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科幻小說> 粉妝奪謀> 第81章 敲山震虎

第81章 敲山震虎

2025-03-24 02:54:05 作者: 西子情

  葉裳睡了半日,午時醒來,恢復了幾分精氣神。

  吃過飯後,他帶著千寒和易容的蘇風暖出了容安王府,驅車前往刑部。途經南齊京城最繁華的主街,正巧陳述從紅粉樓出來,與容安王府的馬車碰了個正著。

  陳述揮手攔住馬車,千寒見到陳述,立即勒住了馬韁繩,對他打招呼,「二公子。」

  陳述側著身子,手搭在車轅上,打量著千寒身邊坐著的蘇風暖,問,「這個人是誰?我以前怎麼沒見過?」

  千寒道,「世子新提拔的護衛。」

  「哦?」陳述探究地看著蘇風暖,打量半晌,也沒看出什麼究竟,隻是普普通通的樣貌,清瘦清瘦的。他問,「你家世子這些年不是一直把你當做小心肝嗎?身邊除了你,不近外人,如今怎麼新提拔了個護衛?」

  千寒一時不知該如何接話,回頭看向馬車。

  葉裳從裡面挑開簾幕,探頭向外看了一眼,懶洋洋地對陳述挑眉,「你昨夜沒回府?當真住在紅粉樓了?」

  請記住𝐛𝐚𝐧𝐱𝐢𝐚𝐛𝐚.𝐜𝐨𝐦網站,觀看最快的章節更新

  陳述點頭,「是啊,不是你說讓我睡不著來紅粉樓的嗎?」

  葉裳笑看著他,意味頗深地說,「看來昨日睡的很好了?」

  陳述「呸」了一聲,「你腦子裡想什麼歪的邪的呢?小爺是唐突美人的那種人嗎?昨夜與瑟瑟聊了會天,雨下的太大,媽媽另外給我找了一間房間歇了。」

  葉裳瞅著他,「我說別的了嗎?隻問你睡的好不好,到底是誰腦子想歪的邪的了?」

  陳述一噎。

  葉裳大笑,「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話落,他落下了簾幕。

  陳述吃噶,心裡暗罵葉裳這個混蛋,心眼兒轉的也太快了,他剛剛話雖然沒說出來,眼神可不就是那個意思嗎?他氣惱地又挑開車簾,問,「你怎麼突然新提拔了個護衛?」

  葉裳靠著車壁,一腿平伸,一腿支著車懶洋洋地坐著,聞言問,「你聽說今日皇上下的聖旨了嗎?」

  陳述一直待在紅粉樓,睡醒了就出來了,自然沒聽說,立即問,「什麼聖旨?」

  葉裳看著他說,「聖旨命我大力徹查東湖畫舫沉船和靈雲大師謀殺案,著刑部和大理寺配合我。」

  陳述驚異,睜大眼睛,「竟有這事兒?」

  葉裳點頭,瞅著他說,「你素來消息最靈通,可是如今剛在紅粉樓住了一晚上,就如此閉目塞聽。看來紅粉樓的紅袖香粉把你迷的暈頭轉向不知東南西北了。」

  陳述猛地咳嗽了一聲,瞪眼,「少扯有的沒的,我剛剛問你提拔這個新護衛的事兒呢。」

  葉裳看了蘇風暖一眼,見她微低著頭,闆正著臉,神色木訥,真如一名合格的護衛,他笑著說,「這兩件大案交到了我手中,如今朝野上下,人心揣測,轟動不已。我為了小命著想,提拔一個護衛不該?」頓了頓,他說,「不止提拔他一個,隻是今日帶出了他一個而已,聽話乖巧。」

