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折柳送行

  禁菸運動如火如荼。

  甚至有的商鋪的洋貨也被拉出來焚毀。一時間京城的洋貨從盛寵又落到了另一個人人痛打的過街老鼠的極端。

  文楷很痛心皇上將英國使團驅逐出京，他隱隱感到國與國之間的交惡只會帶來更壞的結果，這兩年在同洋人的接觸中，每每會被他們的思想、他們的文明、他們的武器所震驚，甚至他因此向嘉慶多次提議組織人員專程去海外學習，誰知尚未成行，形勢卻急轉而下。

  文楷堅持己見向嘉慶進言道：「皇上，不可，臣始終以為通商裕國，唯有流通才能取長補短，唯有溝通交流才能彰顯中華威武。」

  慶桂道：「看看這些通商的西洋人給我們帶來了什麼，鴉片，多少人因此家破人亡，這禍害還不夠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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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楷道：「通商，敞開口岸，會放進來一些壞的東西，但是也有好的東西，現在洋人將鐵甲艦炮停在了廣州口岸以外，臣以外可以學他們好的一面，驅除不利的一面。但絕對不能固步自封。」

  「張大人，分明是在羞辱大清帝國，滅自己國威，揚他人志氣。」

  嘉慶道：「不要爭了，朕下定決心要閉關鎖國，不讓洋人踏足國土，也不讓他們再奪走朕的一切。」

  隨即對文楷道：「張大人，朕思量再三，如今兩廣地區鴉片流毒最深，現任命你為欽差大臣，前往廣東清繳鴉片。」

  文楷跪地叩拜：「臣，遵旨。」

  十里長亭，送君南下，上一次送行時楊柳依依，這一次送行卻是滿目朱紅枯黃的淒涼秋景。

  一層層的悲翻湧上心頭，明珠強忍住要落下的眼淚道：「張大哥，是我害得你又流放。」

  「傻丫頭，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

  「你是我的好哥哥，我做錯的事總是要央及哥哥。」明珠心中募然一酸。

  文楷從囊中掏出一枚銅錢在掌中不停翻轉著：「明珠，很多事沒有絕對的對和錯，往往既有好的一面，也有壞的一面，就像這枚銅錢，在你看到一面時，翻轉過來，會發現它還有另外一面。」

  「張大哥，你有兩面麼，有我看不到的那面麼？」

  文楷在她面前轉了個身：「我就在你面前，一定有你看不到的另一面。」而後話題一轉道，「明珠，多在意下皇上，你的生活還是應該以皇上為重，而不是客棧。」

  「張大哥，我已身在其中，心也在其中，脫不開了。」

  我知道你很在意永福客棧，客棧也有兩面，客棧現在正在擴張，看上去仿佛一片大好，可是你要看到其中潛伏的一些危機，明珠，你好像在往山頂攀登，總有一天，你會來到一個頂峰，你可能會看到下方的萬丈深淵，可能會面臨步步危機——」

  「可是不到山頂，怎會一覽眾山小，怎能看到最美的風光——」

  「你就是這樣固執，也許正因為這樣固執，所以這世界看上去有一分美好，明珠，保重！」

  「哥，你保重！」

  秋風捲起漫天枯黃落葉，瑟瑟有聲。文楷上馬車離去，馬蹄踩著一地黃葉「噠噠」離去，不敢回頭，那深埋在心底的秘密在發酵，明珠，明珠，自從見面就一直喜歡你，一直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