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卑劣的心思

  他抱她回到車裡，立即開了暖氣，繆馨的樣子看著特別的狼狽，頭髮全濕掉了，臉色蒼白如雪，身體瑟瑟發抖。明懿找來毛巾包住她，給她擦濕頭髮。

  其實明懿一身也濕透了，兩個人身上都滴著水，明懿的坐椅都是真皮的，兩個人一坐都濕了個通透。

  「你也濕了。」繆馨想拿毛巾去給他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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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懿按住她的手，低聲說：「我沒關係。」

  「把你的車子也弄髒了。」繆馨知道他這車子其實是非常貴的。

  「車子沒什麼可重要的。」比起她來，其他的東西對他來講根本沒所謂，本來兩個人應該有很多話要講的，但明懿沒有追問，只說，「我們先回家好嗎？」

  剛才情緒很激動，她是不理智的。現在冷靜下來，她點了點頭。

  明懿下了車，顧不得一身濕進了駕駛座，開車回家。

  雨越下越大，西子打電話過來，問他們什麼時候回去？找到繆馨沒有？

  「找到了，我們現在回來，小琛睡了嗎？」明懿問。

  「現在睡了，一直玩到十點多才睡覺。」西子說。

  兒子肯定也是擔心馨馨，所以一直沒睡覺。

  繆馨縮在後面，雙手抱膝，白皮的毛巾包著她，她露出腦袋看著窗外。

  「我記得，我和我媽去明家的那天也是這樣一個下雨天。」馨馨低聲說。

  雖然下面的雨很大，但窗戶隔絕了所有的聲音，他能清楚聽到她說什麼。

  「我記得。」明懿回應，「那天我在樓上，看到你媽媽抱著你進門，你膽子特別小，在你媽媽懷裡，也像現在一樣露出小腦袋，像只受驚的小貓。」

  繆馨笑著，許久後說；「要是我媽媽沒有抱我到明家，求明家收留，很多事情是不是會不一樣呢？」

  明懿聽著這話，不由怔了怔。如果她沒有寄宿明家，他們會認識嗎？只怕不會，就算認識，只怕也不會有現在的交集。想到這個可能，他胸口一窒，萬分難受。

  他沒有回答這句話，他並不喜歡這個如果。

  車子一路開進了濱江公寓的地下停車場，明懿給她拉開車車門要抱她下車時，馨馨拒絕了：「我可以自己走。」

  明懿沒有堅持，只是一下車，馨馨便打了個噴嚏。

  「快上去洗個熱水澡，別到時候感冒了。」明懿很擔心的說。

  她沒哼聲，兩個濕嗒嗒的人進了電梯上樓。

  回到家，西子在客廳等著，看到他們立即站起來。

  「老大……」兩個人這個樣子讓西子也傻了眼，怎麼都沒想到他們會濕成這樣。

  「辛苦你了。」明懿淡淡的說。

  「那我先回去了。」西子感覺到這兩人間的不對勁，忙說道。

  「嗯，路上開車小心。」明懿說。

  西子拿了車鑰匙和包便走了。

  繆馨被明懿推進了浴室，開了熱水。

  「你要不要一起洗？」他身上也是一身濕，馨馨真的擔心他也會感冒。

  「好。」他聲音暗啞，脫掉濕透了的襯衫，在熱氣下他們坦露著彼此，明懿輕摟著她，將她的濕發放下，給她洗著發。

  馨馨擠了沐浴露，給他清洗胸膛。兩個人都沒說話，在嘩啦啦的熱水下，照顧著彼此。婚後第一次，兩個共浴眼眸中清清明明，只想給對方清洗身體這麼簡單而已。

  明懿輕柔的給她按著頭皮，衝掉頭髮上的泡沫，然後清洗著身體。

  清洗完身體，然後把身體擦乾出來。明懿找來吹風機，給她把頭髮吹乾。

  把頭髮吹的差不多了，兩人身體都暖和乾淨了，明懿和馨馨面對面的坐著床鋪上，他便問：「你今天說，你後悔跟我離婚？」

  繆馨並不想談這個問題，下意識的迴避，便說：「我累了，現在想睡覺。」

  明懿卻不許，有些事情一定要談清楚才行，他一把將她抱過來：「為什麼不接我電話？為什麼突然跑到你媽媽的墓前不回家？為什麼說你後悔嫁給我？」

  馨馨語塞，她應該怎麼回答，她可以怎麼回答？將六年前的那夜說出來，她說不出口，更無法面對他。

  「馨馨，看著我？」明懿捧起她的臉，不許她逃避。

  繆馨看著他的眼睛，深深嘆了口氣然後說：「我不想說，你不要逼我。」

  「今天阿祈去找你了，跟他有關？」明懿聯想到的只有一點。

  「也許我這輩子都逃不開他的陰影吧！」繆馨說完，躺下縮到被子裡，「我真的很累，明一，我想睡了。」

