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凡是過往，皆為序章

  朱燕依舊昏迷不醒，祝詞帶著於潔在無菌病房外面看她。

  於潔無聲的看著病房裡的母親，這一次她沒有哭。

  祝詞默默等著於潔調整好情緒，然後帶她去了藍山精神病院。

  韓珂已經被打了麻醉放在了床上，房間裡又準備了另一張床，於潔走過去有些侷促的躺下，然後閉上眼睛。

  等到萬事俱備，祝詞從口袋裡掏出黑色的U盤插進電腦，然後把電腦放在桌子上便退出了房間。

  「已經做好了。」祝詞發了個消息過去。

  「準備幹活了，系統。」徐今虞說。

  這個世界的星源系統不算強，以欲望為食，寄生者欲望越強烈，系統得到的力量也會越強，但是還沒有強到可以直接無視世界意識的地步。

  所以仍舊需要寄生者做一些影響世界線的任務讓它更輕鬆的吸收能量。

  

  至於導致世界崩塌，它可不會管。

  沒有了寄生者的欲望所謂天然屏障，系統的行事便沒了顧忌。

  短短十分鐘便吞噬掉了這隻星源系統。

  「宿主，搞定了，確認無誤是T380的手筆。」

  「還沒死心啊。」徐今虞冷笑一聲。

  「下次見到他的時候我可以考慮一下拆了他的腦子。」徐今虞笑了起來，只是笑意裡帶著森冷的殺氣。

  …………

  於潔是個孤兒。

  後來被一個撿垃圾的老人撿回了家，說是家不過是一個用建築殘料搭建起來的一個不到二十平的小房子罷了。

  裡面的家具都是殘缺的，牆角放著一張不大的床，但是老人收拾的很乾淨，屋子外面整整齊齊的堆滿了塑料瓶和紙板。

  這是於潔從五歲到十五歲的家。

  六歲的時候老人用自己所有的積蓄又跟學校老師領導求了又求，才讓於潔上了一個三流的小學。

  小學很差，而且都是留守兒童在讀，大多數還是外地的。

  老師在上面操著不標準的普通話給她們講著課。

  於潔開始的時候很努力，成績名列前茅，老人很高興，有時候還會給於潔買糖，那種充滿廉價工業糖精的糖，連包裝紙都是透明的那種。

  出了甜膩的甜味沒有任何味道的糖。

  但是這是於潔童年時期唯一的甜。

  老人沒什麼錢給於潔買衣服，總是在垃圾桶里翻找一些別人不要的衣服，然後縫縫改改改成於潔能穿的大小。

  於潔總是與旁人格格不入，穿著破舊的衣服，還有不合腳的鞋，哪怕她每天都洗得很乾淨，但是大家都覺得她很臭。

  因為她奶奶是撿垃圾的。

  於潔不在意這些，她每天埋頭苦讀，最後以優異的成績考進了丰南市最好的初中。

  但是高昂的學費讓於潔望而卻步，她沒有錢，奶奶也沒有錢，最後她只能強忍著淚水跟奶奶說，她沒有考上。

  奶奶不相信，顫抖著身體要帶著她去學校問情況。

  她不相信成績這麼好的孫女會考不上學校。

  於潔沒有攔住，最後鬧了好幾次才知道於潔考上了。

  奶奶給要她去讀，說學費她來想辦法。

  讓她一定要學習，要讀書要出人頭地要爬出這片泥塘。

  五六千的學費對於一個拾荒老人來說談何容易。

  但是最後於潔成功的去上學了。

  於潔也會在周末去打零工賺錢，但是不過是杯水車薪。

  而且老人的身體越來越差了。

  於潔在學校里過得也不好。

  初中都有校服，所以從穿著上看不出家境，但是相處久了該知道的還是會知道。

  於潔成為了學校的霸凌對象，無論誰都可以踩她一腳，老師睜隻眼閉隻眼，於潔也不敢告訴奶奶，只是告訴自己忍著，忍三年就好了。

  可是後來，於潔發現自己的退讓只會換來更過分的欺凌，她開始學著反抗，她很聰明，開始幾次沒有被人發現。

  但是時間久了就有人發現不對勁了。

  於是她斷了幾根肋骨，差點被弄瞎眼睛，弄斷了一隻胳膊。

  這是她付出的代價。

  寒冬臘月，她被關在廁所里，身上的傷口隱隱作痛，這時她無比的憤恨，憤恨同樣為人，為什麼只有她經歷這些。

  她明明只想活著，以自己的方式活著。

  她以為自己會死在廁所里，但是她被人救了。

  救她的人是喬衡。

  南豐市最好的高中怎麼會沒有喬衡呢？

  喬衡給了她一件校服外套，又遞給了她一些藥，然後離開了。

  做的不多，但是讓於潔牢牢的記住了他。

  她偷偷的關注喬衡，奉他為神明，她開始更小心的報復那些傷害她的人。

  但是後來，還是被人發現了，因為沒把握好度，把人送醫院裡了，據說成了五級殘廢。

  她被學校開除了。

  她不甘心，但是沒有辦法了，她只能在外面打工，不敢告訴奶奶自己的事。

  但是她還是會偷偷關注喬衡，有時候會跟著他回家，她知道喬衡有一個人渣父親。

  她開始籌備殺死喬通海，她準備了很久很久，就要實施的時候，奶奶病了。

  病的很嚴重。

  她瘋了似的回家，用自己所有的積蓄買了藥吊著老人的命。

  經歷得越多，於潔就越恨，後來她遇到了一個自稱為系統的東西。

  她說可以實現她的願望，但是需要她幫她做一些事。

  她同意了。

  於是於潔變成了韓珂，韓珂成了於潔。

  老人最終還是沒撐住死在了冬天。

  她偷偷回來過，從老人的東西里翻出了一家非法研究院的遺體捐贈協議書。

  她終於知道那些錢怎麼來的了。

  變成韓珂的於潔把所有東西都燒掉，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後來她在第七中學遇到了喬衡，她欣喜若狂，但是喬衡喜歡溫暖，那個本市有名的溫家大小姐。

  系統說她有辦法讓溫暖身敗名裂，讓喬衡眼裡只有她。

  於是她越陷越深，然後成為了系統的奴隸。

  再後來她遇到了徐今虞，然後所有的計劃都被打亂。

  她當然不知道這是徐今虞的手筆，只是覺得徐今虞是個麻煩的人。

  她有時候還能在徐今虞身上找到自己的影子，只是徐今虞不願意承認，而她也越明白，徐今虞不能留了……

  只是後來她再也沒有機會了。

  …………

  於潔走在一片白茫茫的霧中，走著走著她看到了自己生活了近十年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