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8章 粉身碎骨

  宋葉是真的要殺她。

  她還以為大家互相放狠話，在這麼多家主面前，宋葉不可能動手。即便是她，一開始的打算中，也只是想著一時失手把人殺了。哪裡會像現在這樣，如此明目張胆，肆無忌憚。

  「別，別殺我，啊……」高橋織香企圖逃脫這種被掌控的命運，卻是連動一下都覺得渾身劇痛，忍不住哀嚎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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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葉腳尖下用上了些許力氣，一口氣碾斷了她所有的肋骨，垂眸落下冰冷的視線，盯著她面無表情道：「我提前告訴過你了。」

  我已經說了，我要殺你。

  宋葉的口氣淡淡，仿佛是一個不苟言笑的人，很討厭別人不把她的話當真一般，說著話，將腳尖升到了高橋織香的心口處。

  可是誰又會相信，一個人在要殺人之前會好心地告訴對方，等一下我就要殺了你？更何況當時宋葉說這話的時候口氣是那樣的平靜，她壓根就沒有當真。

  高橋織香覺得眼前的人就是一個怪物，一個冷血無情的機器，人類又怎麼可能跟她對抗。

  「我認輸，宋凌，我認輸，是我錯了，咳咳，求求你，放我下去。」

  她不想死，她還不能死。

  眼見著她即將成為班家重點培養的對象，以後就可以成為人上人的存在的，擺脫這種跟低級弟子爭奪名額的憋屈日子，她怎麼可以死，她這麼能死。

  「你知道，看見大師姐那張臉的時候，我想做什麼嗎？」突然，宋葉對她提出了問題，斜斜向下撇過來的眼角下，幽深的瞳孔盛滿了浮浮沉沉的光，那些光點密密麻麻，在頃刻之間撞進高橋織香的眼睛裡。

  她突然瞪大了雙眼，感覺到心口處壓迫加大，窒息的疼痛襲來，「宋，宋凌……我……我錯……」

  「我不想聽。」宋葉打斷她語句里的最後一個音節，順帶著腳尖壓下，有什麼東西在腳底下破掉的軟綿感格外讓人不適。

  耳畔傳來了女人臨死前最後的悲鳴，撕裂的聲帶帶著殘破的音節，在半空中被鮮血遏制住，戛然而止之後化成了一片虛無。

  初秋的天空很高，似乎連悲鳴都在半空中盤旋得比較久，迴蕩在每個人的耳邊，震撼人心。

  宋葉挪開腳步，佇立在僵直已經失去意識的高橋織香身旁，依舊將之前的問題做了回答

  「大師姐的那張臉，我覺得必須用你粉身碎骨來換。」

  高橋織香用強酸性溶液一寸寸毀掉周清清的臉，那她就一寸寸踩碎高橋織香的骨頭。

  以牙還牙，以眼還眼，這就是她的生存之道。

  在悲鳴消散之後，無論是台上台下都在短暫中失去了的聲音，連一旁負責宣布勝負的裁判都被嚇得沒辦法反應過來。

  所有人都呆呆看著石台上的宋葉，被她那狠辣的手段，殘忍的做法深深震撼住。

  她殺人的表情很冷，一襲黑衣包裹著的纖細身體，背脊挺得筆直，微風拂過她的髮絲，紛紛揚揚，連弧度都帶出了凌厲的味道。

  她殺人的舉止卻又非常乾淨漂亮，不會讓一絲血跡沾到身上，動作更是乾淨利落到近乎優雅，那樣地乾脆完美，就好像……就好像年輕時候的葉美景！

  太像了，連高台之上的葉美景都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猶如在觀看時空的倒影一般，石台之上的少女，其實就是她自己。

  同樣的心狠手辣，同樣的冷酷無情，就連從小培養的葉凌音都比不上。

  「呵呵……呵呵呵……」葉美景忽然就笑了，那笑聲由小到大，逐漸響徹在整個空曠的比賽場地上。一襲優雅的魚尾深紫色長裙搖曳著起身，隨著腳步的輕抬，綢緞上反射出華美的光，她抬起手，親自為石台上的少女鼓起掌來，「好，做得很漂亮，很有我葉家人的風範。邵家主，我很喜歡她，並且請你一定要割愛。」

  一旁的邵逸臣也被宋葉陰狠的手段震驚到了，這會兒聽到葉美景的話，猛地心口一縮，又開始捂著唇畔低低咳嗽了起來，他的眼角撇向台下，看著兀自面無表情佇立在那裡的少女，竟是一時間不知道她到底要做什麼。

  「邵家主宅心仁厚，怕是見不慣這種血腥的場面，這孩子留在你那兒實在可惜。」葉美景回眸看他，一雙美目里波光流連，盛極一時的容顏晃得人心神劇顫，然後在邵逸臣失神的那片刻里，又聽到她的聲音傳了過來，「這孩子，天生註定了要進葉家的門。」

  這孩子，天生註定要進葉家的門。

  邵逸臣只覺得腦子們嗡地一聲，有什麼東西在狠狠撞擊著耳膜，他茫然抬起眼睛去看葉美景，清冷的臉上一時間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哭。

  台下的宋葉也同樣將這句話聽得一清二楚，垂下眼帘，眸底浮現出了一絲嘲諷的笑。

  前世她作為女兒沒有得到承認的資格，這一世倒是作為一個陌生人被肯定。

  註定要進葉家的門？呵呵，那是肯定的啊。

  因為她本來就姓葉。

  邵逸臣最後深深看了她一眼，終究還是點頭應下，「便隨了葉家主的意思。」

  他了解葉美景，凡是對方看上的東西，勢必會爭取到底。今日若他執意不肯讓出宋葉，反而會惹來對方的懷疑，那樣對宋葉只會更加不利。

  銅鑼聲響，場上一道清朗的聲音宣布道：「邵家弟子堂宋凌得葉家主賞識，升調葉家內室。」

  一錘定音，宋葉用高橋織香的死，成功進入葉家，倒是省去了她很多功夫。

  至於死去的高橋織香，除了站得高摔得越痛之外，在場無一人去關心她的死活，或許曾經還有一個中田平陪著她，渴望她，可如今那人也成了一堆白骨，也無法趕來替她收屍了。

  比賽結束之後，宋葉回了一趟邵家弟子堂收拾東西，隨後受了邵逸臣的召喚去了主宅。

  她原本不想去，但思及周清清還在那裡接受治療，便決定臨行前去看她一眼。

  宅子裡的彼岸花依舊盛開得燦爛，這一次進門，是邵逸臣親自來迎接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