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文楷及第

  轉日，嘉慶來養心殿給乾隆帝請安，乾隆面無表情地問道：「皇上對於這批新科進士有何看法？」

  嘉慶認真回道：「兒臣準備讓他們從縣令開始做起，先管好一個縣，體察民情，而後再逐步委以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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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隆將茶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真是笑談，一群既未脫離書生氣，又不諳政事、毫無經驗的人，如何去治理郡縣甚至州府，蠻幹是不成事的。」

  「兒臣希望朝廷上下煥然一新。」

  乾隆目光陡然寒若冰霜：「朕聽說，今年科考新人輩出，皇上選了不少人才，大臣們眼看著也要換一撥新的，皇上這麼快任用新人，莫非是對朕用的人不放心，想徹底換下天麼？」

  嘉慶的額頭沁出汗珠，慌忙道：「兒臣不敢。」

  乾隆慢慢喝著茶，不再理他，也沒有叫他起身。嘉慶的膝蓋跪的隱隱有些作痛，今天地上沒有鋪絨墊，看來太上皇是有意要給他一個下馬威，而他如溺水的人一樣，知道危險來臨，卻抓不著一根救命的浮木。

  早朝時，乾隆登殿，嘉慶側坐寶座旁，群臣拜伏。

  嘉慶帝失去了決策權，心中酸甜苦辣涌動，面上卻一點動靜沒有，他心知他現在只能做一個傀儡。

  在他的上面，有四個兄弟死在太子的位置上，他現在的兩個哥哥一點覬覦皇位之心都沒有。乾隆帝當了太久的皇上，怎麼會那樣輕易讓位。他只有等待，在這個空虛的皇位上繼續等待他的機會。

  待榜文出來後，張文楷已不是狀元，狀元和解元都是當初和珅向他推薦而被他否決的，他仿佛看到和珅在卷子對面捂住嘴發笑，縱使他當上皇帝也還是得聽和大人的，大概看在他是皇上的份上，給了張文楷一個探花。乾隆爺按照以往慣例將他們分到翰林院當修撰，主要是先做些修史的工作，溫故而知新，掌握了歷史再委以重任。

  新科進士領旨謝恩。

  大臣們謙恭地退朝，和珅的心裡有些歡喜，嘉慶的心裡五味翻滾，剛剛燃起的希望，一點點被撲滅。

  新科進士們戴著紅花巡街時，私下討論著前途去向。

  當中有人道：「聽說皇上原打算把我們這些進士都發配到縣裡當縣令，當真是荒謬。」

  「我們這些人辛苦考到殿前只為了當一個縣令，豈不冤枉？」

  「歷屆進士，不授職翰林，也得給個京官坐坐啊。」

  「還好有和珅大人，乾隆爺聖明，才得以留在京城內。」

  文楷對這些看得很淡：「皇上自有皇上的打算。當進士前，已讀萬卷書，之後理當行萬里路，小小縣令正好行萬里路，讀書入仕本不是為了高枕無憂，而是更好的效忠國家，上報皇恩浩蕩，下安撫黎民百姓。」

  其他人見文楷如此，都暗自笑他迂腐不堪。

  隱隱的，張文楷感覺到嘉慶和乾隆之間潛流暗涌，僅看這次任命想法便不同。都是為了維護政權，乾隆要維護傳統，嘉慶要為民做主，他是從心裡喜歡這樣的皇帝的，要開創嶄新局面的皇帝，只是看起來現下乾隆爺再度把持了朝政，一朝天子一朝臣，他是臣下，無論如何他願意儘自己的綿薄之力，維護這個國家，去幫助像朱明兄弟這樣的人過上安樂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