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章 季紅妝的噩夢
2024-05-11 02:12:28
作者: 吃火雞的魚
夢境,本就是最不可控之地。
從古至今,也許有人曾涉及過夢境的領域,但從未有人敢放話稱,能有十足的把握從寄生著厲鬼的夢境中全身而退。
神秘莫測、危機四伏、詭奇邪異,這樣的詞用來形容鬼夢再合適不過。
「除了厲鬼,著實也想不到還有什麼人能有這樣的膽量了。」韓危心中驚疑不定,原本並不確定眼前的年輕女人是否真的是厲鬼活軀,眼下這懷疑也有了七八成了。
葉聲可不知道眼前兩人心中小九九,只是說:「我實在想要見季原一面,除了這個法子外,我想不出還有別的辦法能見到他了。」
「當真沒法兒進入?」韓危思量,是否可布陣將厲鬼引出,而後與龍兄聯手降服。
「我試過,這厲鬼絕對不是尋常厲鬼,他曾經被人蛾盯上,生前便不凡,死後更是極其特殊,一般的厲鬼根本不是季原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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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韓危距離季雲服裝店如此之近,卻沒有感受到一丁點厲鬼的氣息,要不是葉聲篤定其中有厲鬼,他根本不會察覺。
「總之,只要能將他困在這範圍內即可,就拜託你了。」
葉聲一客氣起來,韓危就開始不自在。
這究竟是活人?
還是厲鬼活軀?
懷著這種矛盾的心思,韓危說:「布陣之時,請不要喚我的名字,更不要隨意闖入,切記。」
葉聲與庚遼齊齊點頭,退後幾步。
韓危一臉肅然,拿出三十六枚銅錢,將一個小罐子裡的液體抹上了上面,看上去像是發烏的血。
三十六枚銅錢,對應著三十六天罡星的位置,天罡為陽,克陰邪之氣最隆。
環繞著季雲服裝店,三十六枚銅錢一一擺好,韓危從身後的布包中拿出了一把被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古劍,食指劃破,以血寫就數個大字,古劍竟浮空飄起,有種葉聲說不出的古樸玄妙。
韓危瞥她一眼,見她滿臉好奇,並無不適之色,心中略微定了定。
「赦!」
低喝一聲。
古劍猛然刺入地面。
「定!」
三十六枚銅錢齊聲錚鳴,仿若呼應。
銅錢的表面,泛起了幽玄的光澤。
柳霽嬰悄然嘀咕:「有點兒不舒服。」
韓危食指點著地面,飛快寫下兩行字,葉聲仔細看著,忽然覺得,這字跡分外熟悉。
她放下背包,從包里找了找。
「你在找什麼?」庚遼疑惑。
「找到了。」葉聲拿出了兩張被血污沾染的紙,將紙展開,一一對照。
韓危起身,見狀走了過來,看見那紙,面色一變,揚聲說:「這信你從哪兒得來的?」
「我當初在紅葉小區意外得來的。」葉聲將兩張紙給他,「莫非,你就是萬復詠的那位好友?」
葉聲萬萬沒想到居然會在龍興鎮遇上這人。
「真的是我當初寫給他的信,他真的進了那個地方?他現在……」韓危一時激動,想問的事太多太多,塞在了喉間。
「不幸的是,他已經死了。」葉聲簡單的說出了自己遇見萬復詠屍體的經歷,聽得韓危滿臉怒容,恨不得現在就闖進紅葉小區,將萬復詠的屍體帶出來,在聽見萬泠泠的消息後,這種念頭被他暫且放下,「泠泠現在真的就在朝平市?她跟那個叫……」
「萬泠泠現在跟松汀住在一起,松汀是個脾氣還不錯的人,你可以放心。」
「她一個孩子流落在外,我怎麼放得下心?」
「其實,萬泠泠她並不像你想得那麼軟弱無力,那孩子,旁人要想欺負她,恐怕並不容易。」在葉聲看來,師從趙溪魚的萬泠泠,哪怕心眼子沒有她師傅的一半多,三分之一也有了。
萬泠泠只要跟趙溪魚學了三四成的本事,就足夠她站穩腳跟。
但在韓危眼裡,孩子永遠是孩子,他沒能救得了自己的好友,眼下友人之女落難,任由孩子跟別人住在一起,他著實不安,要不是還得壓陣,他早就往朝平市跑去了。
葉聲並未耽擱時間,韓危所布的艮回陣未循天時,乃是仗著地利。
龍興鎮夜間陰氣極重,艮回陣是通過銅錢表面的素煉之血,以汲陰氣,供納陽氣,其中訣竅葉聲一知半解,不過她也知道,這陣撐不到天亮,黎明時分就是最後期限,所以她得抓緊時間。
端坐陣中,葉聲雙目緊閉,使用了【夢境行者】的技能,步入夢境之地。
「嘶……」韓危揪斷了幾根鬍鬚。
「怎麼了?」
「了不得了不得。」韓危半驚半喜的說,「若是她沒有師傅引領,更沒有受到厲鬼蠱惑,單憑自己就能有這種入夢的本事,可見她天賦之高,千年罕見!」
「比起紙鶴怎麼樣?」
「紙鶴妖孽之才,不好說。」韓危思忖說,「我想,她不會比紙鶴差就是了。只是,成長需要時間,紙鶴已經淪為了鬼的幫凶,此人再不能步紙鶴後塵了。」
庚遼倒抽了一口涼氣,沒料到韓危前輩對葉聲的評價竟如此之高。
「這樣說,她不是活軀?」
「不好說。」
「怎麼又是這句話?」
「她對雷恕古劍全無反應,私以為,她是被厲鬼替代的活軀的可能性極低,但是,也不是沒這種可能。」
「有什麼法子可以洗清她的嫌疑?」
韓危輕輕捋著長須,看著陣中雙目緊閉的葉聲說:「我自有辦法。」
葉聲可沒料到,她的日常操作引起了韓危與庚遼心中極大的震撼,暗紅的光芒從眼前褪去,她微微睜眼,眼前是無盡的黑暗。
「已經進入季紅妝的夢中了?怎麼會是這樣的夢?」
葉聲正躺在床上,被子蓋得嚴嚴實實,可渾身還是冰涼,手腳僵硬極了,她微微歪著腦袋,能從床頭瞥見床邊。
床單下,一隻漆黑的手抓住了一角。
葉聲剛準備使用【雙生花】,卻有種抽離感,她的意識雖然沉在身體之中,卻保持著一種微妙的冷眼旁觀的游離狀態,一動不動,只是閉上了眼睛。
雙腿之間,有東西爬了上來。
葉聲感到自己的頭皮仿佛被某種東西扯動,刺痛發麻,絲絲縷縷的寒氣滲進被窩裡,她冷得像具屍體。
再一次睜開眼睛,葉聲視線往上,看見了一張極為模糊的臉,只有一張臉,被吊在頭頂。
「這是什麼慘無人道的噩夢?」
人臉的邊緣淌著血,一滴滴落到枕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