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不怕死的一個接一個2
2025-04-19 02:07:04
作者: 夕紅晚愛
院子中的眾人見到的最大的官也就是里正了,何曾見過什麼真正的官?何況旁邊還有一個拿著大刀的高大捕頭。
席莫寒長身玉立在院中,俊雅絕倫的臉上帶著如沐春風的笑,對著眾人輕輕擺了擺手。
錢金寶這時也反應了過來。
這歷任縣令最後不都差不多成了他家親戚嗎?只要一提他京城裡的表姨夫,哪個不給他錢家三分面子?哪個不上趕著來巴結他們家?
想到這兒,錢金寶一副熟絡的樣子走上前去,「原來是席大人,幸會,幸會。」說罷,隨意地抱了抱拳。
席莫寒眉梢一挑,似笑非笑地看了錢金寶一眼。
看似溫和無害的一眼,不只為什麼卻讓錢金寶的心裡打了個「突」。
錢金寶乾笑兩聲,壓下心底竄上的那股不安,有些得意地道:「京城永平侯府的老侯爺,是在下的表姨父。」
席莫寒嘴角一揚,仍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所以呢?」
所以?
錢金寶一怔。
所以你不是應該對我抱拳,說原來是老侯爺的親戚,然後和我勾肩搭背、稱兄道弟、熱絡無比嗎?
錢元寶恨恨地瞪了自己這個白痴大哥一眼。
這個新縣令自家還沒摸清底細,幾次送禮都沒送進去,不知道背後有沒有什麼大的人物?而這個白痴竟和對待前幾任縣令一樣隨意!
錢元寶剛想做足禮儀,再旁敲側擊打探席莫寒的底細,錢金寶又開了口。
「所以……這小子偷了我的玉佩,還請席大人把他抓回去吧。」
「你是在命令本官嗎?」
席莫寒仍是那副清風朗月的樣子,聲音也不疾不徐,但眼角偶爾流瀉的寒光卻讓錢金寶一哆嗦。
「哪兒、哪兒啊?」錢金寶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這和他預想的不一樣呀。
「大人,他誣陷好人,我根本沒偷他的玉佩。」饅頭上前一步,指著錢金寶大聲道。
席莫寒對著饅頭略一點頭,轉而對錢金寶道:「告狀要有狀紙,或是直接去縣衙擊鼓鳴冤,不是隨口一說就行的。本官念你是初犯,就不追究了。」
「多謝大人不罪之恩。」錢元寶連忙向前一步,擋在了錢金寶的前面。
雖然為了家產,他恨不得錢金寶死,但錢金寶是錢家人,和他休戚相關,他可不想萬一有什麼事被這個笨蛋連累。
席莫寒嘴角一挑,掃了錢元寶一眼,微一頷首。
「不過,今天本官既然遇上了,就網開一面,破例一次,受了你這個案子。」席莫寒說完,對身後的大漢一揮手,「張彪,把原告和被告帶上來。」
「是,大人!」
兩人說話嚴肅自若,仿佛真的是坐在威嚴肅穆的公堂之上,而不是站在一個農家院子裡。
席莫寒身上散發出的那種淡淡的威壓,更是使周圍眾人噤若寒蟬,仿佛席莫寒的頭頂上正頂著「明鏡高懸」幾個金光閃閃的大字。
雪花望著面前這個幾天前在棗樹林子裡認識的大哥哥,是啊,大哥哥,那時的席莫寒確實象一個溫和的鄰家大哥哥,親切的問她棗樹的栽種方法,給她夠紅了的棗子吃。而現在,這個威嚴肅穆,卻又清風朗月般的男人,真的和那天的人是同一個人嗎?
雪花不由的開始冒出了星星眼。
溫潤如玉而又風光霽月的男人!
大叔,她喜歡!
她現在是蘿莉,要不要來個養成系?
暫且不說雪花在這兒天馬行空的噴狗血,只說席莫寒的手下張彪,張彪身材高大,比普通人要大了一圈,現在得了主子的吩咐,立刻一伸手扯開錢元寶,象拎小雞一樣把錢金寶提到席莫寒面前,腳對著錢金寶的膝窩一伸,大喝一聲,「跪下!」
錢金寶「噗通」一下就跪在了席莫寒面前。
「哎呦!」錢金寶疼的大叫一聲,怒視張彪,「你竟敢踢我?」
張彪黑面冷聲,「見到大人不跪,本該受罰!」
「你!……」錢金寶氣的夠嗆,他幾時跪過一個小小的縣令?