  明懿看著她，她明顯在逃避，自己其實也有些害怕會逼的她太狠，也害怕從她嘴裡聽到太可怕的真相。

  他躺到她身邊，在她身後緊緊摟著她，低聲說：「你已經嫁給我，馨馨，無論如何，我不會撒手。」

  馨馨聽著這話，身子微微一震，然後閉上了眼睛。

  許久之後，她大概覺得明懿睡著了，微微移動身體轉身看他，在昏暗的光線下，她小心的描繪他的臉，然後湊過去輕輕在他的唇下印上一吻。

  他何其無辜，所有的事情都他都沒有關係，他卻要受牽連，被她利用。

  「明一，你真是傻子。」她臉縮到他的頸窩裡。

  明懿一動沒動，卻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然後再緩緩的閉上。

  馨馨一晚上沒睡安穩，下半夜醒了，鬼使神差的她起床去小琛的小房。

  小琛睡的很沉，小琛的五官是明顯明家人的五官，漂亮精緻，還有幾分雅致貴氣。如果小琛真的是明文軒的孩子呢？她心臟一緊，不由手落在小琛的頸邊。

  她真的沒辦法去想像，自己生下明文軒的孩子，一個叫明懿哥哥的孩子。當年，她就不應該生下來。

  可是，可是小琛，是她心底里的寶貝呀！

  這個念頭冒了來，她手顫了顫手回來，眼淚差點落下來。

  此時，小琛睜開了眼睛。小琛的眼睛實在是漂亮，眼珠又黑又亮，睜開眼時真的就像天邊那抹最亮的星，乾淨清澈。

  面對他的眼睛，想到自己對他的那些心思，馨馨只覺得心虛和不敢面對。

  「媽媽……」小琛躺著一動不動，有些無措的看著她。

  兒子只有生病或者無助的時候才會叫她媽媽，他每次叫自己媽媽時，都讓她心疼的不行。曾經，她排斥著做他的母親，害怕做他的母親，甚至想離他遠遠的。

  可小琛是那麼的包容，他看她時永遠是滿滿的信賴，仿佛從來不知道她那些不為人知的心思。

  「小琛，我吵醒你了嗎？」馨馨撫撫兒子的臉蛋，「對不起，媽媽不是故意的。」

  「沒關係，我剛才有做夢夢到你。」小琛說。

  「哦？夢到我什麼？」馨馨問。

  「夢到你和爸爸到幼兒園一起來拉我，然後我們一起去釣魚，旁邊開了很多很多的紅花，特別好看，我好開心呀！」小琛說。

  馨馨聽到這句話，心頭一頭，俯身親兒子：「美夢一向都會成真，我們一家人會永遠在一起。」

  小琛露出笑容，不一會兒困意來襲，緩緩又睡著了。

  馨馨陪著兒子好一會兒，給他蓋好被子自己才緩緩回房間。

  「你怎麼醒了？」明懿也醒了，坐在床上。

  「我去看了看小琛。」馨馨躺到他身邊。

  「嗯，早些睡。」明懿摟緊她。

  馨馨挨緊他，剛閉上眼睛電話就響了，他想也不想就按掉了電話，然後關機。

  「是誰打來的電話，為什麼不接？」馨馨問。

  「不重要的電話。」明懿擁緊她，親了親她的額頭，「睡吧！」

  馨馨本來就覺得頭沉的很，他關了床單，她枕在他懷裡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明懿卻一直無法入眠，睜眼到天亮。

  也幸虧他沒睡著，天亮的時候馨馨還是發燒了，一感覺她發燒，他馬上起來給她穿衣服，打電話給西子讓她過來照看小琛，自己送馨馨去醫院了。

  馨馨的高燒40度，把明懿嚇壞了，送到醫院打皮試針還有打不進去，最後換了一隻手才打進去。

  等馨馨終於退燒了，明懿鬆了一口氣，此時已經早晨七點了，謝三趕了過來。

  「明二少昨天晚上被人砍了，他的司機當場被砍死，明二少腰上，背上都被砍了幾刀，現在就在醫院急救。」謝三說。

  明懿這才想起母親昨天晚上的電話，說一祈被人追殺。有誰這麼囂張，居然公然這麼殺人。

  「老大……」謝三看明懿的臉色不對，臉色微微泛紅，嘴唇卻白的嚇人，「老大，你要不要讓醫生看看？」

  「我沒事。」明懿搖頭，剛要起身腿微微有點軟。

  謝三大著膽子摸了一下明懿的額頭，果然燙的嚇人，他忙說：「老大，你也感冒了，快讓醫生看看。」

  「我沒事。」明懿微皺眉頭，他摸出手機開機，一開機果然有十幾條的未接來電。全是明文軒，宋漫雲還有明一夏的。

  「老大，這裡就是醫院，至少讓醫生給你打一針退燒針。」謝三說。

  明懿還想擺手，正好醫生過來，謝三便讓醫生給明懿看看。

  結果一量明懿的溫度，三十九度，忙按著他，給他打退燒針。明懿從小到大身體好的秀，還沒打過針，他說：「給我開點退燒藥就行，不用打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