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帶雲音同去

2024-05-11 04:28:23 作者: 顧咸寧

  雲音正在研究手中的醫書,然後把重點的地方圈出來,再給那個地方貼上紙條,紙條上寫好備註。

  這時,房門打開。

  「姑娘,公子派人來傳話了。」

  人未到跟前,聲音就已經先到了。

  

  喬璃璃的聲音很嬌軟,跟她的相貌特點不太相符,不開口就會以為是清冷大美人,一開口,不看樣貌就覺得是小家碧玉的少女。

  雲音啞然一笑,合上醫書,隨後把書放回書架原來的位置上。

  她示意喬璃璃坐下,然後給她倒杯茶。

  她坐到旁邊,溫聲道:「喬姐姐別急,慢慢說。」

  喬璃璃喝下一杯茶,說:「公子明日去滄州,然後帶上你。」

  她是覺得很不可思議的,想想她認識公子到現在,公子無論去哪裡都不會帶女子,只會帶喬峪,沒想到,現在公子竟要帶雲音去滄州。

  滄州,那可是危險重重的地方,公子不帶四承姐妹,居然要帶一個很可能成為拖油瓶的雲音去。

  雲音到底有什麼過人之處,能讓公子另眼相待?

  想到這,她開始認真地打量起雲音來。

  雲音給她的第一眼就是柔弱無骨,長相頂多就是小家碧玉,而且身上還毫無資質,所以她從來沒有想著去了解。

  不就一小姑娘嘛,瀟湘苑的蘇憶姑娘資質最佳,都不能引起她的格外關注,所以,她從來沒有用正眼去看待這個她負責的廢物。

  在她心裡,凡是沒有任何資質進入玄極閣的人,都是廢物。

  但是,歷來沒有任何資質的人進入過玄極閣,所以雲音是如何進來的?

  「我可否問姑娘一個問題?」

  雲音對她,沒有了之前的怯弱,多了些從容,她大概知道她想問什麼,沒等她問,自己倒是回答了:「喬姐姐的猜測是對的,我不是通過玄極閣的標準選拔進來的。」

  「本來,我來這找到書就走,不過公子賜了院子,想來公子這麼做自有他的用意,所以我打算留下來了。」

  聽完,喬璃璃的臉色微變,隨即恢復正常。

  對啊,公子做什麼自有公子的用意,而且,公子也從來不用無用之人,現下雲音能被公子關注,說不定她身上有什麼過人之處呢!

  話傳到了,喬璃璃起身離開。

  看著喬璃璃離去的身影,雲音拿起桌上的茶杯,輕輕旋了一下,放回去。

  聽說滄州多奇珍異寶,看來,她需要準備準備。

  另一邊,喬峪還是想不通公子為何要帶上雲音。

  走著走著,正好碰上從湘湄院回來的喬璃璃。

  便隨口問:「公子這是何意?」

  喬璃璃跟喬峪待久了,兩人的默契還是很高的,有時候一個眼神就能知道對方在說什麼,或者在問什麼。

  她搖搖頭,說:「能跟公子同行的姑娘,這還是頭一個,不知道公子怎麼想的。不過,以玄極閣的威望,滄州應該沒有人會對閣里的人動手。」

  遠處,蘇憶正好訓練回來,剛好聽到兩人的對話。

  見姑娘停下,身後的承水也停下來,在蘇憶的示意下,自己先走了。

  聽到「雲音」兩字,是讓她停下來的原因。

  她落落大方地來到兩人跟前,禮貌地問:「兩位前輩是在討論雲音妹妹的事情嗎?」

  見她如此客氣,喬峪率先開口:「姑娘倒是客氣了,前輩不敢當,我們都是同輩的,以字相稱就可。」

  喬璃璃本不想再說,奈何喬峪是個話多的人,還是個嫌事不夠大的。

  聽到蘇憶認識雲音,便來了興致,開始與蘇憶問些有的沒的。

  「雲音妹妹啊,她是東域雲宰相的嫡二千金,不過她母親早逝,雲宰相續了弦,聽說新夫人對她不太好,所以才導致雲音妹妹現在這麼瘦弱。不過,早些年老宰相還在的時候就對她百般寵愛,把進入玄極閣的手令傳給了她。老宰相去世後,雲夫人不滿,就把雲音妹妹從雲家的族譜除名了。」

  說起雲音,蘇憶滿滿的憐惜。

  同為高門貴女,她與雲音的命運卻截然不同,如今她們的差別更是天差地別,她不是個很容易動惻隱之心的人,但是對於雲音這樣的處境,她雖沒能體會到,還是覺得憐惜。

  雲音母親還在世時,從來都是把最好的給她,也把最好的教給她,細想來,雲音以前也是位才貌雙全的高門貴女,那時候的雲音,甚至都比蘇憶自己優秀。

  而父親,也時不時地以雲音來要求她。

  小孩子嘛,好勝心強,她就一直在苛刻地要求自己,力求超過雲音。

  她確實成功了,但是雲音已經不能跟她相提並論了。

  可惜了,一個好好的姑娘成了現在這樣。

  蘇憶離開後,喬峪若有所思。

  喬璃璃見喬峪出神,伸手在他眼前揮了揮,叫:「哥!」

  喬峪回神,看著眼前放大的臉,嫌棄地推開,說:「沒事不要那麼靠近我,怪嚇人的。」

  她不在意地撇撇嘴,滿不在乎地問:「你不會覺得蘇憶姑娘是真對雲音姑娘的遭遇同情吧?」

  「啊?」

  她不屑一笑,留下喬峪自己走了。

  這年頭,傻子太多,跟傻子說話容易降低她的智商。

  櫟樂踏進劍冢,遠遠地就感受到了驚鴻劍的蠢蠢欲動。

  驚鴻劍,果真如它的主人一般驚鴻,他初見他那一面,儘管沒有見其真容,卻已經是驚鴻一生。

  來到存放驚鴻劍的劍座前,瞧著微微顫動的驚鴻劍,它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呼喚,又似乎在為主人的離開忿忿不平。

  他更希望是前者,他努力了十年,甚至不惜犧牲自己的雙腿,只為能與清樂匹敵,若是清樂還活著,他就沒有白白練就這一身本領。

  若是後者,他覺得自己沒有浪費這十年的執著,一直在尋找清樂為何突然消失的痕跡,他想知道是什麼原因使一代梟雄就這樣悄無聲息地消失了。

  清樂啊!

  是他這一輩子的遺憾。

  遺憾沒有成為他的對手,遺憾沒有一睹真容,遺憾曾經沒有資格與他一較高下,更遺憾······

  他笑了笑,沒有再想什麼。

  伸出手,將驚鴻劍收入衣袖中,推著輪椅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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