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四百年前的往事

  斧子身上的金光暴漲，大蛇暫時被擊退，小蒲手上的匕首變大了一些，成了一柄飛劍，小蒲和李堯臣坐在上面，小蒲大喊道，「饅頭你也跟我們一起走，不要衝動，保命要緊。」

  記住全網最快小説站𝔟𝔞𝔫𝔵𝔦𝔞𝔟𝔞.𝔠𝔬𝔪

  李堯臣也不願意就這麼拋下她離開，兩人從飛劍上下來，小蒲問李堯臣，「你身上有沒有火摺子？」

  說完他跑到茅草屋的位置，找到了另一壇酒，這壇酒還沒有被打碎，小蒲抱著酒，以一種英勇就義的姿態跑向蛇尾，將酒撒上去，同時李堯臣將點燃的火摺子扔過去，霎時間燃起了大火。

  大蛇感到疼痛，瘋了一樣擺動嘶吼起來，斧子化作一塊巨大的盾牌擋在眾人面前，不遠處，二青頭上一個青色的印記若隱若現，他身上縈繞著淡淡的青色氣流，不一會兒天上聚集起了黑雲。

  雷劫要來了，轟隆一聲，一道雷劈在胡墨身上，地上留下一個半米深的大坑，接連三道雷，胡墨身上焦黑一片，若不是他的蛇尾還在輕輕擺動，小蒲還以為這蛇已經死了。

  二青跟著他們來的用意就是如此，他化作人形那日沒有承受雷劫，因為修為不夠，最近他感覺自己的修為精進了不少，估摸著時間到了，原本他還擔心自己承受不住天雷。如今剛好有個機會，天雷不認人，只會劈修為更高的人，胡墨自然就跑不了了。

  這一場大戰，眾人筋疲力盡，小蒲和李堯臣背靠背坐在地上，抬頭看向天空，黑雲皆已散去，胡田村重見光明。

  胡田村天上的黑雲散去以後，村裡的百姓恢復了正常，地上焦黑的蛇妖散發出陣陣肉香。

  饅頭走過去，想挖一塊蛇肉嘗嘗味道，小蒲見了連忙阻止道，「你別動他，等會兒他要是再發起狂來，又要折騰我們，晚上給你加兩塊肉排。」

  饅頭伸出三根手指頭，「兩塊怎麼夠，三塊。」

  「成交。」小蒲答應下來，走向蛇妖，蛇妖此時已經奄奄一息，但這樣的虛弱只是暫時的，最多一兩年，他就會恢復過來，然後再次興風作浪，怎麼處置他成了問題。

  小蒲想著要不要趁他病要他命，這是他第一次心中有了殺妖的想法，不管是殺人還是殺妖都讓他難以接受，生活在文明法治社會的人對生命總是格外敬畏。眼下他們也不能直接殺了他，蛇妖若是拼死一搏，自爆內丹到時候整村的人都要受牽連，這玩意到底該怎麼處理。

  邊上的李堯臣此時在和蛇妖交流，「你既已修得人身，為何要如此作亂，若是在正道上好好修行，他日羽化成龍豈不快哉。」

  胡墨轉過蛇頭不理會他。

  李堯臣又說道，「分明有機會成仙，你卻偏要做妖，莫非你這蛇腦袋有問題不成，應了蒲兄一句話，你看起來不怎麼聰明的樣子。」

  胡墨被他這話激得抬起頭，怒道，「你這小子，憑你也敢說本尊的不是，嘰嘰歪歪跟條母蛇似的，囉嗦。」

  「你既嫌我囉嗦，可否與我說說，為何要與這村裡的人過不去？」李堯臣問道。

  「本尊如何行事，與你這凡人小子有何干係，有本事你們就殺了我。」胡墨說道。

  「你和他費什麼話，妖怪想要作惡哪會有緣由，我看它就是腦瓜子有問題，大好的成仙之路在眼前，他就是要亂來，就是玩兒，它長得肥，讓饅頭把它宰了做成蛇肉羹還能多吃幾頓呢。」小蒲說道。

