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8:她只是藥引

2024-05-11 04:30:34 作者: 顧咸寧

  吩咐銀衣銀歡褪去雲音一身的血衣,給她的傷口包紮,然後又給她換上一身乾淨的裡衣,卻又很快被不斷流出來的血浸紅。

  讓所有人都出去,櫟樂脫去外衣和鞋子上床,小心翼翼地扶她坐起來,然後自己盤腿而坐,開始給她療傷。

  一會兒,他的額頭浸出密汗,一身白衣也被身上的汗浸濕。

  半個時辰後,他收手,雙手扶著她讓她緩緩躺下,自己則穿鞋下床。

  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鼻息,發現她呼吸變得平穩了許些,心中懸著的心才稍微放下一些。

  起身來到另一邊取來幾個瓶瓶罐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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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雲音扶起來,讓她靠在自己的胸膛,然後掀下她肩上的衣服,用剪刀剪去她肩上纏著的紗布。

  兩個手指大小的傷口映入眼帘,他滿臉心疼。

  一個健壯的男人被人刺穿琵琶骨,只怕早已經危在旦夕,甚至有可能承受不住,她明明只是一個瘦弱的女子,竟受得了如此殘酷的刑罰,到底是什麼執念讓她堅持了下來?

  是他來遲了,他若是早點發覺不對勁,來得早一些,她便不會受如此重的傷,如今也就不會躺在床上了。

  取下瓷瓶的瓶塞,對準她的傷口,輕聲在她耳邊說:「會很疼,一會兒別忍著,疼了就咬我。」

  他把左手橫到她嘴邊,右手則倒出瓷瓶里的藥粉,撒在她的傷口上。

  感覺到手上傳來的疼痛,他竟有些欣慰,不容多想,又繼續給另一邊的傷口倒出藥粉。

  手上傳來的疼痛感更強烈了,空氣中瀰漫著不知是她身上還是他手上的血腥味。

  看到藥粉被血浸透,有慢慢止住的跡象,他把手輕輕地從她的嘴上拿下來,也不管手上兩排深深的牙印,取來新的紗布重新給她包紮好。

  待扶她躺好,他鬆了口氣,這才注意到手上被她咬出來的兩排傷口,倒了些藥粉上去,用紗布隨意地包紮了一下。

  坐在床邊,用汗巾擦去她額頭浸出的密汗,然後又整理了一下她微亂的髮絲,動作是那麼的溫柔,生怕弄疼了她。

  伸出手輕輕撫摸著她蒼白的臉頰,看著她的目光里滿是柔情。

  以後,她去哪,他便跟著她去哪。

  遠在秋明山的玄霆胸口一陣絞痛,疼得他幾乎承受不住。

  掌中運氣,撫平胸口的絞痛。

  長吸一口氣,緩緩睜開雙眼,手一揮,面前出現一面鏡子,鏡中出現畫面。

  看到鏡中昏迷不醒的人兒,他眉頭緊鎖,竟有些擔憂。

  這時藥童出現,看到他為鏡中之人如此傷神,忍不住出聲提醒:「主上,您不應該對自己培養出來的藥材仁慈的。」

  玄霆打散鏡中畫面,鏡子也隨之消失。

  他面色冷漠,冷聲道:「本尊做事需要你來教?」

  藥童驚慌,連忙跪下來求饒:「是奴才逾越了,請主上賜罰!」

  他一著急,就忘了主上從來不喜歡旁人提醒他做事,是他忘記了自己的身份,不該如此莽撞的。

  玄霆面不改色,清冷道:「自己去鎖妖山反省三日。」

  藥童一驚,臉色變得蒼白,最後還是沒有說什麼,乖乖照做。

  鎖妖山,山如其名。

  不管是兇殘的妖,還是其他什麼妖,都鎖在鎖妖山上,被罰去鎖妖山,就是最重的懲罰。

  何為妖?

  妖就是面目醜陋的鮫人,山間為非作歹的山怪,死不瞑目跟閻王簽了終生契的惡鬼,等等……

  各色各樣的妖都有,甚至還鎖著一些以人為食的妖,被主上罰去鎖妖山的人,回來時不死即殘,更有甚者沒了五臟六腑,卻依舊活著,日後就是一個行屍走肉的活死人。

  沒想到自己因為說了一句雲音的不是,就被主上罰去鎖妖山三日,看來,一直冷麵無情的主上,這回是真的被凡人絆住了。

  只希望主上能早日想明白,雲音只是他培養的一味藥引,而不是百年前那個能左右他情緒的人。

  他起身離開,走到門口時還不死心,又提醒道:「主上要記得,卿於南帝姬已經魂飛魄散了。」

  玄霆面露狠色,手一揮,藥童當即斃命,魂飛魄散。

  「除了她,還沒有人能教本尊做事!」

  起身來到草藥園,走到一株長到膝蓋高開滿了小白花的草藥面前,彎腰把草藥折下,收入衣袖中。

  他要護的人,就是閻王都不敢跟他搶人。

  「公子,門外有位自稱是娘娘的師父來拜訪!」

  侍衛站在門外,恭敬地向裡面的櫟樂稟報。

  櫟樂給雲音掖好被子,起身走出去,走時關上門,並吩咐銀衣銀歡守候在門口,隨時待命。

  讓人去請玄霆。

  雖然不喜歡雲音這個所謂的師父,因為玄霆心裡的那點心思他看得出來,雖然知道玄霆並沒有刻意隱藏自己的心思,但是他知道玄霆不會害雲音,不可能會袖手旁觀。

  一身白衣的玄霆漫步而來,最後停在大廳里。

  櫟樂點頭示意,然後請玄霆坐下。

  玄霆沒有應聲而坐,冷聲道:「要是沒有能力護她周全,就不要留下她。」

  櫟樂也是一張冷臉,對玄霆也沒有好臉色。

  「她在本殿身邊,總比在神醫的身邊好。」

  玄霆薄唇微抿。

  「自從你出現在她身邊,她就沒好事,三天兩頭受傷,本尊至少不會讓她受傷。」

  「那也總比你把她當藥引留在身邊的好,她只是她自己,不是誰的一味藥引,也不是誰的附屬,她喜歡待哪就待哪。」

  櫟樂也不客氣,直接道出玄霆的心思。

  兩人你一言我一言,不甘落後,火藥味十足。

  「有時間在這費口舌,是不想救她了?」

  玄霆負手,回歸正題。

  櫟樂冷聲輕哼,起身走前面帶路。

  「這是最後一次,日後若是再讓她陷於險境,本尊來帶走人。」

  走到半路,玄霆輕啟薄唇,帶著幾分涼薄,幾分冷漠。

  櫟樂沒有作出回應,加快腳步。

  不需要別人提醒,他自然知道以後該好好護著她,不可能再讓她陷於險境,所以沒有機會讓玄霆帶她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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