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魚水之樂

  嘉慶開始常常惦記明珠那個丫頭，看奏摺的時候想，吃飯的時候想，睡覺前也會想，不自覺地想著那個丫頭此時此刻在做什麼，每當想起她，便一掃陰霾，心情輕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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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一有機會便遣散近身的太監，換上便裝走向御花園去尋覓明珠的蹤跡。

  他們最近會面越來越頻繁，而明珠總會帶給他驚喜，帶他玩很多很好玩的事情。一枝柳條在她手裡能變成笛子，吹成很好聽的聲音；一群螞蟻，一把草棍能不亦樂乎地玩半天；一把石頭子到她手裡，那石頭子活潑頑皮地在水面上能連蹦好幾個圈，跳躍出一圈圈漣漪。

  也許這些事情尋常人家的孩子經常去玩，但嘉慶因為長于禁中，反倒從未接觸過，現在他的整個世界都因為明珠絢爛多姿起來。跟她在一起，朝堂上那些不愉悅便都煙消雲散，這是他難得的快樂時光。有了她，宮中的日子活色生香起來。

  明珠在哪裡，花圃中，林中，小徑中，皆不見蹤跡，嘉慶立在白玉欄橋上，向橋下張望，那個丫頭竟然蹲在那裡。明珠抬頭看見了嘉慶，燦爛一笑，招手道：「王爺，我在這裡，你輕一點過來。」

  嘉慶相視一笑，這丫頭這次又玩什麼鬼把戲？

  明珠用一根手指點著嘴唇做了「噓」的表情，然後悄悄地跟嘉慶耳語：「今天你來這裡，有口福了。我在釣魚，你不要嚇跑它們。」

  嘉慶順著明珠的一側看下去，清亮的河水裡布有一張漁網，明珠竟然在御花園裡釣起了魚。

  明珠伸手從河邊拉起網來，一網捕上來好幾條魚，一尾尾銀光閃閃，活蹦亂跳，這些魚平時在宮中養尊處優慣了，不意竟然遇到了捕獵者，此時掙扎為時已晚。

  其中還有一條鯉魚，白底紅花，煞是好看，嘉慶道：「這可是錦鯉啊，東洋人進貢的新品種。」

  「管它金啊銀啊，吃到肚子裡的才是實惠的，而且這可是我費了好大的勁才編好的漁網。」

  明珠提著魚，帶著嘉慶來到一座假山後面，那裡已經用木柴支起一個烤架。

  明珠將魚剝刮乾淨後叉在木棍上，微火慢熏，火燒上來時騰起陣煙，忙催嘉慶道：「快，用你的袍子扇扇煙，這宮裡見不得煙火。」

  嘉慶也顧不得形象，兩個人一起將燒火的煙扇散，再看兩個人臉上都粘了灰。好在還是有成果的，架子上的魚不一會烤的兩面金黃，發出誘人的香氣。

  明珠把魚舉到嘉慶嘴邊：「來，嘗嘗，算我請你的。」

  「宮裡的魚平時餵養的很精，味道還不錯吧。」

  御膳房經常做的是紅燒魚和蒸魚，這烤魚的滋味吃起來竟然比御膳房烹製的魚的味道肥美不少。

  明珠笑道：「魚一定要鮮著吃，御膳房的魚都不知道從哪裡買來的，即使活著養在大水缸中也已失味不少，哪如這現釣現烤來的味正。跟著我，有口福！」

  這丫頭吃相很不雅，嘴唇邊吃得焦黑，嘉慶伸手替她抹去，想起以前兩人吃烤肉時似乎也做過這樣的動作，明珠道：「我和王爺緣分不淺，總是能夠見到，只是不知什麼時候能遇見皇上，皇上是不是真的很少來御花園，只是不停地上朝、批閱奏摺。」

  「你為什麼想見皇上？」

  「因為他是天上的太陽，日光中的飛龍，可以掃除人間一切邪惡。」

  嘉慶笑了：「那你是想騎著龍騰飛？」

  「不，我要皇上幫我去剷除世間不平事。」

  日頭西斜，河面上鍍上一層金黃色，風一吹波光粼粼地閃耀。

  嘉慶溫柔道：「我想那是他一直想做的和要去做的，你這個宮女把御花園的雜草剷除乾淨就好了！」

  明珠鼓了鼓嘴：「魚吃好了麼，我現在要把你這棵只圖安逸的大毒草鏟走！」

  嘉慶微微一笑，猶如清風掠過，明月當空，清冽中透著雍容高貴：「和你在一起，做什麼都是開心的。」

  這算是一種表白麼？

  明珠懷裡像揣了只兔子一樣怦怦怦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