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冷血

  谷立夏聞言，被人打攪了睡眠的濃濃火氣囤積在了腔腑里。

  「艹！」他狠狠地擼了把頭髮，本就凌亂的頭髮，更是亂成了雞窩狀。

  谷小滿看他的神情已經瞭然，她恨恨地瞪著哥哥，「你為什麼不阻止他，還是你跟他是一夥的？」

  

  「谷小滿！」谷立夏瞬間怒火衝天，他指著自己問:「你看我像傻-逼嗎？」

  谷小滿垂下了眼，咬著唇不再說話。

  谷立夏深深地吁了口氣，他終究也只是個孩子，又如何干涉得了長輩的事情。

  發現父親出軌的那天晚上，他躺在床上睜著眼睛到天亮。

  第二天，父親在一家咖啡館約見了他。

  多麼諷刺，父子兩人見面不能在家裡，要約到外面，談的還是並不光彩的事情。

  那天谷滄海坐在那裡，始終沉默不語，不停地攪動著杯里的咖啡。

  最後，還是他先開了口:「爸爸倒是不挑食，什麼樣的貨色都上。」

  他不比谷小滿，什麼樣的話難聽，撿什麼樣的說。

  谷滄海那張不失英俊的臉上，因為他譏諷的話語，像打翻的調色盤，那真是精彩絕倫。

  「小夏，等你真正長大了就會明白，有些事情很難避免，心不由己。」他表情凝重地說出這番話。

  谷立夏怒目而視:「少他媽跟我扯淡！」

  真是為自己管不住下半身找足了藉口。

  「好好說話！這是你對爸爸講話該有的態度嗎？」谷滄海也怒了。

  谷立夏徹底嗤笑出聲，反問:「爸爸？呵……請您告訴我，對待背著媽媽包養女人的父親該用什麼態度？教教我。」

  他掀起眼皮嘲諷地看著父親。

  「你……」谷滄海被氣的喉嚨口發甜，是真的要吐血了。

  谷立夏斂了所有情緒，警告:「我不管你曾經做過什麼，最好到此為止，不要傷害到媽媽。也不要讓雲珠知道，她怎麼都是我妹妹，你不心疼，我還心疼呢。」

  谷滄海聽了他的話，眼底閃過驚訝。

  一直以來，他以為兒子討厭女兒，彼此相看兩相厭，水火不容。

  過了許久，他嘆氣道:「我谷滄海真是養了一對好兒女，都隨媽媽，仿若冷血動物。」

  谷立夏怔怔地看著他，心中仿佛正醞釀著一場海嘯：「冷血？爸，若你知道別人如何羞辱你的女兒，會不會收回這句話？你了解過她嗎？有想要去關心她被人欺負嗎？甚至我欺負她的時候，你管過嗎？沒有吧？」

  谷滄海冷冷地繃緊下頜，第一次意識到，他真的從來沒對女兒盡過一天做父親的責任。

  谷立夏繼續道:「你從來沒有，對嗎？管不管我真的無所謂，我不在乎。你哪怕有一次，真的，哪怕是一次……真正的關心過她，就不會說出她冷血這樣的話。」

  谷立夏忘記了那天的談話如何結束的，或者他根本不願意記住。

  打住神思，看向谷小滿，她正低垂著頭，纖細的脖子仿佛不堪重負，柔弱又無助。

  「媽媽，那天哭了。我第一次見媽媽哭。哥哥，見過嗎？」谷小滿近乎喃喃自語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