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等很久了嗎?
2024-05-11 05:41:14
作者: 墨子白
蘇思琪跟上頭打了聲招呼,提前下班去機場接陸天臣,這個時侯不是上下班的高峰,路上十分順暢,一想到馬上就要見到陸天臣,蘇思琪就有些雀躍。
她把陸天臣當作是結婚的對象,一直很正兒八經的談戀愛,然後結婚生子,女人這輩子最重要的兩件事,她一件也不能落下。
看得出陸天臣也是很認真的,有一句流行語叫:不以結婚為目的的戀愛是耍流氓。
陸天臣從來沒對她耍過流氓,非常紳士,讓蘇思琪很有安全感,不象有些男人,認得三天就想把你撲倒在床。激情澎湃過後,一句不合適就揚長而去。蘇思琪最討厭那種男人,真的是打著幌子耍流氓。
畢竟年紀有些大了,不象青年的時侯那樣熱血沸騰,她和陸天臣的感情不溫不火,平淡中見真情,屬於細水長流的那種。但凡愛得轟轟烈烈,要死要活,彈指之間,便灰灰湮滅。她有過那種經歷,所以覺得現在這樣便是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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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在機場高速上一路馳騁,蘇思琪的臉上架著一副銀色太陽鏡,頭髮往後絞了一條大辮子,開的又是一輛本田SVU,倒顯出幾分英氣來。有車從旁邊超過去,副駕駛的男人沖她吹口哨,蘇思琪抿嘴笑了笑,把音樂開得更大聲,前額的碎發在風裡飄揚,有時又被吹得貼在臉上,有微微的癢,她跟著節拍搖晃身體,自娛自樂。
因為開得嗨,比預計的時間到得早了點,蘇思琪停好車,便到國際航班出口那邊等。
陸續有別的航班的乘客出來,其中有個女人特別引人注目,她身材高挑,長髮披肩,臉上架著副黑超,最讓人奇怪的是這麼大熱的天居然還戴著口罩,蹬著一雙七寸細尖跟,氣質卓然,很多人都在看她,小聲猜測她是不是哪個電影明星?
蘇思琪也看著那個女人,倒不是因為她氣質出眾,而是覺得那個女人似乎在看她,雖然黑超遮面,看不到她的眼睛,但她的目光似乎一直在盯著自已。
蘇思琪覺得奇怪,於是仔細打量她,最後確定自已並不認識她。
那個女人越走越近,有淡淡的香氣襲來,一聞就知道不是普通牌子,但是她並沒有停住腳步,而是從蘇思琪身邊走了過去,邊走邊拿出手機打電話。
蘇思琪看著大屏幕上的最新消息,知道陸天臣的航班到了,也不再想那個奇怪的女人,伸著脖子往裡面看。
陸天臣出來得挺早,身長玉立,卓爾不群,在人群里格外打眼。
蘇思琪朝他揮手,陸天臣看到她,笑著走過來,遠遠就張開臂膀,蘇思琪有些害羞,不過還是很配合的撲進他懷裡。
陸天臣緊緊抱了她一下,然後鬆開來,「等很久了嗎?」
「沒有,一會而已。」蘇思琪想幫忙拿行李,陸天臣不讓,自已推著行李車往外走,邊走邊跟她說話。
蘇思琪卻看著滿滿行李車的箱子,驚訝的張大了嘴:「你怎麼帶這麼多行李?不會象一些有怪癖的人那樣,出國都要帶著枕頭走吧?」
陸天臣哈哈大笑,說:「還真給你猜中了,箱子裡真有隻枕頭。」
「真的呀!那馬桶墊有沒有帶?」
陸天臣笑著搖頭:「那倒不至於。」
蘇思琪挽著男人的胳膊正嘰嘰喳喳說笑著,突然瞟到剛才那個奇怪的女人居然還在,她站在牆邊,靜靜的看著她。臉上仍是黑超遮面,但蘇思琪可以肯定,女人就是在盯著她看。
這年頭,什麼奇怪的人都有,蘇思琪出了門口,才跟陸天臣說起這事,陸天臣也覺得很可疑,想返回去看一眼,被蘇思琪拉住,說:「算了,沒影的事,還是走吧。你在這裡等一下,我去開車過來。」
因為接客人的車多,所以要慢慢排隊,蘇思琪看到那個女人從門裡走出來,上了一輛黑色的加長凱迪拉克,她的行李也很多,後備箱都放不下,有兩個小些的箱子還要放到前面的座椅上。有一男一女從里就陪在她身邊,象是跟班的樣子,看樣子非富即貴,不是大明星,也是闊太太!