  陳述聞言不再探究這個新護衛,對他問,「你藏著的那女子呢?」

  葉裳道,「走了。」

  「走了?」陳述揚眉,「怎麼會走了?」

  葉裳嗤笑,「怎麼就不能走?我容安王府又不是什麼香水寶地,她待不慣,我退了熱沒事兒了,她自然走了。」

  陳述欷歔,「你不是喜歡她嗎?怎麼不留下她?」

  葉裳瞅著他,「你問的也太多了。」話落,道,「我要去刑部,是為公務。你的好奇心先收起來。回頭洗洗你滿腦子的香粉味,我還需要你幫我呢,晚上來容安王府再談。」

  陳述聞言打住話,正了神色,「咱們這些人,本來以為齊舒金秋會考先入朝,沒想到你卻先了。」話落,放下簾幕,退開身子,說,「行,晚上我去容安王府找你。」

  千寒見他退開,一揮馬鞭,向前走去。

  馬車走了不遠,陳述揚聲又問,「喂,你那個新護衛,叫什麼名字?」

  蘇風暖沒言聲。

  千寒立即回道,「二公子,他叫千夜,子夜的夜。」

  陳述品了品,覺得這名字也稀鬆尋常,便不再理會,向自己府走去。

  馬車走得遠了,蘇風暖才開口,對車裡問,「你身邊這些與你有著親近交情的兄弟,都這麼難纏嗎?」

  葉裳輕笑,「你覺得他難纏?」

  蘇風暖說道,「好奇心太重。」

  葉裳笑道,「安國公夫人死的早,獨留他自己,連個兄弟姐妹也沒有幫襯的。安國公新夫人卻是個能生養的,嫁給安國公後,至今接連生了三四個子女,他的身份在安國公府雖然是嫡長子,但無母照料,身份實屬不尷不尬。尤其是新夫人所生的子嗣也是嫡子嫡女,他自小在安國公府長大,可想而知,何其不易?但凡有走近他身邊的人,自然都要仔細排查,便漸漸地養成了多疑的性情。」

  蘇風暖也隱約知道些安國公府的事兒,點了點頭,對他說,「他人還是很不錯的,昨日,我打馬回城,正逢城門要關,我迫於無奈,闖了城門。無論是向你府裏求救,還是像外公府裏求救,都惹人耳目,不太妥當。我便向他求救了。這位二公子倒是夠意思,記著靈雲鎮他打馬闖入城差點兒踩了買藥的老婆婆的人情,解救了我。」

  「嗯?」葉裳聽聞立即挑開簾子,看著她,「有這事兒?怎麼昨日沒聽你說?」

  「忘了,今天見了他才想起來。」蘇風暖道。

  葉裳聞言輕哼了一聲,「你有多少事兒瞞著我,我在你心裡愈發沒地位了。」話落,鬱郁地放下了簾子。

  蘇風暖又是無語又是好笑,「你可真不講道理,雞毛蒜皮點事兒,我難道都告訴你不成?」

  葉裳不再言聲。

  蘇風暖也懶得理他,淅淅瀝瀝的小雨漸漸停了,大雨過後,街道上依舊冷清。

  過了一會兒,葉裳說,「陳述喜歡瑟瑟,瑟瑟對他未必沒幾分心思。」

  蘇風暖心思一動,說,「瑟瑟比我大一歲,確實也該考慮這事兒了。」頓了頓,道,「不過安國公府是世襲公卿,即便瑟瑟有意,安國公會允許陳述迎娶瑟瑟進門?」話落,又道,「瑟瑟可不給人做妾的。」

