親，早已被錢沖昏了頭腦，在輸完液的時候，故意沒有及時叫醫生。

  他們把所有的事，都怪在了季潔頭上，逼著季潔把錢都交出來。

  「該說的我都說了，求求你放了兒子，我就只有這麼一個兒子…」

  婦人哭泣的聲音無比刺耳，何熙衡把錄音筆給關了，抬眼看向季潔聲音很平靜的說：「季潔我問你，那個時候，你是第一個打電話給白宇梵的嗎？」

  季潔聽到這樣的身體猛的一僵，看著何熙衡的眼睛說不出一句話，她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因為那個時候，第一時間想到的是淺淺。

  但是如果當時打電話給白宇梵，是不是結局會不一樣？

  眼淚又一次奪眶而出。

  學敏突然說：「我知道為什麼。」

  學敏眼眶微紅，唇角漏出一抹輕笑：「因為那個女孩，她從小就很獨立，雖然比我們都要小，但是比我們成熟穩重的太多了，這丫頭真的是特別喜歡寵著我們，漸漸的我們也很依賴她。」

  「有什麼事情都會去問她意見，當時季潔的成績很不好，她就一點一點的幫季潔補，似乎在學校里，一直都是她關著我們。」

  學檸笑了笑也說：「記得那個時候，她跟我們說，你們也需要學會獨立啊！可是我們都沒有聽，她就是這樣好的一個姑娘，雖然總說嫌棄我們，但是又會在別人嫌棄我們時站出來。」

  「那個時候，我們都在想，那麼好的一個女孩，將來一定會嫁給一個王子的吧！」

  何熙衡拿出一張紙巾，幫季潔擦著眼淚：「我希望你今後依賴的人，不再是淺淺。」

  隨後抓起白宇梵的大掌，將季潔的手放入他的掌心：「這才是你的依靠，你應該依賴的人。」

  何熙衡不是不清楚季潔當時的心情，人在高度緊張下，是可以忘記身邊最簡單的事物的，比如說電話號碼，或是平時自己背得滾瓜爛熟的數字，或是名字，再高度緊張又趕時間的情況下，是會忘記的。

  可是季潔在那種情況下，想到的人是她，這讓何熙衡有種莫名的愧疚。

  但是不得不承認，季潔和白宇梵的初戀，是他們集體的守護在得來的。

  季潔此時突然起身，有些尷尬的說：「抱歉，我去一趟洗手間。」

  李清萌緊隨其後：「我去看看她。」

  從剛才依舊未發一言的何言櫟，來到白宇梵的身邊坐下，遞了一個牛皮紙的文件袋給他。

  白宇梵接過了文件袋，疑惑的看著何言櫟：「這是什麼？」

  何言櫟笑了笑：「這是衡衡在季家搜羅的關於季潔的東西，一會回去再看。」

  白宇梵剛想道謝來著，就見何言櫟突然嚴肅起來，他道：「那場車禍不是意外，其實這件事我不知道要怎麼告訴你，但我想說世界上沒那麼多的巧合。」

  白宇梵臉色一凜，所有的線索聯繫到一起，找到一個突破點，進行串聯，即便最後的斷定不可思議，但這就是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