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宮女大賽

  廣場上，人越聚越多，女人多了，聲響也大，像一群麻雀聚在一起，吵鬧無比。

  日上中天，人都有些站得乏了的時候。在一眾侍衛護領下，來自紫禁城的蘭芳姑姑走到台前開始面試宮女。只見她綰起的髮髻一絲不苟，修長的身段配上琥珀色長裙，襯托的威儀莊重，目光凌厲地掃過眼前的人山人海，手指從人群中划過，指了指幾個人：「你，你，還有你，不懂得排隊，直接除名；你，你，你，擾眾喧譁，直接除名。「

  被點名的那幾個姑娘頓時神色黯然，大氣也不敢出，灰溜溜退出應聘的隊伍。

  蘭芳姑姑冷冷道：「我是來自紫禁城的蘭芳姑姑，今次由我來負責宮女選拔。要入宮門，先要懂規矩，大嗓門又多話的人，是最不適合進入紫禁城的。」

  剩下來的人群安靜了下來，甚至都略略緊張起來，等待著選聘。

  第一關，面試。篩相貌，一個人的容貌既是父母給的，也是自身後天的修煉，雖說選宮女不要求國色天香，但也要長相溫良謙恭，於是個高的，個矮的，面部痘痘、斑點過多的，姑姑手下有經驗的嬤嬤們拿眼一打量，妍媸立辨，應試的人群迅速瘦身。

  一位臉上敷了厚厚的一層脂粉、身材略顯臃腫的姑娘被毫不留情的篩選了下去，一邊往外走一邊臉上的脂粉不停往下掉著渣，一邊不滿地叨叨：「當個宮女又不是以色事君，非要整那麼漂亮的幹啥。」

  明珠摸摸自己的臉蛋，整日跟著桃花院的姑娘們在一起混，廚房裡的瓜瓜果果都沒浪費，容貌已然清麗養眼，皮膚雖不是光可鑑人，也稱得上是細膩水滑，嬤嬤們的視線在她臉上蜻蜓點水一停便驗收過關跳到下一個人身上去了。看來她的長相已經對得起皇宮女僕這個級別，那個甸子街長大的小丫頭已今非昔比了。

  第二關，能力測試。過了容貌關的應試者被帶進了洗衣房，堆積如山的衣服出現在眼前，這畫面像極了她剛進桃花院，於媽是不是早知道她會有今日的應考，所以才發配她去洗衣服的。現在她已經能分清那些衣服，知道怎樣洗不傷衣服，怎樣洗去油污，怎樣熨燙平整衣服不留一絲褶子痕，她也都跟貞安學過，手到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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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人一個洗衣盆，開始洗衣服，姑姑在中間走了幾趟，在她犀利的巡視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家閨秀被她踢出了場；洗衣物洗得不乾淨的被清理出了考場；衣服洗的變形的更是要清退出隊伍。明珠心底下思量道，這個姑姑竟然比於媽還要挑剔十分。不過對於桃花院的萬能打雜明珠來說，唱著」我愛洗衣，好多泡泡「便輕鬆搞定這些皇宮任務，她洗的衣服清清爽爽、熨燙的衣服平平整整、無可挑剔。

  闖過兩關，應試者已去大半，姑姑一直沒出來給題，或者是找地方涼涼快快用茶點去了，太陽在頭頂上似乎要把人烤焦，女人們分散開來，三個一群，五個一堆，聚在一起，小聲的說話，猜測著還會考什麼，掃地、擦桌子，女僕的十八般活樣樣做一遍，貞安沒參加她們的話題，從身邊摸出一個針線包，一個小號的繡繃，淡定地往一塊帕子上繡花，不一會，帕子上便出現一片經脈分明的綠葉，明珠在一旁看著，她本是挺坐不住的一個人，這會兒跟著貞安也安靜了。

  忽然人群中有人喊道：「這是誰的，地上掉了一塊銀子。」眾人圍上去，有幾個搶在前的人爭吵道：「這是我的，這是我的。」

  為了這塊銀子，有兩個人大打出手，衣服也撕爛了，臉上也掛了彩。

  聲響驚懂了內廳，緊跟著，姑姑出來了，那幾個爭搶銀子的女人都被請了出去，原來這塊銀子就是第三關考試的考題，能進皇宮的人，最重要的，人品得靠的住啊，面對宮中無數舉世罕見的珍寶要做到不動心起意。

  競爭相當殘酷，當初報名人山人海的隊伍，在幾輪篩選後所剩無幾。明珠聽到了她要聽到的好消息，她終於可以進宮了。環視稀稀拉拉留下來的人，明珠很高興地又看見了貞安，二人相視一笑，真好，有人作伴，宮中的歲月可以不那麼寂寞了。

  夕陽西下，回桃花院的路上，明珠腳步異常輕快，心裡默默念著，皇上，知道嗎，我，裴明珠，一個來自東北長白山下甸子街的平民女子，只想討個公道，要回屬於自己的客棧。心裡幾分雀躍幾分忐忑，她離她的目標終于越來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