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雙龍戲珠

  一行人遊玩至亭前，忽見兩條龍若騰雲而至，細看之下，一條龍以姚黃牡丹為主，流光溢彩，似驕陽騰舞，另一條龍，以魏紫牡丹為主，雲蒸霞蔚，似火燃燒，兩龍之間龍口相向處一盆碩大的綠牡丹繡球花，修剪成圓球形，上綴金桔，一眼望去，燦爛炫目。

  乾隆見了，面露悅色：「以國色天香作二龍戲珠，立意頗新，是哪個花匠的大作？」

  明珠躬身行禮道：「奴婢不才，願博太上皇展顏一笑。」

  想及那瓶滿園春色，乾隆笑道：」你這丫頭鬼點子倒蠻多的。」

  皇后在旁幽幽道：「天下只有一個天下，真龍天子也只有一個，這二龍戲珠，不知是戲的珠，還是戲的人？」

  乾隆聞語，面色為之一變：「宮女明珠，你可知罪？」

  眾人皆為明珠捏了一把汗。

  明珠一愣，而後坦然回道：「回太上皇，這宮中地板上是龍，屋頂上是龍，掛毯上也是龍，奴婢修剪花木為龍，不知何罪之有。」

  嘉慶見狀，出言相挺道：「太上皇，明珠她只是一名修剪花木的小小宮女，兒臣相信她絕無惡意。求太上皇寬恕。」

  

  太上皇繼續問明珠：「這兩條龍，可有所指？」

  「龍生九子，各有不同，奴婢只是想祝興遊園盛事，彰顯皇家氣勢。」

  太上皇轉向嘉慶道：「這個宮女值得你維護麼？」

  「太上皇經常教導兒臣，體恤民眾，不濫開殺戒，天下無辜的子民包括這個宮女都值得維護。」

  「好個天子子民，不愧是九五之尊的皇上。我且問你，你覺得中間那個繡球會落到哪條龍的口中？」

  皇上是真龍，太上皇也是真龍，現今朝堂之上盤距著兩條龍，嘉慶的背上冷汗涔涔。太上皇這哪是在看花木，這是在問鼎江山啊。

  嘉慶小心翼翼答道：「兒臣覺得那繡球就是繡球，二龍只是守護者，非爭奪，非嬉戲，只是想更好守護好人間，使人世間美若仙境。」

  乾隆寂然無語，人群中亦鴉雀無聲。

  忽聽永璇道：「十一弟，咱倆也是皇家的龍子，你看這兩條龍是不是指咱倆啊？」

  永瑆心領神會道：「是啊，我是那條黃牡丹做的叫饕餮的龍，你是那條紅牡丹做的叫貔貅的龍，小宮女，我回答的對嗎？」

  明珠笑道：「此題無正解，千人千解，每個人所求的只是心中的答案，王爺若覺得自己是饕餮，那就是饕餮嘍。」

  人群中的氛圍讓這幾人一攪和，鬆快了下來。

  乾隆的面部表情破冰，從那繡球上摘下一個金桔遞給嘉慶道：「大清朝百年基業，需要一個合格的守護人，給你嘗嘗，是甜的，還是酸的？」

  遊園會後，嘉慶向二位兄長拱手道：「今日多謝兩位哥哥解圍了。」

  永瑆擺手道：「不要謝我，我是被八哥給帶進去的，看來八哥的心思如果不放在花天酒地上，還是轉的挺快的。」

  永璇道：「此一事，彼一事，兩不相干。我的心現在有一半是沉醉在八大胡同的，尤其是桃花院，雖然兩個花魁都已不在。」

  永瑆奇道：「為何不在？」

  「聽說那個叫錦魚的，已經謝客了很長時間，你這人做事太不地道，明著說不讓我去找錦魚，是不是你把她藏了起來，想金屋藏嬌，連我這做哥哥的也隱瞞了不成？」

  永瑆忽然想起那夜他和錦魚的約定，錦魚的表情是那樣堅決，莫非她真的想成為他一輩子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