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老人家的心愿

  林夢雅早已潸然淚下，看著一臉疲憊與哀戚的凌少璇，她重重的點了點頭。

  透過巨大的病房玻璃，林夢雅看到了上了呼吸機的榮伯，幾個醫生圍著他，焦急的看著儀器上的各種數據——

  這樣的情景，她只在電視裡看到過，從未想到自己有親身經歷的一天，被那種濃濃的死亡氣息籠罩著，林夢雅只覺得自己渾身冰冷，瑟縮了一下，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

  「怎麼會這樣……」她喃喃，「榮伯怎麼會變成這樣……」

  凌少璇伸手按住她的肩膀，看著醫生沖他們點點頭，他伸手拉開門，推著林夢雅走了進去。

  藥水與金屬器械一起散發出讓人害怕的氣息——

  

  聽著滴滴的儀器聲，林夢雅有種心臟被捏緊的窒息感。

  「去吧，跟他說你來了……」凌少璇推著林夢雅，讓她來到病床前。

  擦了擦眼淚，林夢雅彎腰，輕輕握住榮伯枯槁的手，看著他半開半合的眼睛，哽咽，「榮伯……我是小雅……我來晚了……對不起……我不是真的要生你的氣的……是我不好……榮伯你醒醒……」

  動了動眼睛，榮伯往日犀利明亮的眼睛已然變得渾濁，然而，當看到林夢雅時，他的眼睛還是亮了一下，動了動手指，他艱難的把手舉到半空——

  「他要說話——」醫生看了一眼不知所措的林夢雅，伸手拿掉榮伯的呼吸罩，「靠近點，仔細聽吧……」

  林夢雅急忙湊過去，貼在榮伯嘴邊，屏住呼吸聽著——

  「小雅……」榮伯氣若遊絲的說著，用手指虛弱的捏住她的手，一邊，用眼睛死死地盯住凌少璇。

  頓了頓，凌少璇也走過去，看著滿眼期許的榮伯，低聲，「爸……」

  喘息了好久，榮伯終於攢足了力氣，將那兩個站在自己病床邊的年輕人的手，輕輕的交迭在了一起——

  「榮伯……」林夢雅一顫，透過淚眼看著被病痛折磨的不成人形的老人。

  將他們的手放在一起後，榮伯再度舉起自己的手，艱難的摘下自己無名指上的一枚樣式簡單的戒指，顫抖著舉著，定定地看著凌少璇——

  林夢雅不解的看著眼神執著無比的榮伯，又看著凌少璇，「榮伯是什麼意思？你快接啊！」

  凌少璇在林夢雅的催促下接了戒指，眼神複雜的看著那枚父母結婚時的戒指，又抬眼看著林夢雅，「他要我向你求婚……」

  一震，林夢雅握緊了自己的手，轉頭看著老淚縱橫的榮伯，一時間，病房再度陷入死寂——

  看著那兩個寂寂無聲、相顧無言的年輕人，榮伯急切的喘息起來，薄弱的身體劇烈的顫抖起來，儀器上的心跳曲線宛如風中殘燭般的微弱起來——

  一旁的醫生急忙提醒，「老人家的心愿，先答應了他，等他的情況穩定了再說別的吧！」

  凌少璇緊緊的捏住戒指，俊美的薄唇痛苦的緊抿著。

  猛地，榮伯的眼睛往上一翻，宛如落水的人一般大口大口的呼吸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