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三章

  「我沒事的，我們快走吧！」

  顏熙心裡著急，因為想早一點兒見到母親，所以，什麼也不想。

  見她這樣，雲司翰沒有再說什麼。等了一會兒，司機開了一輛越野車過來。顏熙告訴海珊自己要出去，並沒有說要去哪兒。她上了車之後，坐到了後排。這後排座十分寬敞，雲司翰囑咐她坐了一會兒，一定要躺下來，不能總坐著。

  「你懷孕的事是大事，不可大意。」

  「哦。」

  車子開得穩而快，顏熙側臥在后座上，她的眼睛正看到前排座的黑色的優質上乘的皮面。

  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奇怪。

  看父親的態度，似乎並沒有多大的喜悅。他的臉色如常，甚至還帶著一點點陰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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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不對啊！

  不是找到母親了嗎？

  難道是母親再嫁了？還是母親出了什麼其它的事？這都二十多年過去了，母親是一個柔弱無依的女人，就算她再嫁了，這也是正常。

  顏熙本來有些倦了，可是因為想心事，越想越精神。她稍稍抬身，歪著頭朝著前面的副駕看過去，不想，父親雲司翰也正回過頭來看她，兩人的目光相遇，顏熙尷尬地笑了笑，自己推辭說是想起來了。說完，她緊著復了願位，又躺在了后座上。

  等到了漁村，車子停下，顏熙跟著下車。

  「你們找的這個人啊，我認識，就是村頭海子的老婆啊！」

  車外，有兩個上了年紀的村民正在談有關朱婷婷的事，他們說朱婷婷後來毀容了，還和海子有一個女兒。

  聽到這裡，顏熙心裡的疑問有了答案。

  要是因為母親再嫁父親就不喜歡她，那父親還是不夠愛母親。

  「你能帶我們去找她嗎？」顏熙忍不住上前問。

  那村民長滿皺紋的、黧黑的臉顯得更暗了，他小聲咕噥道，「唉，你們來晚了，朱婷已經死了幾年了。」

  「什麼？你說……」聽到說母親死了，顏熙頭一陣昏眩，眼皮半闔，全身無力地幾乎摔倒。雲司翰利落地扶住她，連聲喊她的名字。顏熙醒轉過來，捂著臉不想多說話。她找了母親這麼久，為什麼上天就不眷顧一下她呢？

  可是，事已至此，人怎麼能抵得過命運呢？

  「顏熙，其實……我來之前已經聽說了你母親的事。她離開我之後，日子過得艱苦，是我對不起她。現在她沒有了，我這心裡很難受。可是，難受並不能代替生活，以後我們父女倆好好生活吧，至於損失的、失去的，就不要再追究了！」

  雲司翰的聲音溫和而帶著歉意。

  顏熙把臉別過去，兩行熱淚滾滾而下。

  父女倆各自沉默著，偶爾能聽到顏熙的抽泣聲。

  「聽話，不哭了，我們……去看看你母親吧！」

  雲司翰安排下屬去買鮮花和祭品，然後跟著那個村民到了村外的土坡上。深秋的風從臉上吹過，吹起了長發。還沒有完全枯死的長長的泛著白色的青草在墳地里搖曳。

  母親的墓碑上什麼也沒有寫。

  照片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