  葉裳失笑,「你想的倒遠。」

  蘇風暖不滿地道,「瑟瑟雖然被我安置在紅粉樓,但人家可不是沒有身份的人。雖然和安國公府不能比,但也不是能給人做妾的,首先我這裡就不同意。」

  葉裳笑著說,「再說吧,八字還沒一撇呢,陳述到底想不想娶,瑟瑟到底想不想嫁,窗戶紙都沒捅透,說別的太早了。更何況,我娶妻不容易,陳述娶妻,也別想容易。」

  蘇風暖噴笑,什麼人啊這是。

  馬車來到刑部門口,千寒和蘇風暖下了馬車,葉裳挑開簾幕,也下了車,對門口的侍衛道,「我要見沈大人。」

  那人連忙說,「葉世子稍等,我去裡面通報。」說完,向裡面跑去。

  不多時,裡面有兩位身著官袍的男子從裡面走出,一位是中年男子,大概五十多歲,中等個子,微胖,但人卻十分精神;一位則相較年輕,三十多歲,清瘦,官袍穿在他身上,雖然合體,但看著給人還是有些空蕩的感覺面容有些闆正,未留鬍鬚,整體神色多肅然。

  二人來到後,微胖的官員是刑部尚書沈明河,對葉裳拱手,「葉世子這麼快就來了,本官有失遠迎,見諒見諒。」

  那清瘦的人是刑部侍郎陸雲千,也對葉裳拱手,笑容內斂,「聽說葉世子昨日大病了一場,今日皇上便交給了這麼重的案子。本以為世子會歇上一日,沒想到世子這麼快就來了。」

  葉裳也對二人拱手,笑著打招呼,「沈尚書,陸侍郎親自出來迎,真是讓本世子受寵若驚。皇命加身,已經接連兩起案子,唯恐不快些徹查出來,再出第三起,實在不敢耽誤。」

  二人連連點頭,「最近靈雲鎮實在亂的很,的確該好好查查。」

  葉裳笑了笑,「亂的何止靈雲鎮?不過先從靈雲鎮開始罷了。」

  二人面容齊齊一肅,沈尚書道,「葉世子請裡面說話。」

  葉裳點點頭。

  千寒和蘇風暖跟著葉裳來到刑部會堂門口,那三人走了進去關上了門,二人隻能就此止步。

  刑部會堂內隔音做得十分好,蘇風暖即便有十步之內聽音入耳的武功,也分毫聽不見。她想著果然是刑部。

  葉裳在裡面大約待了半個時辰,門打開,他當先走出來,對那二人道,「兩位大人不必送了。」

  蘇風暖擡眼看去,隻見沈尚書的臉有些凝重,氣色沒葉裳來時顯得好,估計葉裳言語間對刑部施加了壓力。陸侍郎面色倒與葉裳來時無二,看不出什麼。

  雖然葉裳說不必二人送了,但二人還是堅持將他送出了刑部。

  葉裳上了馬車,離開刑部,前往大理寺。

  容安王府的馬車離開,沈尚書和陸侍郎都未立即回去,而是站在門口,目送著他的馬車明顯前往大理寺。二人面上神情,都有幾分值得人揣測。

  沈尚書見馬車走沒了蹤影,他擡頭看了一眼天,道,「這天說變就變啊。」

  陸侍郎也擡頭看了一眼天,收回視線,看著沈尚書,道,「葉世子的意思我沒聽太明白,還望大人提點。」

  沈尚書也收回視線,看著他,笑著拍了拍他肩膀,道,「待我告老,這尚書的位置就是你的了。你雖為人有些闆正,但心裡卻如明鏡一般,在刑部多年,不會不明白,還需要我提點什麼?」

  陸侍郎搖頭,「刑部這些個事兒,自然不需要大人提點了。隻是這葉世子,讓人不明白。」

  沈尚書看著他,「哦?說說你的不明白在哪裡?」

  陸侍郎道,「葉世子說了這樣一句話。他手中拿著劍,不可能一個人不死。也許死一個,也許死兩個,也許死無數個。讓我們幫他收著點兒劍。下官愚鈍,真是不明白,這劍該怎麼幫他收著點兒?」

