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胡椒粒而已

  經過昨夜一場大鬧之後，今日的藥石大賽看似風平浪靜，實際上卻是越加暗潮洶湧，暗地裡所有人的眼睛都在關注著白家跟郝家這一場戰爭，最後會鹿死誰手。

  第一關識別藥石，主要靠的是氣味辨別，是最為簡單的一個關卡，郝家派出了郝甜，而白家派出的人選卻大大出乎了眾人的意料。

  白志斌。

  宋葉看著換上白袍站在比賽台前的白志斌，這會兒倒是人模狗樣，不過大傢伙都知道，白志斌是旁系的私生子，還沒進族譜，在白家的地位極低，能夠出戰讓大家都很意外。

  「嘿嘿，郝家小姐，還不是跟我平起平坐的貨色。」白志斌特意站到郝甜身旁，壓低了聲音，神色倨傲道。

  「哼，上不了台面的東西，穿上龍袍也才不像太子。」郝甜也是驕傲地揚起下巴，輕蔑嘲諷了回去。在藥石一脈，是極為重視血統傳承的，郝甜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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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個臭女人。」白志斌被戳到了痛處，只得咬牙切齒低聲咒罵著，等到被蒙上眼睛開始比賽，心裡都還在暗暗發誓，遲早要這個臭女人好看。

  黑布蒙上了眼睛之後，宋葉才看到長桌前陸續端上盤子，上面蓋著蓋子，看起來像是上菜。

  蓋子掀開，便見著每個人面前的盤子裡頭是有十幾塊鵝卵石大小的翡翠，空氣中飄散出一股淡淡的藥香味。

  「這些翡翠事先沾上了藥水，需要參賽者從中選出真正浸泡的藥石，算是中級的難度測試。」郝正義一邊旁觀，一邊還不忘盡責解釋給宋葉跟秦湛聽。

  當然，這些中級的測試對於外行人來說，就跟無字天書差不多了。

  場上參賽的人都陸續開始鑑別，郝甜也是有條不紊在進行篩選，令宋葉沒想到的是，二世祖白志斌也像模像樣在那兒甄選，看起來手法也頗為老練。

  她想了想，朝郝正義打聽對方的身世，聽到的全是差評，「白志斌是白家旁系不受寵女兒在外邊的私生子，未婚先孕，連孩子父親都不知道，糊裡糊塗生下來，至今也沒得到承認。不過這白志斌打小就調皮搗蛋，在石市里仗著白家的名頭橫行霸道，不學無術。恩……不過現在看來，倒是私底下沒落下藥石的功夫，苗子也算不錯。」最後這句話，說得郝正義也有幾分驚奇，他也是頭一回見到白志斌出手。

  宋葉聽罷，心中沉吟了一陣，隱隱覺得有些異樣。

  很快地，場上的比賽結束，郝甜毫無懸念勝出，選出了所有的藥石，而白志斌也是嶄露頭角，成為了本場最大的黑馬。

  第二關是開方子，由郝正義出場輕鬆奪下勝利。雖然獲勝，但眾人也不免落下一句，郝家人才凋零，連家主都要親自上場，何其可悲的話語。

  因為時近中午，剩下兩關挪到下午進行，大傢伙都在身後不遠的大食堂里進行用餐，吃些齋菜果蔬，嘮嘮嗑，一起等著下午的比賽到來。

  吃到一半的時候，外頭郝家的門徒步履匆匆進來，朝著宋葉說道：「昨晚那兩個被趕出去的學徒要見宋先生，已經在門外等了一夜了。」

  幾人的筷子都頓了頓，下意識看向宋葉，有些疑惑郝家的學徒為何找的是她，就算求情也該找郝正義吧。

  後者淡定夾了一顆青菜，甩下一句，「不見。」她最煩吃飯的時候被人打擾。

  「可是……」門徒有些為難地解釋道：「他們說自己的命在宋先生手裡，還說有事情要告訴先生，請您務必見他們一面。」

  等價交換？宋葉心中冷笑，看來人被逼到了絕境，偶爾也會開竅。

  咀嚼完最後一口齋菜，她拿紙巾擦了嘴角，這才起身往外面走，秦湛沒有跟出去，郝甜凝望著她的背影，也不好意思跟出去。

  藥莊門口的鵝卵石地面被太陽炙烤出了滾燙的溫度，宋葉出門的時候，就見到兩個學徒跪在地上，滿臉的憔悴不堪。

  看見宋葉出現，兩人急忙跪著爬過來，懇求道：「宋先生，求求你，快把解藥給我們吧，二十四小時馬上就要過了，我們真的不想死啊。」

  宋葉垂下眉眼，猶如看死物一般，冷淡道：「那要看你們那什麼消息來換你們的命。」

  「我，我有情報，我說。」其中一個學徒急忙就道：「昨晚我們躲在路邊睡覺，看到半夜裡白家的車子開到門口，白志斌來了。他跟身邊的人說自己就要認祖歸宗，成為真正的太子爺了。」

  太子爺，這個稱呼讓宋葉不禁挑眉，「還有呢？」

  「還有……」兩個人被曬得頭暈眼花，為了求到救命的解藥，絞盡腦汁，終於想到了那麼一點有用的消息，就急急往外倒，「白志斌還說，老頭子在地下埋了東西，這兩天全部取出來，將來全部繼承給他。至於是什麼東西，我們是真的不知道。」

  看兩人誠懇，就差沒裝上尾巴搖兩下以證明忠心了，宋葉這才點頭應了一聲，「恩。」點完頭，她腳步一轉，決定回去再喝杯茶消消食。

  身後，兩個學徒見狀一愣，然後一把就撲了上來，一把鼻涕一把淚哭得好不悽慘，「宋先生，您大人有大量，就饒了我們吧，求求你把解藥給我們吧。」他們在這裡苦等一夜，就是為了活命。

  「解藥？」走在前頭的宋葉卻是淡淡回頭，聲音冷冷清清道：「沒有解藥。」

  「啊？」兩個學徒登時就懵了，張大了嘴巴，半天也不懂那是什麼意思，「那，那你給我們吃的毒藥，說二十四小時沒有解藥，就，就會死的……」

  「哦，騙你們的。」那邊結巴著話還沒說完，就被宋葉冷淡的聲音打斷，最後拋下一句，「胡椒粒而已。」之後，便雲淡風輕地揚長而去了。

  徒留下兩個學徒跪在炎炎烈日裡，目瞪口呆，久久無法回過神來。

  這又不是武俠小說世界，誰沒事出門還能帶上定時發作的毒藥害人，不過是當時宋葉看兩人傻，才把空間裡當配料的胡椒粒拿出來耍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