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不會殺他

  第二日清晨，程敏德剛剛起床，門外就響起了阿桑略帶恭敬的聲音：「程公子，我家小姐請公子去前廳用膳。」

  房門「吱呀」一聲打開，程敏德一身白衣出現在門前。他黑髮高高豎起，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周身散發著一股清冷淡雅之氣。

  阿桑恭敬地在前方為程敏德引路，一句話也不敢說。走到一間屋子前，他打開房門對著程敏德伸出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程公子請！小姐在裡面等你！」

  「嗯！」敏德答應一聲，就要推門而入。

  「程公子！我家小姐她是個可憐人！我家主子臨終前囑咐我，一定要護她周全！可是小姐她被仇恨蒙蔽了雙眼，你……」阿桑欲言又止。

  「有些事情，並不是你我能阻止的了的！」程敏德滿含深意的看了阿桑一眼，心中對阿桑的忠心，有著些許讚賞。

  阿桑見程敏德如此說，嘆了口氣，終是沒有再說什麼！

  程敏德推門而入，打量著這間客廳。說是前廳，除了沒有床榻之外，倒也與其他屋子裡的陳沒什麼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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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瑤在屋中已經等候多時，見程敏德前來，便起身相迎：「程公子請，粗茶淡飯，還望公子不要嫌棄！」

  「紀姑娘不必這麼客氣，說起來，還是敏德欠姑娘一份兒恩情！」他優雅的走向凳子，與紀瑤隔著桌子相對而坐。

  「既然公子都這樣說了，那紀瑤就有話直說了！」紀瑤看了一眼程敏德，開口說道。

  「紀姑娘但說無妨！」敏德端起手中的茶杯，優雅的喝了一口茶水，放下杯子看向紀瑤。

  「昨日，阿桑把公子的事情都告訴我了！原來公子是……」

  「我是誰不重要，姑娘要敏德做什麼才是重要的！」敏德打斷了紀瑤的話，他不想再與紀瑤多浪費時間，他還要去找靈犀！

  「我聽說逍遙閣中有個暗煞門，專接殺人生意，我想請公子幫我殺掉一個人！酬金隨公子開口！」紀瑤看著程敏德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了口。

  「姑娘真是大方！只不過，怕是要讓姑娘失望了！姑娘要殺的人恐怕我逍遙閣無能為力！」敏德直接拒絕了紀瑤的請求。

  紀瑤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但還是不死心的問：「公子知道紀瑤要殺得是什麼人？」

  「紫禁城，金鑾殿，天子之尊！」程敏德把玩著手中的酒杯，輕啟薄唇說道，昨夜，暗夜已經把紀瑤的身份都查得一清二楚：「但我不會拿我閣中眾人的性命去與朝廷的軍隊對抗，更不會讓無辜的百姓置身於水深火熱之中！」

  一旦皇帝被殺，勢必戰亂四起，無辜的百姓必定血流成河！這也是多年來逍遙從來沒想過刺殺皇帝的原因。如果他真的這麼做了，就成了天下的罪人，就算死了也無顏去見他死去的爹娘。

  「是紀瑤唐突了！可是我與那狗皇帝有不共戴天之仇，此仇不報，我死不瞑目！」想到自己的爹娘還有族人，紀瑤一臉的憤怒。

  「可是我聽說紀姑娘的父親在臨終時可是不希望……姑娘又何必執著於報仇，不如……」程敏德試探的問道。

  「絕不！我絕不會忍辱偷生！一定要親手殺了那個狗皇帝！」紀瑤憤怒的站起身，滿臉的殺氣，恨不得把朱見深千刀萬剮！

  「其實，想要報仇，也不是沒有可能，只是前途兇險，一不小心就會萬劫不復！就看紀姑娘願意不願意了！」程敏德話鋒一轉，讓紀瑤又看到了希望。

  「只要能為我阿爹、阿娘報仇，紀瑤什麼都願意做！公子乃人中龍鳳，還望公子明示！」紀瑤說著就要給程敏德跪下！

  程敏德上前一步，伸手托住了紀瑤的雙臂，沒有讓她跪下去：「紀姑娘行這般大禮，敏德可是承受不起！怎麼說姑娘也對敏德有救命之恩！只是你真的想好了麼？一旦走出了這一步，可就沒有退路了！」

  「我心如磐石，不可轉也！」

  「罷了，罷了！其實這報仇也不一定非要置仇人於死地，拿去他最在乎的東西，讓他生不如死豈不是更好？皇家最在意的是什麼？無非就是這天下的大好河山！那麼，你就去奪了它！讓這天下易主！」程敏德看著紀瑤，一字一句的說道。

  「可是，這談何容易？我區區一個女子，怎麼能做得到？」紀瑤聽著程敏德的話，滿是震驚。

  程敏德沒有回答紀瑤的話，卻自顧自的走到窗前，望著東方那噴薄而出的朝陽幽幽說道：「我聽說，二月二龍抬頭那日，你瑤族的那些女眷就要入宮為奴了！運送俘虜的囚車現在已經在路上了！」

  紀瑤本就是聰慧的女子，敏德這樣一說，她立刻明了。她上前一步盈盈一拜：「多謝公子！」

  「可是此去吉凶難料，還要忍辱負重，你確定你可以？」程敏德定定的看著眼前紀瑤那堅定地眸子，隱約間有一絲靈犀的影子。

  「紀瑤死而無悔！還望公子成全！」

  「那紀姑娘準備準備，我們今夜啟程！」程敏德說完不再看紀瑤一眼，抬步就向門外走去。

  紀瑤望著那一抹修長的白色身影，在踏出門的那一刻忽然喊住了他：「公子請留步！」猶豫了一下，她艱難的開口：「犀兒她……我答應過她不說的！」

  程敏德在聽到那個熟悉的名字之時，停下了腳步，心中疼痛難忍！他頭也不回的答道：「我都知道，我會找到她的！」

  說完，他大踏步的走過長廊，向自己屋中走去。身後房門外，紀瑤出神的望著那修長的身影消失在視線內……

  「公子，你為何要幫她？」屋中黑影一閃，暗影出現在逍遙面前。

  「因為她和我是同一種人！我不只是在幫她，也是在幫我自己！是福是禍就要看她的造化了！」

  「要不要讓暮雪……？」暗影接著問道。

  「暫時不用，朱見深今時不同往日，不要打草驚蛇！」程敏德一口拒絕，暗影也暗暗在心中吁了口氣。

  入夜，一行人快馬加鞭從山谷中的道上向北方馳騁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