  沈尚書「哈」地笑了一聲,感慨道,「葉世子啊,傳言誤人。」

  陸侍郎等著他解惑。

  沈尚書收了笑,對他道,「今日一番談話,你覺得,葉世子給你什麼樣的感覺?」

  陸侍郎想了想,說,「葉世子看著散漫隨意,沒半絲頤指氣使的架子。但說出的話,卻絲毫不隨意。說不上什麼感覺。」

  沈尚書點點頭,「你這話倒是中肯,無大錯。」話落,他看了一眼四周,見無人,壓低聲音道,「我來說吧,他啊,能在京中活了這麼多年,可不止是靠皇上寵著。有一句古話說的好,古來君恩如毒藥,葉世子承君恩這麼久,卻沒被毒藥毒死,怎麼能隻是不通事務的紈絝?」

  陸侍郎看著沈尚書,「那葉世子……」

  沈尚書直起身子,道,「葉世子是告訴我們,刑部自他接了這兩樁大案起,就是一條線上的人了。他勢必要查清這案子背後的兇手。劍出的狠了,傷著誰,都是不可預知之事。但分有個不該傷的和傷不起的,他卻因公受過的話,受了責難,我們也躲不了。」

  陸侍郎恍然。

  沈尚書又拍拍他,「所以,好好辦案,這件案子是葉世子踏入朝局的第一宗案子,不能砸了。否則,不必別人拿我們刀劍,葉世子便會先斬了你我的腦袋交給皇上洩氣。」

  陸侍郎抽了一口冷氣,壓低聲音道,「大人,這不會吧?葉世子不過是查案,手裡如何有這麼大的權利?您是正三品,卑職是正四品,也算是朝中大員。葉世子這不是擺明的威脅嗎?」

  沈尚書看著他道,「你心裡明白是一回事兒,腦子不轉彎又是另外一回事兒了。皇上既然將如此大案交給葉世子,那麼,就是鐵了心要整頓朝綱了。什麼人敢拿東湖畫舫沉船作伐要殺王孫公子,禍引東宮?什麼人敢謀殺靈雲大師,打斷靈雲寺大做法事?靈雲寺的法事可是受朝堂扶持的。」

  陸侍郎心底驚了驚,沒了話。

  馬車上,蘇風暖問葉裳,「你對那兩位大人說了什麼,沈尚書的臉都變了?」

  葉裳笑了笑,道,「這京中內外,官官相護,誰是誰的人,明面是誰的人,背後又是誰的人,比月老牽的紅線還亂。我卻不管它這些線如何牽著,總要都挑了,才能立穩腳。所以,不給他們施點兒壓力,應付我怎麼成?這案子若是辦砸了,我以後就別想染指朝局了。」

  蘇風暖點頭,說,「沈尚書也忒不禁嚇唬了些。」

  葉裳道,「能坐上刑部尚書的位置,他可不是這點兒能耐,看得開著呢。」話落,道,「六部尚書,沒一個好嚇唬的。隻是如今時事擺在這兒,都怕引火燒身罷了,不敢得罪我。」

  蘇風暖嘆了口氣,嘀咕,「京城真不好。」

  葉裳默了默,道,「京城是不好,但有我在,你就將就待著吧。」

  蘇風暖徹底沒了話。

  來到大理寺,葉裳下了馬車,著人去通報。

  不多時,有三人從裡面走了出來,一人大約五十多歲,國字臉,面相和善,手中拿了一串佛珠,是大理寺卿彭卓;一人四十多歲,臉型偏方長,一字眉,臉色較為肅然,是大理寺少卿張燁,還有一人十分年輕,二十多歲,面相清秀,行止書卷氣極濃,也是大理寺少卿朱越。

  三人都是疾步走出。

  葉裳站在門口,看著三人疾步走出來,笑著拱手,「勞煩三位大人出迎,葉裳受寵若驚。」

  彭卓笑呵呵地說,「葉世子哪裡話?聽聞世子昨日大病了一場,今日一早便接到了皇上的聖旨,可是上午並沒有來,本官以為世子今日歇上一日,明日再辦差事兒,沒想到葉世子今日就來了。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世子的病可好了?」相較於彭卓說了一大番話,張燁卻是言語簡潔。

