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再回天佑城（1）

  夜半三更了，身邊的人呼吸漸漸平穩。月顏趁著黑暗遮住了自己羞紅的臉，她悄悄溜出了營帳。躲開了兵卒們的眼睛，她馭劍朝天佑城飛去。

  黑夜遮蓋住了她的難堪，留下她只想自己知道的臉紅心跳。很快，來自天佑城方向的琴聲，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加快了飛行的速度。不知道是誰夜半彈琴，能有此閒心的也一定不是一般人。

  琴聲時緩時急，聽的出來彈琴者沒有一絲困意。忽然，琴聲開始激昂，聽的人熱血沸騰、振奮不已。月顏暗罵，這彈琴者真是個噪音製造者，半夜弄琴，想必附近居民今夜無眠了。

  高高的城門樓上燈火通明，琴聲就是從上面傳來。一位白衣飄飄的男子坐在桌案後面，雙手撥動琴弦，每一次撥動都扣人心弦。

  要是有個高處平台能供月顏做觀賞者，她很想在暗中聆聽一會。這琴音時而讓人心情平靜，時而又充滿了惆悵，時而又心潮澎湃。這是一位懂音律的高手，即使月顏這樣不懂音樂的人，也能被吸引進來。

  圖贊眉頭緊鎖，他微閉著眼睛，沉浸在自己撩撥的琴聲中。月顏輕輕落在城樓上，望著困得東倒西歪的兵卒，她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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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弄琴高手圖贊，也有對牛彈琴的時候，她不想驚醒這一切。看來今夜，她要做一個知音者了。

  突然琴聲戛然而止，圖贊睜開了眼睛。其實，他早已察覺到有人闖入了。可是他心中的情境還沒有抒發完。難得撩動琴弦，他更喜歡完美的結局。

  圖贊心中剛剛燃起的怒火，隨著看見月顏的那一刻，已經化成激動了。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最後，他黯然道：「公主能平安歸來，就好。」

  「你還是叫我月顏吧，從很早開始那個公主就死了。」

  月顏說的是實話，儘管她知道圖贊不會相信。

  「既然能再次見面，那就喝酒慶祝一下，如何？」

  「好啊。」

  兵卒們搬來酒具，城門樓上就是個好地方。居高臨下，如果在白天，城內城外都可以一覽無餘。月顏並沒有國破家亡的擔憂，對於她來說那個家已經不存在了。國破山河在，任何人霸占山河，不過只能得逞區區幾十載而已。

  只要能少牽連一些無辜之人喪命，她又何必在意城中那雙陰狠的三角眼？

  圖贊一壺酒下肚，話漸漸多了起來：「月顏，你不會怨恨我沒有前去救你吧？」

  「不會，生死有命。放心吧，我已經和黑白無常鬼打好招呼了，他們不會這麼快前來勾搭我走。」

  「其實我是事後才知道，否則，我當時肯定會去——」

  「算了，別說了，朋友一場，你能有這樣的心思，也不枉我相識一場。」

  「哈哈，說的好。你說黑白無常鬼喜歡打仗嗎？」

  「我想它們肯定不喜歡，因為一打仗，死了那麼多人，他們就更來不及收魂魄了。世間每天枉死之人太多，導致黑白無常沒時間勾搭一些該死之人，這才留下了那麼多積怨。」

  「呵呵，是啊。」

  一杯接一杯，兩個人喝酒閒聊，說的都是不著邊際的話，不知不覺天就亮了。

  圖贊已經喝醉，月顏嘆了口氣。這一回她沒有喝醉，因為她今天還想著進宮辦點事。要是因為醉酒，再被月簫給拿下了，那她真的可以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