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4章 理想與現實的碰撞

  「剛才說到害人精是吧？那好！我現在就來說說害人精。」掌柜無視孔子的表情，自說自的。然後！看向閔子騫。

  見閔子騫還一副較勁地樣子，掌柜在心裡偷樂著。

  好！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沒有你我還不好意思當著孔子的面，這麼直接地說他。有了你！我就好說了！是你讓我說的，你不服你要跟我辯論我才說的！

  「我說他是害人精！他就是害人精！」說著，又朝著孔子看著，一臉地偷樂。

  「我說話從來都是有根據的！事實上是不是？閔子騫！你不要否認！你否認也已經晚了！你剛才說了，你的先生有他的一套理論，是不是？他講周禮？是不是？他克己復禮？是不是？溫良恭儉讓、仁義禮智信，是不是？還有什麼忠勇？什麼？」

  「忠、孝、廉、恥、勇！」閔子騫提示道。

  「對對對！忠孝廉恥勇！還有什麼？還有什麼？」掌柜裝模作樣地追問道。

  

  閔子騫看著掌柜，沒有回答。他知道！這個掌柜在耍他，所以他懶得再說什麼。

  「好了！有這些就夠了！」掌柜神色一變，說道。

  「你沒有發覺嗎？這些東東都是什麼？說好聽點，這是修身。說不好聽點，這是迎合社會管理，迎合統治者的管理。大家都這樣做了，是不是社會就好管理了？是不是？」

  「是！」閔子騫一點也不含糊地答應道。因為！他並沒有覺得這其中有什麼不好，有什麼貓膩。只有大家都按照先生這一套去做，社會就好管理了。

  只有社會上的人都「孔子」了，社會就會和諧。是不是？

  天下都是聖人，天下不和諧才怪？是不是？

  這個道理很淺顯啊？你們這些人，怎麼就是不懂呢？閔子騫在心想責怪道。

  「你承認了！是不是？這就是你先生孔丘倡導的那一套拯救世界的理論！是不是？」

  「是！」

  「好！有這個就夠了！你承認了你就不要反悔！」掌柜確認道。

  「我不反悔！」閔子騫仍然一點也不含糊，滿口答應道。

  「現在！問題來了！」掌柜說著，用手敲了敲桌面。「梆梆梆！」桌面上發出一聲聲響。繼續說道：「你聽好了！問題來了！」

  「你說問題！」閔子騫催促道。

  「天下這麼大！人口那麼多！天下有多少人信仰你先生孔丘的理論呢？」掌柜問道。

  「這個？」閔子騫想了想，說道：「先生說！從我自己做起，做一個這樣地人。然後！以我為榜樣，讓周圍人學習。再然後！天下人都這樣！再然後！天下大治！

  試想？天下人都變成先生一樣的人，變成先生的學生，都克己復禮、溫良恭儉讓、仁義禮智信，忠、孝、廉、恥、勇！這個社會還不和諧美滿，沒有戰爭……」

  「那我問你？什麼時候才能達到那樣地境況？天下人才能都變成孔丘和你們一樣地人呢？三年？五年？十年？還是五十年？一百年？還是？」

  「只要我們努力傳播，把先生的思想傳播天下，天下人都知道了，天下就大同了。」閔子騫信誓旦旦地說道。

  掌柜打斷道：「從事實上來看！三年五年是不可能！三五十年也是不可能！要想天下大同，恐怕？那是百年以後的事了！是不是？你的先生在魯國從中都宰做起，一直做官做到司寇，他的思想理論在魯國的發展如何呢？

  我看！除了他孔丘之外，就算他的學生，也沒有幾個能做到吧？就算他孔丘能做到，也是他在他營造的小世界裡，在你們這些傻比學生當中，才能夠做一個聖人！

  如果按照孔丘所說的去做，成功了，那就是聖人！

  可惜！遺憾！聖人是不存在的！是理想中的！在現實中！如果孔丘離開了魯國，離開了學生，他會生活得很慘的。在現實生活中，別人不會把他當聖人，只會把他當傻比！……」

  「你？」閔子騫聽了，又要跟掌柜打架。可遺憾地是！他不會武功，打不過掌柜。子路都打不過掌柜，何況他一個文弱書生呢？

  「子騫！」孔子在一邊喝止道。

  在掌柜的再次提及下，孔子不得不承認：他離開了魯國，離開了他的學生，在一個陌生的環境中，他的那一套理論是行不通的，沒有人相信。

  不說別的！就說這幾天的借宿。在宋國的這個地方，沒有人認識他，沒有人知道他是孔丘、孔子。你說你是孔子或者是孔丘，人家根本不相信你，認為你是騙子。

  這已經不是孔子第一次聽到這樣地話了，在季府的時候，方忠就當面對他講過：只要他離開魯國，離開他的學生，離開他營造的小世界，到一個陌生的地方去，他就寸步難行。結果！真的是「不幸而言中」了。

  「世界這麼大，人口那麼多！你的先生什麼時候才能把他的理論思想傳播到天下去呢？是不是？不說傳播到天下去了，就算傳播到魯國，他都沒有成功！是不是？

  他除了把他的那一套傳播給了他的一部分學生外，他還傳播給誰了？就算是他的學生，也不是所有學生都信仰他的那一套！是不是？

  你只能說你信仰他，覺得他的思想理論是正確地，是拯救這個世界的唯一辦法。你不能強加別人，一定要信仰！跟你一樣去信仰！是不是？

  你克己復禮，苦了自己是你自作自受，你為何要強迫別人也去克己復禮，苦了自己呢？是不是？你自作自受是你自願的，你何必為了拯救天下蒼生而強迫別人也跟你一樣去受苦呢？是不是？」

  「那那那？」閔子騫著急道：「你們都是什麼人呢？都不自覺，沒有素質，這個世界只會更加混亂！都不自覺，都不遵守社會公德，這個社會還不亂套了？是不是？」

  掌柜看著閔子騫那個著急地樣子，冷笑著。

  「你又在混淆概念了，以偏概全了！閔子騫！你的思維啊！你的那個僵化的腦子啊！你？」

  「我哪裡以偏概全了？我？」

  「別人不聽從你先生的那一套，你就引申、以偏概全的認為：『都不自覺，都不遵守社會公德，這個社會還不亂套了』，是不是以偏概全？別人不聽從孔丘的那一套，就沒有其他的處世方法了？比如說老子的道學？是不是？不聽從你們的，別人就是反社會？就是叛逆？就是不應該？」

  「你？」閔子騫無話可說，可他的心裡就是不服。

  「所以說！你們生活在你們營造的小世界裡。你覺得你的想法是對的，就以為別人的想法是錯誤地。很現實的問題！你們跳出你們的小世界，到大世界中來，你要是不碰壁，不慘敗，算我輸！事實上！孔丘的那一套理論，在魯國就已經慘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