  朱越則一言未發,隻拱了拱手,連言語都省了。

  葉裳笑著說,「不敢耽擱查案,歇了半日,身子好些了,便趕緊來了。」

  一句話,回了兩個人,同時對朱越笑了笑,以示打招呼。

  三人連忙請他入內。

  千寒和蘇風暖依舊止步在了門口。

  大理寺位於重階重職,較之刑部,同樣隔音極好。

  葉裳同樣待了半個時辰,便出了大理寺。

  蘇風暖打量了三人一眼,彭卓的面色不是太好,早先眯到眼底的笑如今有些僵。其餘二人倒是面色如常。尤其是蘇風暖擡眼輕輕飄飄地隻打量了一眼,那最年輕的朱越卻似有所覺,轉頭對她看了過來。

  蘇風暖裝作沒發現他打量的視線,跟在千寒身旁,隨著葉裳往外走。

  葉裳與三人告辭,上了馬車,千寒和蘇風暖並排坐在了車前,離開了大理寺,並沒有回容安王府,而是直奔皇宮而去。

  三人目送葉裳馬車走遠,彭卓看著皇宮方向,臉色有些僵地說,「葉世子接了聖旨,沒先去皇宮見皇上,歇了半日,反而去了刑部又來了大理寺,如今才去皇宮,你們可知道,這說明什麼?」

  張燁搖搖頭。

  朱越道,「葉世子這是在敲山震虎。」

  彭卓點點頭,對二人擺擺手,折回了院中。

  馬車上,蘇風暖小聲問葉裳,「那個最年輕的大理寺少卿叫什麼?」

  「你是說朱越?」葉裳挑眉。

  「他叫朱越嗎?年紀如此之輕,就已經是大理寺少卿了。這個位置不是靠出身就能做上的吧?」蘇風暖道。

  葉裳「嗯」了一聲,「他是湘郡王的外孫,湘郡王的女兒嫁了一個寒門學子,姓朱,生有一子,就是朱越。湘郡王的女兒生下他後大出血死了,過了二年,他的父親也病死了。他自小在湘郡王府長大。不過他能坐上如今的大理寺少卿,卻不是依靠湘郡王的關係。他是南齊一百二十九年的兩榜狀元,六年的時間,一步步做到了大理寺少卿的位置。」

  蘇風暖瞭然,「怪不得呢,有那樣一雙聰明識人的眼睛,再加之有才學,官途自然一帆風順了。」

  葉裳點頭,「他的父親是寒門學子,他的外祖家是勛貴。禦史清流們都對他頗為照拂,勛貴們礙著湘郡王的面子自然也不會為難他。再加之有才學,官途豈能不一帆風呢?」

  蘇風暖頷首,問,「他娶妻了嗎?」

  葉裳揚眉,「你問這個做什麼?」

  「就是問問,京城裡掉一塊磚瓦,砸到十個人,九個是官,剩下一個就是官的親戚。尤其是姻親盤根錯節。」

  葉裳搖頭,「他還沒娶親,媒婆踏平了朱府的門檻,他府中隻他一人,一無公婆可侍奉,二來他年紀輕輕前途無量。不過他至今沒定下。」

  蘇風暖不再問了。

  葉裳卻說,「他長的不太好,你別打他的主意。」

  蘇風暖一時失語,她看著很像飢不擇嫁嗎?

