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初入玄極
2024-05-11 04:28:19
作者: 顧咸寧
「公子,所有人都在這裡了,請公子一閱。」
昏暗的房間內,有人輕咳一聲,繼而一雙修長白皙、骨節分明的手伸出來,接著聽到輪子轉動的聲音,檀香木製的輪椅上坐著一個橙衣少年。
蘇憶的視線隨著橙衣少年的出現,變得清明了很多。
她突然抬頭,與他四目相對。
「大膽!」
她聽見領他們來這的黑衣人呵斥,同時也看到少年的眉頭皺了起來,想起來父親的話,迅速低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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櫟喬的視線落在蘇憶身上,止住了黑衣人的下一步動作。
自己推著輪椅來到蘇憶身前,輕啟薄唇:「你叫什麼?」
蘇憶受寵若驚,顫著聲音回:「回公子,我叫蘇憶。」
櫟樂沒給回應,餘光瞥向蘇憶身邊一個身子單薄的橘衣女孩。
「心思不錯!」他回到原來的地方,「蘇憶留下!」
蘇憶身子一顫,垂著頭。
房內只剩兩人,靜的能聽到蘇憶微弱的呼吸聲。
「進了訣影,該學學規矩了,帶她下去吧!」
話音剛落,房門外進來四名戴著面紗的女子,恭恭敬敬地請蘇憶出去。
櫟樂摸了摸自己的膝蓋,又瞧了瞧身上的衣裳,忽而揚起唇角,不易察覺,但很快消失。
「姑娘,這是您的院子!」
一名戴著面紗的女子踏入院子的門,扭頭看向身後。
在她身後的人,便是剛才那穿著橘色衣裳的姑娘。
雲音駐足,抬頭看著院門上無字的牌匾,怯怯地問:「喬姐姐,這院子沒有名字嗎?」
她喊的喬姐姐,就是領她過來的女子了。
喬璃璃笑起來,襯得她又美麗了幾分,輕快地說:「這是玄極閣的規矩,只有院子的主人才能給院子取名,姑娘現在是院子的主人,名字由姑娘定。」
雲音乖巧的點點頭,正準備跟喬璃璃進去。
「雲姑娘留步!」
一道響亮的聲音留住了雲音。
她轉過身,瞧向來人。
這是一個她見過的除了公子之外最好看的少年。
少年走近,一邊吩咐身後的人把東西抬上來,一邊說:「公子給雲姑娘的院子賜了名,正好趕上,讓他們先裝好,雲姑娘再進去。」
雲音的視線繞過對方,落在兩個僕從手上的牌匾。
湘湄?
喬璃璃疑惑,但也不好問什麼。
公子的性子難捉摸,不好猜也不敢揣測。
親自給院子賜名,這還是頭一回,也不知道對這姑娘來說,是福還是禍。
蘇憶在四人的指引下,來到了自己的院子。
她瞧了一眼院子的名字,眼角一彎,盈盈一笑。
早就聽聞瀟湘苑是玄極閣最有靈氣的院子,現在自己就是瀟湘苑的主人,這放誰身上都樂不思蜀。
公子這意思已經再明顯不過了,她就是這群人乃至那些前人里潛質最好的人。
父親說過,玄極閣成立以來的幾百年裡,住在瀟湘苑的人都是潛質最佳的,最後也都是實力凌駕於群雄的王者。
而這幾百年裡,住進瀟湘苑的人五隻手指都數的過來。
「姑娘,以後您便是瀟湘苑的主人,奴婢是承淼(承水、承雙、承朵),都是您的侍從,您有任何事情直接吩咐奴婢。」
蘇憶沒有恃寵而驕,權貴之家的知書達理在她身上展現的淋漓盡致。
「我初來乍到,太多地方不懂,以後有做的不周到的地方,煩請關照。」
蘇憶猜的也沒錯。
四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而她們主要的職責就是保證瀟湘苑主人的安全。
四人的眼裡波瀾不驚,其中一名稍微高挑的女子開口:「姑娘客氣。姑娘的日程都安排好了,明日開始,姑娘要接受訣影的訓練。」
蘇憶點頭應下,隨後被承淼帶去房間。
剛剛昏暗的房間,現在敞亮了許多。
櫟樂倚靠在輪椅上,貴氣逼人,這副姿態盡顯慵懶之氣。
他的身後,站著一名跟他差不多年紀的少年,仔細瞧著,是剛剛給雲音送去牌匾的青衫少年。
櫟樂把玩著手裡的青龍玉佩,忽然睜開眼,望向窗外,慢慢的有些出神了。
「如何?」許久,櫟樂開口。
他把青龍玉佩重新系回右側的腰帶上,一雙清澈烏黑的眼睛裡,看不出任何情緒。
青衫少年瞬間就明白他問的什麼,說:「雲姑娘怯弱,低著頭,都沒敢瞧我,實在瞧不出來。」
他沒有任何隱瞞,因為他也沒有必要隱瞞,公子的能力,眾所周知。
櫟樂眉頭一皺,沒有再說什麼,讓青衫少年出去。
「喬峪,瀟湘苑那邊,不要放水!」臨了,櫟樂突然喊住青衫少年,輕聲提醒。
喬峪揚唇一笑,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應了一聲,便離開了。
櫟樂轉動輪椅,來到桌案前,拿起一邊的墨開始研起來。
自記事以來,他便能讀懂旁人心思。無論是誰,心裡在想什麼,只要他看一眼,那人的所有想法在他這裡一展無遺。
長這麼大,他只有一個人看不懂。
那人實力在他之上,一身紅衣,行事乖張,來無影去無蹤,是所有人眼中唯一封神的存在。除了一個名字,沒有人還知道其他,就連性別也不清楚,只聽說可男可女。
他所了解的,要比平常人多一點,他見過那人,但沒有見到對方的面容。
十年前,那人消失了。
時至今日,這世間再無那人的任何蹤跡,只留下越傳越玄乎的關於他的傳說。
剛剛,他留意了一下那個橘色衣裳的姑娘,發現她的心很純淨,沒有一丁點兒心思。
不知道是她的心實在太純淨,還是她有某種能力,他竟看不懂她。
這是他第二個看不懂的人,如果是前者,那還好,倒也沒什麼,是後者的話,這事兒就有些有趣了。
這麼多年,沒有一個人或者一件事情讓他提起興趣,他覺得這世間實在是太無趣了。
他研好墨,取來狼毫筆,沾了墨水,開始在素白的紙上奮筆疾書。
半柱香的時間,他忽然停了筆。
再看那張紙,只見上面僅僅只寫了工工整整的兩個大字。
清樂!
「清樂……」
他喃喃自語,竟有些失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