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停屍間的最後一夜

  這幾天，主管也變得惆悵了很多，似乎他有很多說不完的心事。

  一次，我看到主管正坐在殯儀館大廳門口的長椅上發著呆，便走了過去和他準備聊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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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石啊，我發現我最近特別倒霉。」主管皺著眉頭，似乎對自己的處境很費解。

  「哦？怎麼說？」我問道，主管這齣口的「倒霉」兩個字讓我心中一咯噔，莫非是我的到來讓主管也受到了影響？畢竟我可是個煞氣纏身的天煞孤星。

  「我算了一下，這幾天我摔了不下十幾跤，差不多都趕上我這輩子摔的了，而且我和朋友打牌搓麻將基本沒贏過，手機也被人偷了，除此之外……我在家裡藏都私房錢也被我家那婆娘都發現了。」

  主管露出痛苦的表情，但我猜測恐怕最後一項才是他最煩惱的事情。

  我拍了拍主管的肩膀，道：「也許是你想多了也不一定，這些都是人總會經歷的，只不過是碰巧都趕上了這會兒而已。」

  到了夜晚的時候，主管邀請我去他家吃飯。

  我們二人的車行至一個三岔路口正在等紅綠燈，一輛橫向行駛的大卡車行進至我們前方時突然失控起來，車頭歪歪扭扭的亂甩，最後整個車都向我們的車的方向倒了下來。

  好在主管發現及時，連忙倒了車，雖然「嘭」的一聲撞到了後面的車頭，但是卻也避免了被大卡車砸扁。

  「轟！」

  離我們車不到十公分的地方，整個卡車歪倒在地上，我們的視野也都被卡車的車廂所覆蓋。

  警車很快到來，卡車的司機並沒有醉駕，而是卡車的輪胎突然爆炸，造成了卡車車身的劇烈晃動，同時方向機也突然失靈，更要命的是，剎車系統也在此刻崩壞，三者交加縱使卡車司機神技附身，也難以回天。

  事故的處理足足進行了一個多時辰，等回到主管的家中時，主管的妻子已經焦急的等候多時。

  在夫妻二人互相安慰的時候，我看到正坐在客廳打遊戲的主管兒子，於是便和他聊了會天。

  晚餐很豐盛，餐桌上我和主管說出了離職的意願。

  真正的原因自然只有我自己知道，但是此刻我也只好用不適應這份工作為由來訴說。

  主管雖然很失落，但他也表示理解。

  飯後臨走之時，主管的妻子讓我以後即使不在殯儀館上班，也可以常來吃飯，作為主管的朋友。

  我笑著答應了。

  第二天，我過來辦離職的時候，收到了主管一家死於火災的消息。

  仿若驚雷轟頂，隨後我在殯儀館的停屍間裡看到了主管一家的屍體。

  屍體已經焦黑一片，就連主管可憐的兒子也沒有逃過一劫。

  我經過這些天逐漸活絡起來的心再次陷入了深淵。

  我握著主管已經幾乎被燒化的手不斷的哭泣，我開始恨我自己，如果不是我的存在，主管根本不會遇上如此絕望的遭遇。

  殯儀館的員工將清理屍體的工作交給了我，也算是我和主管的交情一場，在主管臨走之時，充當為他送終的家眷。

  在我處理屍體的時候，我心中一動，翻過了主管的屍體，手掌在他的後背摸索著。

  這只是我下意識的行為，心中只是這麼一個念頭閃過。

  而當我摸到一塊熟悉的凸起之時，我整個人的汗毛都炸立起來了！一股麻流從我的腳底竄到了我的頭頂，讓我打了個寒顫。

  心中湧現的是無盡的怒火，在這一刻我甚至感到快要被氣至窒息。

  我咬著牙齒，紅著雙眼強行保持鎮定的清理完了主管一家的屍體。

  當三具屍體被推進焚化爐時，我一言不發，心中只剩下憤怒，除外的沒有任何思緒。

  似乎與那具男屍的手法並不完全相同，三人的屍體成功的被火化了。

  當我帶著三人的骨灰前往主管的老家時，我的眼中已經全然沒了色彩。

  主管家的兩位老人仍然健在，當兩個白髮人抱著自己的兒孫媳婦的骨灰抱頭痛哭時，我再也承受不住，悔恨和悲痛的淚水不斷的滑落。

  如果當時我能主動將那具屍體的異樣說出來，或者報了警的話，結局會不會有所不同？

  哪怕警察不相信的話，我自己去調查會不會也能抓住那傢伙的把柄，讓他就範？

  然而這一切都已經晚了……

  今天是我調查那傢伙的第三天，我通過殯儀館登記的資料，查到了那個男人的姓名住所和手機號碼。

  當我見到那個叫陳歌的傢伙從家裡出現時，我差點克制不住用我藏在包里的刀直接上去讓他消失，但我忍住了。

  衝動不是我應該有的行為，帶上刀的原因也是為了突發事件的發生。

  我的目的是為了查明這個男人究竟要做什麼，而當我知曉這一切之後，再慢慢玩他也不遲……

  此時，陳歌在前方毫無察覺的走著，最終走到了一家辦公樓里，而在昨日我已經查明他是在這裡上班，似乎還是這家公司的管理層。

  到了下午七點鐘左右，他從辦公樓里走了出來，一路回到了家中。

  一切都顯得十分正常。

  在計劃中，我打算先在白天守上一個星期，隨後在夜晚再守上一個星期，畢竟我需要養好我自己的身子才能來進行調查。

  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我繼續跟蹤著他。

  他依舊過著正常的生活。

  一連四天，陳歌日復一日的上班下班，晚上回去也沒有再出來過，似乎他的飲食都是靠的外賣。

  到了第五天，星期六。

  早上的時候，陳歌從住處早早的走了出來，帶著手套，蒙著口罩，穿著長袖長褲，在這大夏天裡顯得格外突兀，同時他背著的一個登山包也引起了我的好奇。

  莫非那登山包里就是他的作案工具？

  一路跟著他的奔馳車來到了城郊處，車最終在一處垃圾場停了下來，我肉疼得給了計程車司機幾十塊錢下了車，心中想著再這樣下去，光是跟蹤的計程車費恐怕我都消耗不起。

  我拿著花幾十塊錢從商場裡買的望遠鏡，遠遠的看著他走到垃圾場裡。

  他開始駐足，似乎在觀察什麼，隨後他打開了登山包。

  沒有我猜想的大砍刀，炸藥什麼的，他拿出了一個長長的鑷子。

  鑷子不斷的翻撿著，似乎在找什麼東西。

  他撿起了一塊碎玻璃，又撿起了一個塑料瓶，接著又撿起了一個發黑的木頭……

  「這特麼在搞什麼？」

  我不僅爆了粗口，跟蹤了半天，感情他是過來撿垃圾？