  馬車來到宮門前,葉裳下了馬車,蘇風暖和千寒解了佩劍,跟隨他身後,進了皇宮。

  以前來的時候,大概是基於身份是蘇府小姐的原因,蘇風暖感覺各種不舒服,再好的晴天,頭頂都像是罩著陰雲。如今扮作葉裳的護衛進宮,全然沒那種陰雲了。

  進了宮門口,聽聞皇上昨夜一夜未睡,熬到了下了早朝,便回了寢宮去休息了,如今還在寢宮。葉裳轉路去了皇上寢宮。

  來到宮門口,還未著人稟告,恰巧太後的鳳駕也來到了皇上的寢宮外。

  蘇風暖看了一眼天,太後偏偏這時候來到皇上寢宮,這是找皇上?還是為了堵葉裳?她收回視線,瞅了葉裳一眼,見他面色無常,她眼觀鼻鼻觀心,與千寒一起,站在他身後。

  太後下了鳳輦後,葉裳給太後見禮,聲音一如既往懶洋洋的,嘴角噙著笑,「太後千歲。」

  太後由宮女扶著,腳落到地面後,瞅著葉裳,面帶微笑,「葉世子身子骨可大好了?」

  葉裳笑道,「托太後的福,又能活蹦亂跳了。」

  太後笑著打量他,「哀家聽說葉世子今早接了皇上的旨意,全權徹查東湖畫舫沉船案和靈雲大師刺殺案?以前皇上傳十次,你有八次推脫不進宮,今日哀家不曾聽聞皇上傳你,葉世子倒自己來了。看來皇上給你找了事情做,就不一樣了。」

  葉裳向寢宮內看了一眼,裡面沒人出來,他笑著說,「我如今也依舊不想進宮,宮裡規矩太多,進一趟宮就扒了我一層皮。隻是東湖畫舫沉船案和靈雲大師刺殺案連在了一起。皇上下了命令,交給了我,聖旨都下了,我總不能抗旨。抗旨可是要誅九族的,雖然容安王府就我一個人,可是九族也包括太後您啊。我這不是捨不得您受牽累嗎?」

  太後噴笑,「就你這張嘴,哀家說不過你,不過皇上既然將如此大案交給了你,你就好好辦案,切莫叫皇上失望。你再怎麼混不吝,身體裡也流著容安王的血脈,不能一直荒唐下去。你父王向你這麼大時,早就帶兵打仗,威震北周了。」

  葉裳彎了彎嘴角,「謹遵太後教誨。」

  太後擺手,「哀家能教誨你什麼?哀家老了,既然你有公務找皇上,哀家就不進去打擾皇上了。」話落,她搭著宮女的手轉身,重新上了鳳輦。

  鳳輦起駕,她又折回了慈安宮,自始至終,沒注意葉裳帶的兩名護衛。

  蘇風暖看著太後鳳輦離開,擡起頭,眨了眨眼睛,想著太後果然是聽到了葉裳進宮,單獨來堵葉裳的,表達完自己支持他查案的意思,連皇上寢宮的門也不進,便折回去了。

  她此舉是為了表態她和東湖畫舫沉船案與靈雲大師刺殺案沒關係嗎?

  不過聖旨以下,她再一味阻撓,也於事無補了。

  太後能在後宮呼風喚雨制衡南齊朝堂這麼多年,自然不是個沒腦子的,皇上啟用葉裳,若是葉裳辦好此案,那麼,他在朝堂站穩了,以他為向心力的宗室一定會因此借勢而起,再加上皇上扶持,到了足夠與國丈府抗衡的地步,皇室強盛,外戚就會勢弱,太後掌控了皇上大半輩子,皇帝積攢的不滿爆發後,國丈府的未來可想而知,她以後的日子可想而知。

  所以,不管東湖畫舫沉船案與靈雲大師刺殺案與太湖有沒關係,太後都不會讓葉裳查案太順了。國丈府應該也不會。太後如今這樣表態估計也是做給皇上和朝臣看的。私底下就不好說了。

  這時,寢宮的門打開,一個小太監跑了出來,對葉裳見禮,「葉世子,皇上請您進去敘話。」

  葉裳攏了攏衣袖,進了皇帝寢宮。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


  • 小提示:按【空格鍵】返回目錄,按(鍵盤左鍵←)返回上一章 按(鍵盤右鍵→)進入下一章

  • 章節錯誤?點此舉報
    • 報錯
    • 手機上看
    關閉
    友情連結:半夏小說|Cookies Policy|DMC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