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十天情侶（3）

  林再惜快步走到它們面前，仰起下巴，心滿意足的看著它們，茂密的樹葉層層迭迭的擠滿全身，把枝椏都遮掩了，笑彎了腰的樹枝似在迎接她的到來。濃密的樹葉，結實的像一把大傘，讓她瞬間覺得很安心。

  這些香樟樹，是當年，她和他一起親手種下的，它們的成才恰恰也見證了他們的曾經。

  回憶如電影片段，在腦海里播放。

  穿著簡單的牛仔褲，白襯衫，和帆布鞋的她，快速跑到山頂，張開雙臂，閉上眼睛，一臉享受的對徐徐跟來的林幽棠說：「這裡空氣真好，樹葉好翠，湖水好藍，好安逸啊。」齊耳的短髮別在耳後，風吹起她額前的劉海，飛揚的青春，美的如同畫裡的人。

  「我想在這裡種樹，讓它跟著我們一起成才。」

  放下伸開的雙手，腦海里閃過的想法令她十分興奮。

  於是，他們分工找樹枝，水等可以鏟土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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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默契的將小樹木埋進土裡，林再惜皺起了眉頭說：「一棵未免也太孤單了吧，再種一棵。」

  「再種一棵，它們的孩子。」

  「再來兩棵吧，它們生了好幾個孩子呢，嘿嘿……。」

  基於林再惜的突發奇想，前前後後的栽種了五棵樹。

  從那天起，他們的心裡都有了一樣的牽掛，只要一有空，就跑來給小樹澆水施肥；在他們的照顧下，小樹一天一天粗壯的成才。

  直到後來，就只剩她孤身一人來給小樹澆水了，儘管它們已經長成參天大樹，不需要別人的照顧了，林再惜依然隔一段日子會來。

  這裡有著屬於她最珍貴的回憶。

  回憶完，她默默在心裡感嘆一口氣，便不再多想。

  蹲下身，拿起鏟子，在香樟樹下挖了一個坑，將袋子裡的花瓣全倒進坑裡，五顏六色的花瓣參雜在一塊。再用鏟子將土放在花瓣的身上。

  自從開了花店之後，每當有一些無法銷售出去的殘次花時，她會選擇將它們保存起來，然後來到山頂，把它們埋在香樟樹下。

  花的鮮艷期很短暫，當精彩綻放過後，常常被世人隨意丟棄；曾經光鮮艷麗過的它們，最終都逃不過枯萎凋零被拋棄的結局。

  塵埃入土是它們最好的歸宿，也是它們最奢侈的心愿吧。

  *

  回到花店時候，夜已經深了。

  遠遠的，她便看見熟悉的人影，蹲靠在花店門口，在他面前還放著好多東倒西歪的酒瓶，凌亂不堪的頭髮隨意橫豎的蓋在頭上，她停止向前走的腳步，心不由的複雜起來，又痛又糾結的。

  小心的步履走到拐角處，靠著牆緩緩蹲了下來，矛盾的把頭埋進懷裡。

  她不敢面對他，也無法接受他的愛意，所以，她不敢出來，如果硬要面對他，除了彼此傷害別無它法。

  拐角的他，一臉失魂落魄著，偶爾狂躁的站了起來，無助的雙手扶著店門，最後又無奈的蹲坐下來，拿起啤酒就是猛灌，洶湧流出的酒水順著嘴角流到脖子，浸濕了大片衣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