抬了抬腿剛要起來,奈何張彪的腳示威似的又伸了過去,嚇得他趕緊又跪了下去。
「你們都死了嗎?還不扶本少爺起來?!」錢金寶對著他帶來的家丁大聲怒喊。
幾個家丁看了看自家少爺,又瞅了瞅象座山一樣的張彪,猶豫著不敢向前。
錢金寶那個氣呀,歇斯底里地叫道:「該死的奴才!看我回去以後怎麼收拾你們!」
「本官面前大聲喧譁,該當何罪!」席莫寒冷冷地開了口,「張彪?」
「是,大人。按律該杖責二十大板。」
「行刑。」席莫寒淡若清風的道。仿佛他要打的不是一個在清河鎮隻手遮天的大少爺,而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升斗小民。
錢金寶傻眼了。
「大人。」一見錢金寶要挨打,錢元寶踏前一步,「家兄魯莽,還請大人手下留情。」說罷,對著席莫寒長揖到地。
雖然他盼著錢金寶挨打,最好是打死了,但現在被打,打的卻不是錢金寶,而是錢家的臉面。他可以自己把錢金寶斗死,卻不能讓別人打錢家的臉。
席莫寒冷眼望著在他面前躬身低頭的錢元寶,良久,「好吧,下不為例。」
錢元寶一喜,看來這個席大人還是有縫的。只要你有縫,最後就能為我錢家所用。
雪花失望地嘆了一口氣,她的男神大叔呀,你怎麼能收回成命呢?
或許是雪花嘆氣真的出了聲,席莫寒的目光掃了過來。
然後,微微一笑。
雪花只覺得霎時滿院的陽光都失了顏色,斂去了光華,所有的一切都集中在了那個風光霽月的人身上。
席莫寒望著雪花那副花痴樣,嘴角微挑,無奈地一搖頭。
這小丫頭,又想什麼了?剛才還噘著嘴一副不滿的樣子,一眨眼就直愣愣地瞅著他,兩眼冒光,變成了要流口水的樣子。
席莫寒要是知道雪花是在發花痴,不知該做何想了。
「大人,這小子的確偷了我的玉佩。」錢金寶一見席莫寒不打他了,立刻又來了精神,指著主動跪在席莫寒面前的饅頭大聲道。
「放肆!大人沒問你話,休得大聲喧譁。」張彪對著錢金寶怒喝一聲。
錢金寶一哆嗦。
話說,他何時受過這種氣?不但在這兒跪著,還被一個小小的衙役呼來喝去。
可看看張彪的體形,再看看自己幾個家丁在人家面前畏縮的樣子,不由地也短了氣。
「錢大少爺,你說這位小哥偷了你的玉佩,你可有人證、物證?」席莫寒口氣淡淡的,但裡面隱藏的那絲嘲諷,雪花卻聽了出來。
她就知道,她的男神絕不是一個趨炎附勢的人。
「人、人證?」錢金寶一楞,隨即指著兩個家丁道:「他們、他們就是人證。」
席莫寒的目光凌厲的掃了過去,兩個家丁苦著臉哆哆嗦嗦地道:「是、是,大人。」
他們怕縣令大人,可也怕他家少爺呀。他們若敢說個不字,他家少爺回去就能扒了他們的皮。
「物證呢?」席莫寒一斂眉,又恢復了淡漠的樣子。
「物、物證?」錢金寶磕磕巴巴的道:「被、那小子偷去了。」
「大人,我沒有。」饅頭急忙道。
席莫寒眼光一掃,饅頭連忙住了口,低下了頭。
「放肆!大人沒問你話,你竟敢大聲喧譁?」錢金寶立刻大聲喝道。隨即又轉向席莫寒,討好地道:「是不是,大人?」
「本大人現在也沒問你話。」
錢金寶被噎得一楞。
錢元寶心卻越來越涼。
看來這個縣令是故意跟他家對著幹了。不知是什麼來頭,竟然在明知他家和永平侯府的關係時,還敢這樣。看來,他要避其鋒芒,查清了對方的底細再說。
錢金寶這時也徹底看出門道了,這個縣令貌似不特麼的是自己一方的呀。其實,也是他太笨了,否則早就該看出來了。
「你的玉佩是何樣式、何等顏色?在哪兒買的?什麼時候被偷的?是戴在身上被人偷的?還是放在家裡被盜的?一一從實說來。」席莫寒冷肅地道。
「這……」錢金寶被問楞了。
他以前一說他的東西被人偷了,那人都是立刻被抓起來,哪兒有這麼多囉嗦?
「錢大少爺,你可要想好了再答。現在這案子一無狀紙,二不是在公堂之上,本官也是私服而來,若有什麼誤會的地方,本官或可網開一面,但若真到了公堂之上,那可就是律法說了算了。若被本官查出你言不屬實,故意欺瞞污衊,休怪本官不留情面。」席莫寒面無表情地徐緩說道。
「對了,大哥,你的那塊祖傳玉佩不是因為感念夫妻之情,大嫂下葬的時候做了陪葬品了嗎?你忘了?」錢元寶連忙上前對錢金寶使眼色。
這個笨蛋,還不趕緊就台階而下?真要丟了錢家的臉才行嗎?
「啊?」錢金寶一楞,但見錢元寶的眼都快眨得抽筋了,心裡開始打鼓。這個二弟鬼心眼最多,肯定看出了什麼。
「是、是的,大人,是小人記錯了。」錢金寶已經沒了開始時的囂張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