  饅頭聽他這麼說，舉著斧子就過來，胡墨大叫起來，「你們敢如此對本尊，不要逼我與你們同歸於盡。」

  饅頭將斧頭拋出，斧頭髮出金光變作一個巨大的防護罩，饅頭說道，「你不就是會自爆嘛，爆漿啊，我還怕你不成。」

  「你們是不怕，這滿村的百姓呢？你又能護住幾個人？」胡墨問道。

  「我管他們做什麼，你該不會以為，我有那般菩薩心腸吧。」饅頭說著咽了口口水，這蛇肉的香味屬實誘人。

  胡墨察覺到自己此時已經是刀俎上的蛇肉了，掙扎道，「除了那胡家兄弟我可沒害過其他人，更何況這胡田村的人對我蛇族曾經做下過那等惡事，我就算把這全村的人都殺了，也是合情合理。」

  胡墨與眾人說起了一樁往事，四百年前，胡墨還不叫胡墨，他名叫胡田，這個村子便是以他的名字命名，那時他還沒有現在的修為，還是一條在山林里無憂無慮的大蛇。

  此地崇山峻岭，從未有過人，後來山腳下來了一個人，他昏倒在路邊，胡田看那人奄奄一息快要死去，摘了一顆林子裡的聖果救了他，後來那人醒來看到身邊一條大蛇，嚇暈了過去。

  胡田以為他還沒有吃飽，又摘來一些果子，堆在他身邊，這才離去，那人醒來後就在山腳下安了家，有一次在山林里再次遇到了胡田，他知道是這條大蛇救了他，也不害怕，久而久之一人一蛇成了好友。

  那人死後他的子孫在此繁衍生息，這才有了現在的胡田村。村裡的人接受祖輩的教導，與山裡的蛇和睦相處，直到有一年，村中大旱，地里的糧食顆粒無收，為了活命他們開始以捕蛇為生。

  當時胡墨正在山中閉關，對外面的事一無所知，等他閉關出來，發現滿山的蛇包括他的好友親朋全都被捕殺了，他詢問林中的其他妖怪才知道是胡田村的人捕殺了它們。他氣憤難當，改了名字，為了加快修煉找胡田村人報仇，他換了修行的方式，他去到別處吸收同類妖怪的法力，功法大成後他回到胡田村。

  當時山上又有了一些從其他地方過來的蛇，他認識了一條小母蛇，對她一見傾心，正準備與她生一窩小蛇的時候，胡家兄弟上了山，兩人合力殺死了那條小母蛇，胡墨與他們結下大仇。

  前有族人的事，現在他們又殺了他心愛的小蛇，胡墨對兄弟二人的仇恨達到頂峰，他決定下山復仇。

  胡墨說完這些，揚起的腦袋落下去，蛇臉上居然還有一絲委屈，「胡田村的人忘恩負義，他們的家人就是家人，我的家人就能被隨意捕殺，這是什麼道理，我為家人報仇何錯之有？」

  這個問題問倒了小蒲和李堯臣，作為人的角度，在他們眼中蛇是畜生，就算被打殺了又有何妨，但是作為蛇，死去的都是他的親朋好友，換一個角度，若他們是胡墨又當如何？難道僅僅因為不是一個族類就能蔑視其他的生命，這種高高在上的思想總有一天會帶來厄運，如同此時的胡田村一樣。

  「只要你立下血誓，以後不再作惡，並且再也不出現在胡田村，我們就放你離去。」饅頭說道，妖怪立下的血誓和人類指天發誓的性質完全不一樣，一旦立下血誓，就是在對神靈起誓，若是違背誓言就會受到天罰。

  胡墨咳出一口血，緩緩說道，「我，胡墨在此立誓，此生再不踏入胡田村半步，再不會作亂人間，也不會再違背天道修行，若違此誓就讓我立刻魂飛魄散，再不入輪迴。」

  發完誓，他在原地變成了人，等他身上的傷稍微好點以後就會離開這裡，小蒲等人會一直留在這裡，等他離去為止。

  至於胡家兄弟，他們已經去了冥界，準備再次投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