她把車開過去,打開後備箱,幫著陸天臣一起放行李,結果也是後備箱放不下,有兩個袋子被她放在後排的座位上。
陸天臣這時侯才打量了她一下,吹了聲口哨,「思琪,你這身打扮真帥!」
她穿著一件麻料的白色襯衣,扎進牛仔褲里,頭髮又是編的粗辯子,垂在腦後,看起來乾淨灑脫。
蘇思琪卻佯裝嘟嘴:「你是想說我長得象男人嗎?」
陸天臣哈哈笑著繞過車頭鑽進副駕駛,說:「你長得不象男人,但性格里有男人的乾脆大氣,我喜歡。」
這還差不多,蘇思琪嫣然一笑,發動了車子。
陸天臣看她熟練的推檔加油,問:「為什麼要買部SVU?女人不都喜歡開小型車嗎?」
蘇思琪嗔怪的瞟了他一眼,「剛才還說我的性格大氣呢,就不興我開部大氣點的車?」
「挺好,」陸天臣點頭:「這車挺配你。」
蘇思琪笑了笑,說:「其實這車是為我爸買的,我家在小縣城,我爸爸是縣農機站的,開了一輩子農用車,有一回單位里新配了一輛重型吉普車,我爸看著眼熱,想開一開,結果管車的是領導的親戚,很狐假虎威的一個人,盛氣凌人的對我爸說那不是他能開的車,他要想開,自已花錢買去,別眼熱單位里的車。把我爸氣壞了,窩了一肚子的氣回家。我那時上高中,聽到這個事,就對我爸說,爸,你等著,吉普算什麼呀!等我考上大學,再找一份好工作,就給你買一輛SUV,天天上他們家門口遛躂,氣死他!」
陸天臣看著她,「後來呢?」
「後來,我才知道一輛SUV得二十來萬,我大學剛畢業,拿兩千多的薪水,哪裡能買得起啊,所以我轉行做銷售,聽說這個來錢快。終於在兩年後,我一連拿到兩筆大提成,加上自已的積蓄,買了這輛車,那年我終於不用為買春運票發愁,開著這輛車回去了,加上在路上吃飯休息的時侯,差不多開了一天才到家。結果我爸一開門,看到我就哭了。」
蘇思琪說到這裡,眼眶陡然就紅了,陸天臣很清楚的看見她眼裡泛起水霧,接著問:「後來呢?真的到那個人家門口溜躂了嗎?」
蘇思琪笑了,神情恢復平常,說:「沒有,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那人跟我爸倒成了老哥們,我爸還跟他說了當年我發的誓,所以他看到我就豎大姆指,誇我有志氣!」
陸天臣笑了笑,說:「你爸有個好女兒。」
「不,應該是我有個好爸爸。」
聊起父親這個話題,蘇思琪就有些滔滔不絕了,說她父親年青的時侯也是玉樹臨風,貌比潘安,大學畢業,本來可以留在城裡,但是為了照顧在鄉下的奶奶,自已要求回家鄉,落戶在農機站當了一名小小的技術員。父親雖然是個五大三粗的漢子,但是洗衣做飯,縫縫補補的什麼都會,手巧得很,她記得上小學那會,參加文藝匯演,要統一穿白色裙子,她沒有,家裡困難拿不出錢來買,父親便到街上扯了布,又跟鄰居借了縫紉機,晚上等她睡了,父親在燈下踩著縫紉機給她做裙子,他雖然從來沒做過,但是搗鼓了一個晚上,居然還做得有模有樣,第二天早上她穿著那條白裙子去上學的時侯,心裡可高興了。
又說起周末的時侯,父親在河溝里捕魚,給她改善生活,父親拿一個網子守在一端,她拿根木棍一路敲打趕過去,方法很笨,可就有慌不擇路的魚被趕到父親的網子裡去,如果運氣好,還可以捕到青昌,不論是青蒸還是紅燒都很好吃。
陸天臣一直靜靜的聽著,他可以聽得出來蘇思琪語氣里的自豪和驕傲,她父親一定在她的成長過程中給了她最深厚最無私的愛,她隻字不提母親,陸天臣也不問,不過他多少能猜到一點,蘇思琪不提母親,大概是因為她母親不在她身邊了。
果不其然,蘇思琪突然扭頭看了他一眼,說:「你怎麼不問我母親?」
陸天臣笑了笑,「你說,我就聽,你不說,我也不問。」
「天臣,你真是個好聽眾。」蘇思琪由衷的贊了一句,又輕描淡寫的說:「在我很小的時侯,我母親就死了。」
車子進城的時侯差不多到了吃晚飯的時間,陸天臣見蘇思琪走的路線不對,便問:「不回家嗎?」
蘇思琪笑著說:「怕你肚子餓,所以先去吃飯。」
陸天臣說:「我在飛機上吃了一些東西,倒還沒怎麼餓,你餓了嗎?」
「我也不餓,我是吃貨,喝了下午茶出來的。」
「那不如買點菜回你家,自已下廚,怎麼樣?」
蘇思琪詫異的看了他一眼:「陸總,你還會做飯啊?」
陸天臣笑得有些賊:「你會啊,上次吃了你做的魚,就一直惦記著。」
蘇思琪佯裝無奈的搖了搖頭:「好吧,看你今天千里迢迢的飛回來,我下廚給你做頓大餐,好好犒勞犒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